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心钺想要和沈鹤立单独在外居住的建议最终没有成型。``し沈鹤立不愿意让顾心钺没名分跟他出去同居,坚持要合了婚仪才行。最后顾心钺拿着两人重新缔结的婚书,顾心慨劝他,“如今家里就这么几个人,你爱住家就住家了,想住到沈家去就住到沈家去,谁也不会说你。做什么还要另外出去住,劳师动众。”
顾心钺自己担心礼法和人言可畏,偏偏身边的人都不在乎,沈鹤立干脆的说,就是别人误会我是入赘又怎么样,慎儿姓顾开始,这样想的人就不少,咱们自己过自己的日子,管他人作甚。
“那你娘呢?”顾心钺问。
“哦,我娘想到顾家来照顾你,我说不太好,但是偶尔来看下是没问题的。”沈鹤立说。他住在顾家没事,如果他娘也住到顾家来,怕别人不是说他入赘,而是说他觊觎顾家的家财,想改换门庭。
“她想来便来,等我生产的时候再请她在顾家小住。”顾心钺说,陈继志如今还在顾家上学,他也不能真的就不住在顾家。
沈鹤立住进顾家,他第一次伺候怀孕,像天下所有紧张的新爸爸一样,鞍前马后的十万个小心,请了大夫来每天问诊,在沈李氏那得知的孕期禁忌,一股脑的都在顾心钺身上。顾心钺烦不胜烦,这次怀孕他特别想吃辣口的,沈鹤立不让他吃,只能趁他去上班的时候偷偷的吃。
弄的在家里也像打游击一样。顾心钺嘟嚷着不满,曾妈笑道,“这是姑爷心疼你,我看少爷这次的怀像比上次好的多。”
“一天被逼着喝三盅补汤,我看不用过多久就要弄出个大胖子。”顾心钺不满的说。
“胖点好。”曾妈说,“当初小少爷出生的时候只有那么一丁点,看着就让人心疼。”
顾心钺不说话了,当时的心情现在想来有些遥远,只有一点淡淡的涩,想到这,顾心钺手里的辣鸡爪啃不下去了,“沈鹤立出门的时候说什么时候回来?”沈鹤立都是选的顾心钺休息的时候去公司处理公事,顾心钺今天午觉只休息了一刻钟就醒了,所以才有闲暇吃辣鸡爪。
“少爷平常午睡要一个小时,姑爷大概还有三十分钟就回来了。”曾妈说。
“慎儿呢?”顾心钺问。一盘子辣鸡爪只啃了一个就让人端下去,他不让吃就不多吃了,免得他回来又黑着脸。
“小少爷在午睡呢。”曾妈说,“另外给陈少爷安排了房间休息,但伺候的丫头去看了几次,陈少爷都在小少爷房里挤着睡呢,连长生现在都爱挤在小少爷房里。”
“小孩子有了玩伴就恨不得时时刻刻在一起。”顾心钺笑说,“等他们去上课了,把小少爷房间的床换张大的。”
“不是我说,陈少爷也太活泼了些。”曾妈有些犹豫的说道,这样说一个孩子的坏话让她觉得有点羞涩,但是有目共睹的,小少爷真的被这活泼的陈少爷带的有些调皮了。
“慎儿本身就调皮,曾妈你别看他们合伙做了些事就以为慎儿被带坏了。”顾心钺笑说。
“本来就是,小少爷从前多乖,上次三个小的偷偷溜进汽车,还把车子发动了,吓坏了多少人。”曾妈说。
“嗯,他们三个凑起来还真的胆大包天什么都敢做。看来上课的时间要延长,课后作业也要多布置一些。”顾心钺说,“在他们身边伺候的人不能少,选机灵点。”
“每个人都安排了一个丫头,两个小厮看着,上课和少爷休息的院子外头也都有人守着。”曾妈道,“都下了死命令,随时随地少爷身边都要留人。”
顾心钺点头,对于顾思慎调皮的事他看的很开,因为觉得当初他出生时没有爸爸在身边,顾心钺对他很是心疼。而在沈鹤立看来,男孩子调皮是聪明的表示,他小时候也调皮,所以只要没出大框架,顾思慎还可以再调皮一点。
“太太那怎么样?大夫三天去一次别忘了,太太想吃什么叫厨房也不要懈怠了。”顾心钺说。
“太太那一切安好,太太的胎挺稳的,胃口也好,厨房一直按着太太的份例供给,太太还有心情点餐。”曾妈笑说,随即又皱眉,“只是苏姨娘不太好,一直哭着闹着要见儿子。饭不肯吃,东西也砸碎了不少。她身边的丫头都来求我让她给她挪个地,那手啊被苏姨娘掐的没一块好肉了。”
“太太那现在双身子,每天再加一盏燕窝的例。”顾心钺说,“苏姨娘那是不是还说我要害她?真正是可笑,我还不想养着她在顾家了,可惜她的儿子女儿都希望她留在顾家,以免他们在外少了一张狐假虎威的大皮。”
顾心钺沉思片刻,“让顾心诚他们随便哪个进来一趟,让他们自己去跟苏姨娘说,若想接出去就赶紧接出去,不想接出去就让她老实些。不想吃饭就上清粥小菜,想摔东西就把房间里的东西都搬出来。那个丫头是先伺候的还是后伺候的,算了,就把她挪出来,我记得后面院里还有一个不肯走的林姨娘,是苏姨娘身边的丫头出身,就让她去伺候旧主子吧。”顾心钺说,要他说,他爹的女人,除了怀孕的那一个其他的他都不想留,有人识相的拿着钱奔赴自由,可总会有人觉得在顾家总比在外面好过,死活不肯走的。
顾心钺再怎么霸道,也不可能在他爹刚死的时候强硬的把他爹的女人都赶走。那样的话就太难看了,他也不是养不起几个女人。再等等吧,等过了几年,或者等新政府成立,这些人最终还是都要打发出去的。
“今天怎么这么早就醒了?”沈鹤立从外头进来说,手里拎着点心盒子,“刚出炉的西洋点心,特意让师傅在奶油里挤点柠檬汁,闻着就开胃。”
“第一次听说吃奶油蛋糕开胃的。”顾心钺笑着看他,本来坐在小凳上的曾妈起身,接过沈鹤立手中的蛋糕,用小碟子装了一块过来,又悄悄的告退,留他们两人相处。
沈鹤立自去铜盆边洗了脸手,把外套脱了才走到顾心钺身边,“唔,怎么闻到一点辣辣的味道。”
“你少诈我,不说吃了一个辣鸡爪,想着你回来又要说,早就让人拿下去了。”顾心钺说。
“悦之真乖。”沈鹤立在顾心钺脸上印了一吻。“你说酸儿辣女,这一个该是个小姑娘吧。”沈鹤立又摸着顾心钺的肚子说。
“想的美,你听说过男妇生女儿的?”对胎儿的性别顾心钺从来没有过二想,男妇是怀胎不易,但若怀胎,必然是男胎。
“儿子当然最好。”沈鹤立笑说。
又几个月过去,在旗木桥生子并一个月修整后的蒋承君回到京都,在他的授意下,顾心钺穿着大衣出现在迎接蒋承君回京都的队伍中,碰面后,两个丰腴的白胖子相似一笑。
陈兴汉现在手里的地盘已经有大半个北黄金国。所以这次蒋承君回京都不是重建京都临时政府,而是临时黄金国联邦政府。他的总理职位会更加实至名归。
顾心钺对蒋承君的大手笔表示赞叹,但是蒋承君让他过来帮忙筹建政府时,遗憾的拍拍肚皮,“可惜这小子来的不是时候。”
“自然有你能做的事。”蒋承君笑眯眯道,白胖后的他少了曾经外露的精明,但很快政府里的人就会发现,这儿笑眯眯的总理,比当初板着脸的总理更难招架。
“现在人少啊。”蒋承君说。“等中央政府建立了,马上还要去组建地方政府。缺人才啊。”
顾心钺笑着看他,“我记得我送了一份名单给你,上面还有些能用之人。”
“这样吧,我知道你如今有身子不好行动,我也不为难你。过几日我准备贴榜大肆招人,你给我出几套卷子,到时候考试用。”蒋承君说。
“什么卷子?”顾心钺看他。
“考验那些人有没有在政府上班工作的能力。”蒋承君说,“先弄出几套简单的,等各项都上了正轨,再出难的考核,品级。”
“还几套?总理真是看的起我。”顾心钺失笑道,这考察公务人员的试卷让他一个人来弄,当年科举开考还得三四个大官一起商量呢。
“早几年前你就暗中和我联系,我假设你是非常看好我以及陈元帅,那么就没必要在真正需要你的时候像个才上花轿的新嫁娘扭扭捏捏。”蒋承君笑道,“你曾经帮的忙,我承情,但是你若还想要别的,就看你自己的。”
顾心钺收起漫不经心的笑容,“什么时候要?”
“越快越好,我会派一个政府秘书给你,你若需要什么政府资料,就让他去拿。”蒋承君说,“我会给他权限,如果你想知道权限外的内容,写个条子给我,我觉得可以就会让人把内容给你。”
“我只负责出卷子,评改就不关我的事了。”顾心钺说。
“可以。”蒋承君说,“闲暇时你可以想一想以后官员的评比检测,我如此信任你,可不要让我失望。”
沈鹤立在外头等顾心钺出来,见他出来忙上前迎他去车上坐好,让司机开车,关切的问他,“怎么看着脸色不太好?”
顾心钺握住他的手,“如果有一天我变得比你还忙碌怎么办?”
“那给你多请几个秘书?”沈鹤立下意识的说,“我最近就是提了几个经理上来,我只揽个总,所以时间就空出来了,可以多陪你会。只是你有什么要忙的?”沈鹤立紧张的说,“你我不拦着你去政府上班,但是你现在有身子呢,万事等孩子生下来再说,好不好?”
“现在不去坐班。”顾心钺说,“暂时在家里上班。你有没有好的掌柜人才推荐,我想把顾祈挪到身边来用,他手里那摊子我得交给别人。”
“顾祈和石青都留在你身边,他们关系亲密,怕不合适。”沈鹤立说。
“石青我想让他去从军。”顾心钺说,“他如今也成家了,我得助他立业才是。”
沈鹤立看着他,眼神里有绵绵的情谊,“你不需为我做到此。”他才下了决定,让沈雁飞去做他想做的事,去参军,顾心钺紧接着就把心腹中的心腹石青也派去参军,其中为了谁不言而喻。
“你想太多了。”顾心钺冷静道。他让石青去参军,只有很少一部分是为了进去照顾沈雁飞,或者和沈雁飞互相扶持上升,其余还是因为对他有利。一个有军衔的军官,比他身边的小厮,重要的多。
他不会猜错,等新政府成立,这种契约型家奴会被彻底推翻。到时候他又怎么去安置这些自小就跟着他,忠心耿耿的下属们。
长达几年的军阀内乱,国家的制度法规都混乱的很,现在出题考人家,简直就是一抹瞎,难道考他们知不知道末朝的法律,或者效仿科举做八股文。
顾心钺也光棍的很,第一份基础考卷,姓名,年纪,籍贯,现居地,家庭成员,识字水平,现在的职业,在政府想要从事什么岗位,对政府有什么冀望。
第二份考卷就难了些,有时事分析,有账目的数学题,有刑事诊断题,还有对现在所居住地的建议,对政府工作的建议。
蒋承君拿到卷子有些意外,题目很直白,也很有用。想要再压榨一下顾心钺的才能,转头看见被喂了奶睡的美美的小儿子,心头一软,罢了,横竖等他再生了孩子再说。
只是第二天把二儿子小儿子连奶妈的都送到顾府去,晚上再和他们大哥一起回来。曾贵格被拉去忙政府的大小事,早课的时间一再提前,现在竟然还要追加学生,曾贵格找到顾心钺,让他去和蒋承君说,教他儿子和帮他做事只能二选一。
对此顾心钺很无辜,关我什么事?明明我也是受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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