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两个一不做二不休,把脚下的土扒开了。然后,我们惊讶的看到,在底下埋着一块铁板。等等,这好像不是铁板,这里面有弧度。似乎是一个倒扣着的大锅。
我冲井口喊道:“扔下铁锹来。”
随后,我开始拿着铁锹挖脚下的地面。慢慢的,一个巨大的金属器皿出现了。我们不知道它是干吗用的,只知道这东西很大。我挖了很久,累得气喘吁吁,然后我摆了摆手:“我不行了,让那些工人来挖吧。”
无双拦住我:“等等。这是什么东西?”
他伸手握住了一根把手,然后猛地用力向上提起来。
我听到砰地一声,像是掀开了盖子。
我们两个好奇的向下张望,手电光照下去。里面的场景似乎有点熟悉。像是花纹一样的符篆。里面甚至躺着几个人。一个是哑巴,一个是寒铁,一个是司机……
无双看看我,我看看无双。她指着下面说:“刚才咱们在这里面?”
我点点头:“看这东西的模样似乎是一个丹炉。”
无双说道:“这就是通往冥界的大门?”
我挠挠头:“大概是。”
无双跃跃欲试:“我得毁了它。”
我吃了一惊:“为什么?”
无双指着那丹炉说道:“万一再有人从这里下去,对付冥界怎么办?”
我嘿嘿笑了一声:“反正你已经和张元划清界限了,对付就对付呗。”
无双瞪了我一眼,夺过我手里的铁锹,就要向丹炉上面砸去。
我连忙拦住她,劝道:“这东西是奇才的父亲留下的,估计有什么禁制,你要是这样砸下去,万一触动了什么东西,伤到自己怎么办?”
无双看着我:“你说什么办?”
我刚要说话,忽然,脚下一颤,地面向下陷了一截。我吓了一跳,连忙用手电向下照。这时候发现,这丹炉正在迅速的腐尸,生锈。它变得很薄,似乎把几千年的氧化过程憋在这几分钟里面,然后,迅速释放出来了。然后,这里开始大片大片的塌陷。
我连忙拽了拽绳子,上面的人开始拉我们。我和无双开始缓慢地上升。终于回到了地面。
瘦道士和方丈围在洞口看着我们。我摆了摆手:“快离开,躲远点。”
实际上,不用我说,他们也注意到了。这里正在大规模的坍塌。我们向后退了几百米,然后,原来的那口井变成了一个大坑,地下水重新蔓延上来,把那里变成了一个小小的池塘。
我对方丈说到:“咱们不用再在这里耽搁了。瘦子和胖子他们都被人救走了。”
方丈问道:“被人救走了?他们在哪?”
我摇摇头:“现在还不知道,不过,肯定还活着。他们能去哪?最有可能是去太原了。我们最好尽早回去。”
方丈指着满地的尸体说:“这些死尸怎么办?”
我叹了口气,看看正在畏惧的看着我们的工人:“让他们挖个坑,把这些死人埋了吧。”
几分钟后,工人们开始挖坑。他们当中有个胆子大的,悄悄地问我:“老板,下面的妖怪,是被你给杀了吗?”
我心不在焉的点了点头:“是啊,下面没有妖怪了。”
那工人似乎放下心来,然后去干活了。
无双忽然把一个东西递到我面前。这东西在日光下,发着熠熠的光辉,看样子,不是凡物。
我仔细看了看,这正是井底石龙的头颅。
无双看着那些工人说:“他们在这义务劳动了三天。就把这东西送给他们吧,不知道这玩意值不值钱。”
我笑着说:“我不懂古董,不过,这东西绝对够他们这些人的工资了。”
我们挖了一个大坑,将那些死去的道人埋葬了。这里荒无人烟,不会有人来的。过上几个星期,下一场雨,长上青草,就更没有人能够找到了。
无双将龙头送给了村民。他们个个欢欣鼓舞,一副:本以为从这几个凶神恶煞的人手里建一条命就够高兴地了,没想到,居然真的有工钱。
他们中有几个年岁大的,一眼就认出来,这不是石头,而是玉。这块玉雕虽然残缺不全了,只剩下一个龙头,不过,这龙头栩栩如生,不像是凡品,应该能卖个好价钱。
村民们把我们从荒郊野外拉回了村子。我们继续搭车,总算回到了郑州。
我们几个在郑州街头漫无目的的走着,也不知道怎么的,就走到了我家楼下。
方丈问我:“还上去道个别吗?”
我摇摇头:“还是算了。按时间算算,我这时候已经到太原了,忽然出现在他们面前,他们肯定以为我又出什么事了。”
我们匆匆离开,一路上火车站走去。
经过公园的时候,我看见了之前和我们一块寻找****子的那个秃顶老头。他站在斗鸡的人群中,吆五喝六,一副兴高采烈的样子。
我好奇地看了两眼,发现他手里捉着一只鸡,另一只手在数钱,显然是斗鸡斗赢了。
他手里的那只鸡通体血红,羽毛有些凌乱,分明是之前我们见过的血凤。
****子死后,血凤一身修为消散,重新变成了普通的公鸡。没想到,他被秃顶老头捉住了,竟然送到这里来斗鸡。看见曾经不可一世的血凤变成这幅样子,我心里倒有些惋惜。
那血凤似乎注意到了我们在看它似得,忽然歪过头来,死死地盯着我们几个。我在它的眼睛里看到了不甘与愤怒。不知道为什么,这目光让我打了一个寒战。
秃顶老头并没有注意到我们。他把血凤放下来,催促着把它赶到一个圈子里面。第二场斗鸡开始了。
血凤的对手是一直膘肥体壮,羽毛鲜亮的公鸡。然而,血凤抻着脖子高亢的鸣叫了一声,那只公鸡居然不敢反抗,呆傻得站在地上,任由血凤在它身上啄了几下。如果不是公鸡的主人将它救了下来。它现在恐怕已经死了。
瘦道士叹道:“听说虎落平阳被犬欺,我看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啊。有些大人物,即使变成了普通人,气场也是很强大的。”
他说这话的时候,目光却是在看着曹操。
曹操被他盯得有些不自然。不过,他没有争辩,只是指着前面熙熙攘攘的人群说:“车站就在前面,咱们快走吧。”
买票要带证件,我们中没人带着那玩意。于是,干脆仗着身手好,混进去了。
一路颠簸,好容易回到了太原。我站在太原火车站,看着来来往往的行人,听着他们夹带着乡音的普通话,有那么一瞬间,似乎有点恍然隔世的感觉。
鬼使神差的,我在公共电话那拨了一个号码。过了一会,我听到了养母的声音。
我想说话,到那时忽然又不知道说什么了。
那一头却传来养母的哭声:“许由,是你吗?太原的号码,肯定是你。”
我心中一暖,说道:“是我。我到太原了。”
养母连连说道:“好,好,好。到太原了,到太原了。等你办完了事,回家来看看。”
我答应了一声。然后是长时间的沉默。再之后,我们把电话挂断了。
瘦道士问我:“许由,我准备回家了。你来吗?”
我摇摇头:“我还有一点事要办,等我办完了,就去找你。”
瘦道士点了点头,说道:“那我先走了。”然后,他回去了。
方丈挠挠头皮:“你们几个,不会是想跟着我回家吧?”
我说道:“我打算去看看老黑。先把你们家当做前沿阵地吧。”
方丈不知道嘀咕了一句什么。不过,还是冲我们招招手:“那就快点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