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颂怎么都忘不掉他精挑过的那床单,一定要带我回去把刘怡恩撵走。w√w w√.
刘怡恩刚好从门外进来,讶异的扫了眼秦颂,眼神直视我,“小黎你们怎么着急回去?等我一下,我马上收拾,跟你一起。”
我下意识的去看秦颂,他把眼神飘向外头的天,当没事生一样,我就硬下头皮答应刘怡恩一起。
到地方后秦颂才喊了刘怡恩一声,“刘姐,黎西她这人孤僻,跟别人睡不了一床,晚上老失眠睡不好,影响第二天工作质量,你看顾琛好不容易搞到这么个大工程,平时也辛苦,就不为他添麻烦了吧。”
刘怡恩正推开我房间门,脚进去一半就停下,回头看着我抱歉说,“呀,我之前不知道,真不好意思啊小黎,那这样,我让小琛帮我找别的住处。”
“就这边上,这隔壁有间屋,刘姐你住这,别挪太远地方了,也好跟黎西搭个伴。”
刘怡恩笑着答应了。
等顾琛帮刘怡恩帮她搬到旁屋里,秦颂搂着我肩膀站在楼道口,见两人进了那房间,才赶紧拉我到房间里,锁上门。
他牵我到床上坐着,指了指手边电脑,“这电脑控制旁边屋的针孔摄像头,你要是担心就可以看看。”
我惊得心一跳,差点就喊出声来。秦颂还敢在刘怡恩房间安摄像头。
他掐我脸提醒,“小点声。老子不在这边不方便,她要是搬别处去出了事顾琛肯定怪你怪我,她搬到旁边,摄像头给她录好,这录像内容就你一个人看,她要露出什么马脚,都是证据。”
秦颂说得我心惊肉跳的,这不更拉仇恨吗,要是被刘怡恩或者顾琛现……
“你说顾琛真的就一点不知道吗。还需要我们拿证据给他看?”
“是,”秦颂很肯定,“不仅拿出证据,还要得多,能严证她真面目的那种,你空口白话的说刘怡恩有问题他能高兴?顾琛现在是被他自个儿蒙着眼睛,他估计巴不得刘怡恩整他,他就算解脱了。但谁提这事他恨谁,不被顾琛整死算你幸运,现在刘怡恩要搞项目上的事,涉及到老子利益,我还容她不成。”
对刘怡恩的恨意,顾琛知道多少不打紧,他愿意信几分才是最关键。
但现在不管他信不信,很多人利益都牵扯在这里头,包括我也一样,要是就被一个刘怡恩给耍了,谁甘心。
“要是摄像头被现……”
“老子找好了人背这锅,放心。快点起来,把床套扔了,妈的,还好备了三床,可惜了老子的好床单。”
秦颂骂咧咧的牵我起来,让我坐到单人沙上,自己开始把床单扯下来,又开始卸被套。他哪做过这些事,手挺笨的,我站起来想帮他,他呵斥,“这是男人干的活,你别动。”
我惊讶的问他换床单怎么就是男人干的活了。
他说,“换床单不是,耍帅是。”
他不再管我,耐心的把大朵艳花的床单换下来扔地上,又换上一套浅蓝色白花朵的新床单,同样俗气。他慢慢铺,塞被套时还仔细研究了会儿才装好。
他很满意,把床铺的整整齐齐。
回头邀功般的看着我笑,露出雪白牙齿。
他过来抓我手时,我掌心贴着他工地忙得起茧,又温柔铺床单的手,心疼的拉起来仔细看他愈变粗糙的掌心。
“你看什么。”他含笑问。
我看看我前进的方向和支撑的动力。
等我们这边弄好,刘怡恩和顾琛也从房间里出来,她欢喜的过来挽我手臂,问我去哪吃饭,她快饿死了。
到楼下找了家干净的餐馆,顾琛要来热水耐心帮刘怡恩把碗筷都烫了两三遍才递给她用,还提醒我们别点辣食,刘怡恩吃不了。
刘怡恩手肘推推顾琛,“不用,小黎好像爱吃。”
我慌张说我也不吃,对刘怡恩能依就依。
结果菜上了没一会儿,门头突然进来个人,拉开秦颂身边的坐位坐下,有点不高兴,“我不是跟你说了几次我爸爸还想单独见见你么,为什么不去,他快要不高兴了。”
秦颂烦得不行,“大小姐,我来工作的,每天搬砖运泥的,我哪有时间见孙少将,多谢孙少将赏识了,我真没空。”
“让小顾总给你少排点工作,”孙芸芸扭头去看顾琛,却扫到一边正礼貌微笑的刘怡恩。
“你不是讨厌小顾总的那个女人么,你怎么来这了。”
孙芸芸朗声说的一番话,现场突然寂静一片。
她这话我听着耳熟,心里仔细琢磨又明白了,之前顾琛中刀子趟医院,孙芸芸去看过顾琛一次,那时候她就嘟囔怎么感觉刘怡恩很讨厌顾琛,我没往心里去。
现在一听她这么说,我赶紧去看刘怡恩。
她愣了,反应过来时脸上挂着从容的笑,“没有呀,小琛是我的好朋友,我不会讨厌他。”
但孙芸芸脑子直,说话快,“不是,你真的讨厌他,那天我在医院看见你恨他了。”
刘怡恩脸色委屈,立马解释,“我真的没有,孙小姐是不是看错了……我不知道给孙小姐添这么大个误会。”
我也不知道孙芸芸是怎么看穿的,但她那性子我了解,太直,为这事说谎完全没必要。
但不是她说这个的时候。等孙芸芸不顾周遭突然低至冰点的气压还打算说什么时,顾琛重重的放下筷子,冷着脸,目光似寒霜的盯着孙芸芸。
“孙小姐好像不太会听人话。她说了没有。”顾琛话音刚落,刘怡恩慌张的去摸他手背,劝他别动气。
我这边也赶紧拉着孙芸芸示意她别说。她无心也无意插进刘怡恩和顾琛恩怨里,但刚好这就是顾琛死穴,一戳就炸。
这顿饭吃到最后不欢而散,孙芸芸刚坐上他爸来接的车,透过降下玻璃的车窗还跟我抱怨,“我真看见了,那天小顾总开始躺床上睡觉,眼睛闭着,那女人就坐在木头椅子上一直低着头恨他。那眼神那么可怕,我能忘吗。”
我哭笑不得的劝了她两句,孙芸芸委屈一会儿又忙说,“黎小姐,你能不能帮我劝劝秦颂,我爸爸对他挺看好的,这两天秦颂表现他也看见了,说是可塑造的,要是我真喜欢,他也同意,但前提是秦颂不能再花心,他也不能再跟你一起了。”
孙芸芸说的真诚,是在认真通知我,我品了品心里的滋味,说不出来到底是什么。
“孙芸芸,不行怎么办,我也喜欢他。”我哑笑着反问她。
她点头,“我知道,我看得出来,但是你跟他不合适,你们早晚会分开,那样也耽误你时间,不如让秦颂直接跟我好,你再找别人吧,我给你介绍个适合你的。”
适合我的都没秦颂好,换句话说,秦颂适合更好的。
想想跟周围人,哪怕是跟孙芸芸比起来,我好像都表现的非常幼稚,像过家家一样没考虑我跟秦颂间隔那么多阻碍。
“我想试试看。”
孙芸芸没再说什么,我送完她转身,秦颂正在边角处抽烟,等我过去,他马上扔了烟蒂,吐完嘴里的烟气,我欢笑着问他怎么不当我面抽了。
他自嘲的对着一边哈气,“想想那姓陈的说的也不是没道理,老子抽烟出个什么毛病也认了,坏了你身体怎么办,妈的,还被他给训了顿,算了,走吧,我送你回去,忘了试新床单舒不舒服。”
他过来抓我手,放进他略膈的手心里,我跟他踩着表面不平的软泥地,眼神扫过去看他随动作微动的肩膀,我想靠下去,一直靠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