第二日,姜太医来到玄王府。叶筱妍把书上画的、批注上写的,给姜太医一一做了讲解,包括许多她只是画了标记,但是没有写出来的内容,也跟姜太医讲了一遍。
姜太医暗暗惊讶,这位年纪不大的小王妃,对药材药理的熟悉程度竟然不亚于他。这么多年来,他在实践中也发现了这些药书上的一些错误,他自己在运用中也做了些调整。昨日皇上命他来帮玄王妃整理医药书稿,他还以为皇上是叫他来教玄王妃学习药材药理,没想到,是玄王妃教他。
叶筱妍讲完,说道:“接下来就要麻烦姜太医了。我打算将这些书中的所有药材合录为一本书,编写一部新药书。目录排序,就按照每种药材名称第一个字的笔划多少来排序,这样方便查找。”
姜太医听明白了。刚才玄王妃讲解批注、更正修订的内容太多,还好这些药书他早看得滚瓜烂熟,所以即便玄王妃讲的飞快,他也能跟得上玄王妃的讲解。假如换个一般的大夫,恐怕听一会就满脑袋浆糊了。
姜太医好奇玄王妃为何会知道这么多。不过,昨日皇上跟他说过,该问的问,不该问的不要问。并且叮嘱他此事不可外传。于是,他按捺下心中的好奇。
叶筱妍命人给姜太医专门收拾出一间书房,派了人伺候,然后就去忙别的事情了。
如此过了两日。
第三日,为期十天的“才诗会”开始了。
才诗会的会场设在“汇文院”,这里是每年京城会试的地方,平常是不对外开放的。这次为了举办才诗会,打开大门迎接四方才子。
十天的才诗会主要有两项内容。一项是展示各方才子的作品,其中有诗词、有书法、有绘画。另一项是论辩会,每日一场,每场一个主题,大家围绕主题进行论辩。
前日大皇子发来邀请,邀他们今日巳时到汇文院一聚。
两人坐着马车来到汇文院,只见这里已经来了许多人,很是热闹。
叶筱妍和南宫幽从马车上下来,走进汇文院。只见里面一格一格开放式的小隔间,原本是做考试用的,现在却是每一格里悬挂着字画。有的才子在展示自己书画的隔间前,摆开桌案当场泼墨作画。有的才子,则是站在自己的作品前,与来人交流探讨。
叶筱妍看着这场景,可真像她前世的“博览会”啊!一个一个的摊位,还有众多的参展商。
既然来了,两人就随便走走看看。
叶筱妍不懂书法绘画,纯粹就是看个热闹。南宫幽擅长书画,并且造诣很高,这些作品好不好,他抬眼扫过就能看出一二,看的也不是很认真。
叶筱妍见一个展位前,围了许多人,好奇的走过去瞧瞧。
只见一名女子低着头在一副桃林图上题诗,旁边一位青年才俊在帮她研磨。叶筱妍仔细一看,那女子居然是徐梓纾。
众人屏息静气看徐梓纾题诗,当她最后一笔落下,众人大叫一声:“好诗!好字!”
叶筱妍探头看,只见画卷边沿上题:
蕊黄绕新丝,桃红满枝头。
林中花间往,不记来时路。
南宫幽走过来,牵起叶筱妍的手就要走。徐梓纾抬头,正好看见人群中的南宫幽,喊了一声:“玄王殿下!”停顿一下,又喊了声:“玄王妃。”
叶筱妍冲她笑笑,算是打过招呼。
南宫幽见被众人围着的人是徐梓纾,有些意外,打了声招呼:“徐小姐也在这里啊!”
今日才诗会开幕,徐梓纾在山河学院的大师兄前来参加,邀请她来助阵。大师兄画了幅桃林图,请她在图上题字,她略一沉思,便想到了那日与玄王在西山上赏桃花。好美的桃花,好俊的玄王。她心中的思慕,像那桃花,从开始的一丝花蕊,到满枝满树,再到那一片桃林,沉醉其中,沉溺其中,难以自拔。
这些天来,她心里想的都是玄王。想起玄王对她言笑晏晏,她就觉得心里很甜。今日偶遇玄王,看见玄王牵着玄王妃的手,她忽然觉得好羡慕。
南宫幽对她说道:“我们还有事,先走了。”说完拉着叶筱妍走了。
徐梓纾有些失落,难得遇见,都还没说上几句话,人就走了。不过,她又一想,今日也不是说话的时候,她来这里是为大师兄助阵的。只是,刚才她注意到,叶筱妍仔细看了她题的诗,玄王却是似乎没看。也不知道玄王殿下到底看没看到。如果看到,他会不会猜出她心中的想法。
南宫幽和叶筱妍走出去一段距离,叶筱妍说道:“徐小姐心中的桃花开了。”
“什么意思?”南宫幽问。
叶筱妍道:“刚才她题的诗,没看出来么?”
“我没看。”南宫幽只是在人堆里找叶筱妍,看见了就过来拉她走,至于其他的,他没在意。
叶筱妍说道:“徐小姐对萧玉寒没那个意思,以后你就别瞎撮合了,反而搞得大家难堪。”
南宫幽说道:“我觉得他俩挺般配的。”
叶筱妍说道:“不是你觉得,是要他俩自己觉得才行。总之你以后别瞎撮合了。以萧玉寒的性子,如果他真的喜欢一个人,不用你撮合他也会自己主动找机会的。他,你就不用操心了。”
南宫幽“嗯”了一声。他这不是想跟萧玉寒结亲家嘛,他要是迟迟不娶妻,他怕他儿子长大了等不得。
两人说话间渐渐走出了那片展示区域。
叶筱妍问:“我们这是要去哪儿?”
南宫幽道:“汇文楼。”
当幽妍夫妇来到汇文楼,众人都已经到齐。叶筱妍扫眼望去,四位皇子、三位皇妃、两位公主、一位驸马,这是兄弟姊妹家庭聚会啊。
大皇子提议,每位皇子作一首诗,或是画一幅画。他在展示区留了专门的位置,既然是皇家主办的才诗会,各位皇子也展示一下自己的才华。
二皇子和四皇子早有准备,当笔墨纸砚铺好,拿起笔便开始作画。。
南宫幽看着白纸皱眉。他现在一点都不想画画。再说了,画画多耽误功夫啊,他只是想来意义意义就完了,不想在这里耗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