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同性还是异性,我已经很久没有肆无忌惮的去讲、去干和工作无关的事情了,心情倒也通透了许多。
文静搂着出了美容院,在望城有名的小吃店吃了蟹黄混沌和小笼包,然后又马不停蹄的拉我去了一家高档的美发沙龙,她似乎很想把我彻底换掉。
在一番讨价还价后,我最终同意把头发染成深栗色再加上一个大波卷,虽然我到现在一直认为黑直发是最适合我的,可是心底还有一个声音小声说,变一下又如何?
在做头发的昏昏欲睡间,文静突然问了一句:“秋月,和我讲讲这十年你都怎么过的吧。”
我猛地惊醒随口说:“这个十年我不是在画画,就是在想画画,现在回想起来简直就是刹那光阴。”说完感觉这话好像在哪里听过似的。
“那就没有交到可以让你结婚的男人?”
我想到那个前两天要求复合的浩然,当初也很用心的去经营共同的小屋,想过结婚生小孩然后一起老下去。
“奔着结婚走到谈婚论嫁的,倒也是有过的。”
“那为什么会分手?”
和浩然当初为什么分手?到现在都是莫名其妙,那个时候他的事业刚起步,而我被漩涡搅得身心暗无天日,都无暇顾及对方,一段时间没有联系见面,没有他,没有我,我们的生活各自按照自己的规矩继续下去。
“稀里糊涂的,大概都生活在各种的圈子里太久了,没办法真正融入对方吧。现在想想若是过过日子也是有不错的对象。”
的确也这样,生活在一起三年,浩然除了工作狂,大男子主义,似乎也没有其他的毛病了,对我也是简单明了的好,只是当时分得莫名其妙,现在要求复合的理由也莫名其妙,我不想再让自己卷入莫名其妙的情感之间了。
“所以说女人啊不能太能干了,太能干了男人也不敢靠近,毕竟这是男人的世界。”文静轻飘飘的传来了一句话。
我朝她望了一眼,她正闭着眼睛享受着发型师对她头发的□□,这个问题的确太庞大了,或许文静的答案也是对的。
事实上那个时候我和致远的《sky》已经完全进入了角色,我把所有时间扑到了《sky》上了,拎了个提包就搬进了致远的工作室,没日每夜的画图,以此来缓解漩涡对我的恐怖,对此一向强势浩然没有任何异议,就这样本以为有未来的两个人就慢慢分开了,越来越远,时间一长漩涡习惯了,而长时间没有和我联系的浩然在心底也平淡得无痛无痒了。
不管男人还是女人,工作让每个人变得不需要依赖另外一个人。这又让我想到了小雯。
“哦,是哦,我也是一不小心走到现在的。”
“你啊,不是找不到,其实是没有用心去相处,你现在这个男朋友,真的不会走到谈婚论嫁的地步吗?”
突然致远又跳到了我面前,那个永远拿来凑数的“现男友”,他现在肯定会从伏案的桌子上,抬头向着空气微笑吧。
“哦,这个……感觉吧……确定的……应该是这样的。”
“你可真够笨的,感觉这东西又不能当饭吃,随时间变化也是会变化的,生了小孩,感觉自然而然就变了啊,就会是亲情,亲情就剪不断扯不断了。”
我见她说得那个认真的样子,忍不住问了一句:“像你一样吗?”
文静用眼梢瞥了我一下:“我这不是中彩票了吗,你以为我愿意啊,若可以重来,我也不想要这样的结果。”
“所以说嘛,”我拖着长音说:“我可不想浑浑噩噩的结了婚生了子,又遇到自己真正喜欢的人,欲罢不能,痛苦万分,这样的话,我情愿像现在一样从来没有开始过。”
“那你还是喜欢着周承吧。”
她冷不丁的言语,“咯噔”一声,把我彻底从昏昏欲睡中拖了出来,刚才的话题我是在毫无防备下发自内心的诉说,完完全全的忘记了中间还是隔着一个人,一个我无法解释清楚的人。
我慌慌张张的回答:“哪有啊,都过去这么久了。”
我瞥了一眼文静,她正仔细的看着杂志,似乎并没有注意到我话有什么不妥。
她慢吞吞的说:“没有就好,现在,你和他的家庭也好经历也好更是两个世界的人了。”
她抬头看着我,想了想,继续说:“在中国,还是讲究门当户对的,虽然现在不时兴这种说法了,但事实还是存在的。小时候,我们一起玩,你总是叽叽喳喳的说不停,遇到什么事情总是护着他,而他呢,总是有问也未必答,感,顺其自然吧。”
“是啊,你喜欢顺其自然啊,我就顺其自然的帮你找一下。”
啊?她的顺其自然和我的顺其自然到底差别在哪里啊?
“那,先谢谢了。”我干巴巴的说了一句。
“谢什么谢啊。”
“要谢的,反正礼多人不怪,你先收着吧。”我调侃道。
“既然都收了你的礼了,我一定给你找个最好的,要有一目了然的性格,而不是用猜的。”
“那就辛苦你的,我的选择级别可是很高的哦。”
“哎,年纪一大把了,还这么挑,但对我而言这个不成问题,你就等着封一个大红包给我吧。”
“怎么听着像个拉皮条的勾当啊,还这么信手拈来的样子。”
文静大笑着把手中的书像我摔过来,我连忙用手指放在嘴边做了个禁声的动作,她马上压低了声音,但还是开心的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