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锐赫穿着湿漉漉的衣服进了别墅,但屋子里零乱不看的模样让他咋舌。地板破裂,树木的根须若隐若现。“星儿,这、这……”封锐赫一时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这屋子恐怕不能住人了吧。
“上三楼吧。”夜寻星大致检查了一下屋内的破损情况,只有三楼的热水管道完好无损。
“诶?”封锐赫知道三楼是寻星的禁地,而且三楼还有好多淳于介谙的东西。
“洗个热水澡休息一下,我有些事要跟你说。”夜寻星见封锐赫站在原地不动,调动微风在他身后轻轻地推了一把。
“丧礼在明天、晚上会火化、葬礼就在后天早上,所以今天是你最后一次来淳于寻星的别墅。丧礼上我希望你能表现得毫无破绽,葬礼你可以选择不去。”夜寻星希望能借助寻星的死与封锐赫彻底划清界限,当然这只是明面上的。
“最后一次?那我以后去哪儿找你呢?”封锐赫顿住脚步,心里微微颤抖着。
“在想什么呢?”夜寻星淡淡一笑,都已经到这个时候了难道封锐赫还不相信她吗?“淳于寻星生前所有的房产均已过户给泠守,所以以后你也没理由来这栋别墅了。”
“哦,我懂了。”封锐赫知道了,既然外界已经认为寻星死了,那么他自然也就没理由来这里了。
夜寻星坐在浴缸边上看着封锐赫脱下湿漉漉的衣服,微微有些害羞地低下头,“还有,我最近一段时间都没有办法离开圣树太远,所以也没有办法去看你……你能等我吗?直到圣树开花结果。”
“直到海枯石烂。”封锐赫把那些用水凝出的文字打散,他的耐心不止于开花结果。
夜寻星手一挥在她面前筑起一道水墙,挡住封锐赫撩人的身材。“淳于寻星的遗产上没有你的名字,希望你不要介意。”
封锐赫嘴角一弯,“你又没死,我要你遗产干嘛?在说你男朋友我其实也挺会赚钱的。难不成我长得很像小白脸?”
“浴室里这么大块玻璃你也没仔细照照?”夜寻星就知道封锐赫不是个会介意那些的人,只是她担心封锐赫吃醋而已。
封锐赫认真看看镜子中的自己,一脸无奈地说道:“不得不说你眼光很好。”
“自恋!”夜寻星不理他,这种自大狂越理他就越来劲。
封锐赫嘿嘿一笑,倒也不否认。“我有多自恋就有多爱你。”
“肉麻。”夜寻星把干衣服放在浴缸边的木架上,然后转身离开。“慢慢洗,我先下去了。”她刚离开,原本的水墙也随之崩塌。
“我是认真的。虽然我至今都不明白我为什么会那么爱你。”封锐赫小声嘟囔这,他不想让他的爱变成寻星的负担。
夜寻星顿了顿脚步,抬眼看着寻星与淳于介谙的婚纱照嘴角露出一抹苦涩的笑。她爱的人注定都不能永远和她在一起……
“星儿,星儿?”封锐赫等了半天没见有文字浮现,“这么快就下去了?”
夜寻星突然觉得就这样看着这个男人也不错,总觉得他萌萌的模样还挺可爱的。
封锐赫穿好衣服从浴室出来,看了看房间里的摆设然后才快步下楼。那个房间果然不是他应该待的,那是属于星儿的回忆,而他有信心成为星儿的将来。
夜寻星当然也注意到了封锐赫的眼神,她不得不说封锐赫果然是个君子,而且是个积极乐观的君子。她喜欢这样的男人,不纠结过去只看未来。虽然偶尔会任性地想要计算回报,但她却知道那只是封锐赫的孤独与不甘在作祟。
就在夜寻星发愣的时候封锐赫已经先一步到达了客厅的门廊处,庭院已经没有了原本的模样,比起从前的静谧现在更多了几分狂野。
夜寻星用一道风拖着封锐赫落在三楼浴室的手机下来,“泠守回复你了吗?”
封锐赫打开手机,看了看说道:“二十分钟前他已经让允瞳和索玛回来了。”
夜寻星算了算距离,“嗯,那应该快到了。”
她的话音刚落就听见外面传来嘈杂的声音,她闪现出去正巧看见允瞳拎着秦然的衣领。允瞳正想向族长大人邀功,而夜寻星立刻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
“你手上拿的什么东西?我家的树招你惹你了?”允瞳瞪了一眼秦然,然后抢过他手里的匕首丢给索玛,“我们是报警还是干脆打他一顿?”
表面上看着允瞳是在征求索玛的意见,可是索玛却清楚允瞳是在问他们的族长大人。
夜寻星轻轻吐出一个字:“打!”
索玛虽然诧异但却只能照做,“好久没动手了,既然他这么喜欢暴力,不如我来跟他玩玩。”
允瞳把秦然往角落一丢,叮嘱道:“那你轻点,别搞出人命。”
“放心吧。”索玛摘下眼镜递给允瞳,然后慢慢地向秦然走去,“说吧,叫什么名字、干什么的?你是打算入室行窃呢,还是破坏花草树木啊?”
“噗呲!”夜寻星没忍住,在一旁笑出声来。不过还好允瞳和索玛的专业素养非常扎实,完全没有受到夜寻星的影响。
秦然整理了一下衣服,然后老实地回答:“我只是好奇这棵树为什么会长得这么快,打算采点样本回去研究研究。”
允瞳也走上前来,一拳打在秦然的脸上。“研究,你想研究就研究啊?你当这树是你家的?”
“姓名。”索玛还是做不到像允瞳那般说动手就动手。
“秦然。”秦然摸了摸被揍的脸,虽然愤怒但他还不敢还手。
“M&Y的创始人之一,因抑郁症、妄想症住院治疗过。”夜寻星补充道。
允瞳呵呵一笑,“哦,我知道你。可惜叶影伊不在,要不然你们可以切磋一下。”
“就凭他?”索玛冷哼一声,这个人明显没有身为领导者的气魄,脑子就更不可能比得过语者了。
“我现在专攻植物学,至于M&Y既然已经卖了就与我无关了。”秦然眼神闪烁,也许连他自己都不敢相信自己所说的话。
“呵呵,是吗?”允瞳完全不信。
“让小区保安把他送出去,我们先查一查他背后到底有些什么阴谋再谋对策。不要打草惊蛇了。”夜寻星总觉得这件事不对劲,为了避免打草惊蛇她此刻必须得先放了秦然。
“我说的都是实话。”秦然的确没有撒谎,他只是隐瞒了一些东西。
索玛看了看秦然,然后又看了看允瞳。“算了,我们回来还有事做,这个人让保安撵出去就行了。”
“你就是心太软!”允瞳皱眉,然后摆摆手,“算了、你走吧。下次再要敢来,你就死定了!”
索玛和允瞳让出道来,秦然拔腿就跑。
索玛看着跑远的秦然问道:“族长,我总觉得这个人不简单。”
“他本来就不简单,我估摸着他肯定是被谁怂恿了。”夜寻星慢悠悠地向门口走去,“比如淳于夼。”
“不,他的眼神不对。那是种兴奋,不像是听命行事的人应该有的眼神。”索玛看人向来准确,所以他不得不提醒夜寻星。
“嗯,我也看出来了。这个人不得不防,或许他只是敌军的先锋。”夜寻星早就注意到秦然眼里的兴奋,但她不得不做好最坏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