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头你?”我停了下来,问:“你身上怎么这么冷?还有你的衣服,谁给你买的?”
“阿爹给我买的。”铁头失落的回到,然后鼓足勇气问道:“俊阿哥是不是也跟阿公一样死了?”这时英俊和潘楠也过来了,潘楠大声问道:“你在那跟谁说话呢?”我看向英俊,他也是一脸茫然,铁头看见英俊后,兴奋的跑过去,喊着阿哥。
但是英俊却听不见也看不见,没有任何反应,铁头见英俊不理他,显得很失落。
“英俊,铁头在你前面。”我声音已经有些哽咽了,英俊面部僵硬了一会,但随后又紧接着生气说道:“少拿铁头开玩笑,小孩子的命系还很弱,承受不起这种晦气的玩笑。”我摇了摇头:“我没开玩笑,他真的在你前面。我不知道为什么我能看见他,而你们却看不见。”英俊盯着我,挤了个笑容,干笑道:“呵呵,你妈的有病吧!”
“我真没开玩笑,我说真的!”我严肃道,英俊这才紧张起来,潘楠从包里面掏出一个像香水一样的小瓶子,朝着自己眼睛喷了下后又帮英俊喷了下,他们也看见了铁头。
英俊蹲下去,摸着铁头的手,哽咽着问道:“铁头,你怎么了?”
“我没怎么啊,我就一直在这里等阿哥回来啊。”铁头憨憨的回到。英俊嗯了嗯,然后带着铁头回到家里,开门后拿出一个给铁头买的玩具让铁头玩,然后跟我去了铁头家,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铁头家依旧冷清,大门虚掩着,推门进去后,铁头的姐姐丑妞在房间里问了声:“谁?”
“我,俊阿哥。”英俊回到,然后推开了房门。丑妞见到英俊后突然就哭了起来,抽泣着说上次我们走了的第二天,铁头爬到树上去玩,踩空了,摔了下来,头先落地,撞到了石头上,脖子骨都折断了,当时就死了。
村里人赶紧通知他爸妈回来,铁头爸妈虽然难过,但是穷苦人家没有太多的时间去悲伤,用个纸箱把铁头装起来,买到了阿公的坟旁边,然后烧了些衣服,就又出门去打工了。
家里只剩下丑妞一个人看家了。我们怕丑妞会更加难过,所以并没有告诉她铁头一直都还在这里,只说铁头肯定会去天上,有鞋子穿,有玩具玩。
丑妞很相信英俊的话,安慰了一阵子后,等丑妞情绪稳下来了,我们才回去。
路上碰见铁牛来找英俊,他看见我们从他家出来后,马上委屈的撅着嘴:“阿哥,阿姐为什么不理我啊?这几天我一直跟她说话,可是她都不理我,还总是哭。”
“阿姐是大人,大人有大人的事,知道吗?”英俊摸着铁头的头,带着他回屋。
刚进屋,潘楠就把我拽到一边,神秘兮兮的说道:“我知道为什么你不开阴阳眼就能看见铁头的魂了!”
“为什么?”我问到。
“刚才问了下我小弟,他说因为你和铁头的气脉有共通点,就相当于对讲机的频道一样,近距离都用同样的频道,就会产生互通和干扰。”潘楠解释道,然后又问道:“那小孩看样子蛮可爱的,你跟他也算有缘,打算怎么办啊?”
“这事得问英俊。”我冷冷回到,然后进了屋子,英俊哄着铁头睡着了,便走到门口抽闷烟。
一连抽了好几根烟后,英俊烦躁的抓着头:“铁头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我要怎么跟他说?”
“不用说吧,超度他算了。早点上路,这样流在人间,虽然他不知道自己死了,不会产生什么怨气,但是毕竟阴阳殊途,他的灵智会被慢慢消耗掉,来生就算投胎做人,也是痴傻。”我给英俊提意见道,潘楠马上插话道:“你这招行不通,难道你们没发现吗,我们可以摸到铁头,说明他不但没有意识到自己死了,并且对生活还很充满希望,意念很强。这样的情况下,强行超度是不行的。”我不懂超度之类的,就看向英俊,他认同潘楠的想法,点了下头。
大家在车上都睡过了,所以聊到半夜也不觉得困。我怕降龙伏虎又会出什么岔子,就到村外藏他们的小树林看了一下,还好这两个家伙现在被符镇着,原有的主观意识都被压住了,没有受到指令不会乱动。
看着这两个家伙,我突然想到了一个办法,便跑回去,对英俊道:“泰国不是流行古曼童吗?我们也可以给铁头弄一个啊!”
“行吗?”潘楠马上反问道。
“应该行。”英俊说着就起身回屋,我跟过去后发现他在厨房拿柴刀,拿好柴刀后,英俊又出了屋子。
我问他要干嘛去,他说反正现在也睡不着,去给铁头找块安身的好木头。
英俊走了几步后又折回来,对我说道:“你还记得我爷爷的坟在哪吧?”当然记得,我帮忙埋得呢,并且就在山顶上,位置也好记。
我点了下头,英俊又说道:“铁头埋在我爷爷旁边,你跟潘楠去把铁头的坟挖开,弄截骨头来吧。自己的骨头嵌在木头里面,铁牛会住的舒服很多。”
“哇,这么恶心的事,你怎么不去?”潘楠马上亢奋了。英俊张了张嘴,又轻声道:“你不愿去就别去。”然后就走了。
潘楠被气到了,张大嘴,对我道:“这家伙什么态度啊?自己去砍木头,挖坟弄骨头的事让我们去干!”
“他跟铁头就像亲兄弟一样,铁头的尸体现在还没烂呢,你觉得他看见铁头的尸体,能忍心去划开皮肉抽跟骨头出来吗?”我质问潘楠道。
她这才明白英俊为什么那么说,鼓着嘴:“我又没想到那么多,大不了待会跟他说对不起。”
“算了,你在家休息吧,我一个人去。”我说着在屋里找了把小刀和手套,估摸着应该能割开铁头的手臂,把他骨头抽出来。
潘楠见我也走了就他一个人在家了,估计是怕无聊,所以也跟了上来。
到山顶后,先点了根烟竖在英俊爷爷的坟前,然后旁边有个翻了新土的小包,埋得应该是铁头。
正弯下腰要把土包翻开时,潘楠突然拽着我往后一拉,并大声道:“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