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韩信带路,弥胜、弥义很快也听到了喊声,急忙回应,与巨烈谷夫妇相见。
刚一见面,巨烈谷便上前哭诉,说是自己过错,错养了小人,让人走漏消息才至于此。弥氏也在旁边解释,将巨烈谷先前告诉她的通通说与三人。
弥胜本来有所怀疑,见巨烈谷夫妇都这样说了,弥义又上前安慰其姑姑姑父,也不便多说什么。
“现如今国君已经让周围郡县全境围截三位,把各个关口要道防得严严实实,恐怕再往南边前进已不是权宜之计,不如再次到府中歇息几日,避了风头再寻良机!”巨烈谷上前向三人劝道。
“好啊!”弥胜刚在犹豫,不知如何是好,弥义却回答得爽快。证明了姑姑姑父的清白,心中轻松许多,现在又听到姑父这样为他们考虑,自然是欣喜不已,满口答应,不停道谢,说些谦恭话语。
众人便随巨烈谷夫妇欢欢喜喜往西京城司徒府赶回,路上偶遇些小阻拦也自有巨烈谷轻松化解。进了都城,入了宅府,安顿了弥胜三人,诉了闲话,各自回屋歇息。
弥胜心中始终不宁,总觉得事有蹊跷,却又找不出端倪。无比矛盾,却又闷闷地祈祷巨烈谷夫妇是真好人!
然而,回到房中的巨烈谷却暗暗找来了其胞弟巨烈黍。鬼鬼祟祟地将书房门窗紧闭,确保无人偷听,秘密商议起一件不可告人之事。
……
巨烈尉南边界密林,弥胜三人被伏统设伏之地。
得了巨烈杭途宝剑,一路忧心忡忡的公主巨烈依依终于赶到。却只见到一副绊马索,一道陷阱,满地狼藉。以为是伏统已经抓走了弥胜三人,不由得更加担心起他们的安危,又带着随从,快马加鞭往尉南将军府赶去。
这其间刚好与弥胜等人遗憾错过。
……
庭院深深,夜夜清风吹不进府外丝毫音讯,已经连续在司徒府住了几个日夜,不见有任何动静。弥胜渐渐觉得是自己多疑,误会了巨烈谷,心中开始舒畅,与两位义弟商量,过几日风声小了就离开司徒府,继续向南去。
一旁的韩信也只管放心大胆吃喝,不闻不问身外事。这是他四弟的亲戚家,有什么好担忧的!
没曾想,暗地里却有两双眼睛始终瞧着,已经偷偷窥视三人多日。
这二人一是巨烈谷,一是巨烈黍,正是他两兄弟。
两人商议除掉弥胜已有许多天了,却害怕真像伏统所说一样,弥胜弥义身边那个异族人拥有惊天动地、排山倒海、神鬼莫测的武功,终究无法下手。
前两日,两人好不容易想到投毒的法子,以夫人名义将弥义引开之后,将一包剧毒药末倒入一坛陈年美酒,再让下人送入弥胜三人房中。未料到,那异族小子竟然一个人抱着酒坛就咕噜咕噜直往肚子里灌,片刻将酒喝完,不但没有中毒,反而还不停夸着‘好酒,好酒’。看得外面偷偷窥探的巨烈谷兄弟目瞪口呆,还以为是自己拿错了药末,回去将剩下的纸皮小心翼翼拾起来查看。
却又找不出哪儿出错。这时,恰巧一只家犬经过,往那纸上一舔。只是眨眼功夫,那狗还来不及痛苦叫唤,眼睛、鼻孔、嘴巴就已经全在出血,瞬间倒在了地上,如中风一般抽搐几下,即刻变得如木头一样僵硬。
吓得巨烈谷赶紧把手中纸包扔入火中烧掉,到流水池边将手洗了一遍又一遍,闻了又闻,搓了又搓。与其弟巨烈黍才开始真正体会到伏统所经历的事情,由此更加惧怕韩信。
今夜,两兄弟仍不死心,又偷偷前去窥探动静。
只见客房之中,弥胜三人不知从哪儿弄来的一张部落地图,工工整整铺在桌面之上,正一起研看着。
“不知这些地图精确程度如何?”弥胜一边仔细看着,一边自言自语。
“二哥放心,这是我托姑姑取的巨烈官府地图,绝对精确无比!”一旁的弥义自信地答道。
“嗯!”弥胜点点头,通过前面的事情,他觉得自己冤枉了好人,现在更加对弥义的姑姑弥氏感激不尽。“夫人的大恩,不知如何才能报答啊!”他自叹自己处处遇贵人,却无能力报答。摸了摸地图,在脑中想起图萌的模样,看了看地图上弥君的标地,‘等我光复了弥君,一定将你迎回碧水城!’。
“这就是渠桑!”弥胜指着地图上巨烈西南一弹丸小国,“如果巨烈拿下了北边,东边弥君迟迟不能夺取的话,以巨烈杭途的习性,应该不会放过这个小国!”
弥义凑上去看了看,用手指比划一下尺寸,“如此小国怎么抵挡得了巨烈杭途的铁骑大军?”
“这也正是我考虑的问题!”弥胜答道,“以渠桑的领地,不出五日便会被巨烈杭途灭国。如此以来,我们去了渠桑也是难成大业!而其他与巨烈接壤之国,不是国道昏暗,就是君主懦弱,无兴国安邦之志,无招贤纳才之心,迟早也将亡国!”
弥义听完,皱起眉头,愁眉苦脸看着地图,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想到弥君全境还在受难,家仇未报,二王子殿下到处流亡,不禁泄气地叹道,“这可如何是好啊!”
唯有一边的韩信十分平静,平时只对吃喝玩睡感兴趣,今日却像是着了魔一样,将整个地图看得入迷。充耳不闻弥胜弥义的对话,只管翻看一张一张地图。
“三哥!”弥义叫道,“你能从里面看出个美女?”
“嗯!”韩信头也不抬,仍然只顾自己翻着,“这地图还可以。”
这家伙!让人哭笑不得!
“三弟怎么也对地图感兴趣?”弥胜对他此刻的认真劲也感到奇怪,不禁问道。
他这才抬起头来,看着弥胜,又看了看弥义,拿起地图。“这地图很好啊,我与本公主就是在这儿分开的!”他指了指大地图上弥君境内土城西北,再拿起另一张连山川水泽、邑县村郊、荒道野路都标示得清清楚楚的弥君专图,指着同一个地方。
‘这不是我弥君郡县么?他怎么会去过?也从没听说过那儿有什么姓本的人家,还取名叫本公主?’弥胜弥义都感到很惊讶。
不过弥义转而想通了,对弥胜说道,“三哥平时就有点呆木,除了像我们这样的意外,正常人怎么会愿意主动与他交朋友,戏弄还来不及呢!说不定那个本公主是别人骗他或者也是像他一样的人吧!”
“本公主不会骗我!”韩信回口道。
“好好好!我们信!”他回答得如此认真,弥义正烦着正事,才懒得去管他的什么本公主,又问,“那你将这些地图看完又是什么情况?从没见你这么认真过!”
“我把它们记下来啊!”这家伙又像在龙岛山深渊下那次记诵神秘要诀一样,对新奇的东西格外感兴趣,而且总是过目不忘,看一遍就熟记在了脑中。他向弥义回道,“我们不是要去南边吗?南边所有的路线我都记下来了。”
哎!旁边弥胜听后,却是叹了一口气。
“去南边也没有什么用了!”弥义说道,“反正渠桑等小国迟早会被巨烈拿下!”
“哦!”‘不去南边了?’,韩信突然高兴起来,满脸的笑容,仿佛就是在对弥胜二人的烦愁落井下石、幸灾乐祸。
“三哥你怎么能这样!你看我和二哥都愁成这样子了,你还如此高兴!”弥义顿时不满,责备起他来。
看到这里,屋外偷偷窥视的巨烈谷兄弟却是暗暗兴奋,看来弥胜去往哪里都是死路一条。而且通过多日观察,跟他们一起这厉害异族人根本就是一个傻子,看样子就要与弥胜弥义闹不和了。
两人就此悄悄离开,回书房商议下一步计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