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那一桌送去一瓶,不要透露我是谁?”巧的是,这一家西餐厅又碰上了那个天才女琴师,出于今日听得一场令人好久都不曾这么触动内心的演奏会,他匿名请她喝这店里最好最贵的酒。
秦念琴掂着这瓶价值不菲的红酒有些不解,侍者并没有多说什么祧?
“是一位先生送给您的。”侍者用白色的毛巾握住了瓶身,优雅地启瓶。
事实上今晚的登台,几乎让她一夜成名,以至于第二天各大媒体都送她一冠“琴后”。
叶有景手边是一盒中华,优雅修长的食指点了点烟盒:“介意我抽烟吗?珐”
秦念琴摇头。
火机窜焰,叶有景二指夹着香烟送在唇边,深吸了一口,撇开了头,然后吐出眼圈,那一瞬,墨眸倏的紧睨,一个身形高大的西装男人恰好被侍者送出餐厅。
这餐厅是被叶惜名提前预定包场的,想来这名男士是在包场之外的,而送酒的男人则应该是这里的老板。
她生性低调,但是唯有今晚被林温儒高捧,满身的才华,如明星闪耀,自然会有追崇者,但他不想,连许氏的少主会是第一个。
“准备留在国内吗?”叶有景把吸了一口的香烟捻灭在手边的一个水晶烟灰缸里。
秦念琴对递上红酒的侍者小声的说了一句谢谢,“师父接下来在全国巡回演奏会,他让我这一年都随在他身边,我觉得这是他的告别演奏会,估计以后很难再看到他登台表演了吧,而且听说演奏会的收入都会用作慈善事业捐出去。”
“你呢?你会一直留在洛城帮你大哥?还是出国?”秦念琴喝了一小口,比起红酒,她好像更喜欢烈一点的白酒。
“暂时会留在洛城。”叶惜名刚刚在洛城站稳脚跟,拿着叶知秋给他的一笔五十万在洛城创业,他和叶惜名有两个同样的选择,一是自己创业成功,二是走叶知秋的老路,当兵进部队,叶惜名念的是商科,自然是看得出他的选择,叶有景则是不折不扣的天才画家,两个人都不想走上政途,便是都来了洛城,也许成功,也许不成功,机会一半一半,他和叶惜名都选择在洛城创业,只是叶有景身上天生有着艺术家的放荡不羁,基本上没怎么在叶惜名的那间办公室待过几天,反倒是叶惜名的拍档魏兆延更比他有成功的***,二人索性吃喝都在栋小楼里,一人一个帐篷干脆日
夜住进了办公室,想来这样的两个人以后注定是会成功的商人吧。
“嗯,以后常常见面吧,我觉的可以和你和惜名大哥成为好友呢。”秦念琴笑,这才显得娇憨,而不是那种让人只可远观不可近触的艺术气息。
“有空会去看你和林老的演奏会的,希望你越来越好。”叶有景无论何时都优雅,凡是藏于心底,匿于眼底,比如现在他是开心的,这世上女人之于男人的吸引,不过是她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
叶惜名匆匆赶来,叶有景挑了下眉,倒是收拾的非常干净优雅,黑色的西装、衬衣领带皮鞋,加之身形俊朗挺拔,而不再是办公室里那般不修边幅。
“几年不见,变的更优雅漂亮了。”叶惜名眼底的喜悦非常明显,这般称赞脱口而出。
秦念琴听了有些不好意思,微微烧了耳。
“你和有景大哥才算优雅帅气呢。”二人听了俱是笑了一下,虽然不是对外貌过分看重的人,但是这话从她口中说出还是会觉得愉悦,哪怕只是玩笑话。
三个人喝了一会儿酒,最后叶惜名和叶有景二人一起送秦念亲回的酒店,并且和林温儒见面聊了一会儿。
“哥,我喜欢她。”回去的出租车上,叶有景本是看着窗外,说这句话的时候却是转过头认真地看进叶惜名的眼睛里。
叶惜名似乎是愣了那么一下,然后才笑起来:“她的确是个优秀的女人,喜欢她,那就好好地追求她,我支持你。”
叶有景觉的自己说这话的时候有那么一些自私,他先说出口,叶惜名就算心底也是喜欢她的,那么他不说放弃,叶惜名死也不会把自己的心意说给任何人听,包括秦念琴,因为他是他的大哥。
事实上,叶惜名的牙关一直紧绷,说话的时候都觉得不能好好地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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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周后,一场拍卖会轰动全城。
据报纸上的报道,将在许氏旗下的拍卖公司现场拍卖的一把小
tang提琴就是“凤琴”,谁都知道凤凰琴当中的一把”凰琴“现为秦念琴所有,在林温儒的演奏会上她手里的那把就是“凰琴”,而这把”凤琴“是有一个收藏家一直秘密收藏,这位收藏家在洛城亲耳听了林温儒的演奏,深深地为他的琴技所折服,想要将小提琴赠给他,但是被林温儒拒绝了,林温儒更希望能用它筹得更多慈善资金,于是这位收藏夹联系了许氏的拍卖公司,委托组织了这一场吸引了全亚无数小提琴家前来的“凤琴”拍卖会。
“如果这凤琴落入一个根本不懂琴的人手中,我觉得你还不如接受云先生的好意。”秦念琴和林温儒坐在拍卖会的现场隐秘一角,现场近千人,有一些是在各种比赛中见过的熟悉面孔,甚至叶惜名、叶有景,还有他们的合伙人魏兆延也在现场。
“林先生和他的得意弟子也来了。”齐映柔在坐席的前几排看到了安静坐在位子上的秦念琴,比起那日舞台上看的更清楚,这个女人天生生的妖娆,尽管衣着优雅得体,但是浑身是遮掩不住的风情,一袭长发不是常见的黑色而是微微地呈棕色,似乎眼睛的侧影里的颜色也是微微的棕色,仿佛是混血儿一般,五官也精致完美。
许留名随意一瞥,女人一身黑色长裙,衬的皮肤宛如雪白,似乎正和身旁的林温儒在交谈,目光则落在台上呈放着的那一把“凤琴”上。
许留名留学加拿大,家境的富足令他自幼在优渥的上流社会中度过,很少有能吸引他的人或事,而显然,秦念琴似乎有些例外了。
“只是不懂为何林先生会拂了云如海的好意,这一把凤琴想必在座的都想下手,应该能拍出个天价来吧。”许留名目光也转向台上,“凤凰琴”存世近一百载,能驾驭这两把琴的除了造出它们的一对日本琴师夫妇,这一百年来估计也只有已故的郑云大师,在座的林温儒和秦念琴,因为有人试过用这两把小提琴演奏,但都无法将这两把琴的弦音发挥到极致,以至于云如海得了琴却没办法演奏它,事实上说到底,能不能驾驭这两把琴便是琴者的琴技,多数人肯定是
能用它来演奏的,但是这就跟用普通的小提琴演奏无二,因为时间的久远,人们将一种主观的意识加诸于这两把小提琴身上,以至于琴技始终不够火候的琴者会觉得自己不配拥有这两把小提琴。
而懂琴的人则知道,“凤凰琴”的确做工精细,堪称完美,音极准,所以演奏出来的曲谱才更流畅,但也正是因为如此,若演奏者稍微有技术上的瑕疵便一听就能听出来,所以说不是所有人都能驾驭这两把小提琴的,林温儒和秦念琴能驾驭“凤凰琴”中的“凰琴”便能够知晓这二人的琴技早已是练到炉火纯青的地步。
“这一把‘凤琴’你想要么?”齐映柔问他,而许留名慵懒的眼神仿佛显得兴致缺缺。
许留名笑了一下,“你忘了今天的拍卖许仕年会到场。”最见不得他碰小提琴的人。
那还是想要的是吗?齐映柔想着。
拍卖很正常地进行,许仕年也的确来了现场,身边带了一个助理。
一百万起拍,僵持了许久一直都有人叫价,甚至已经拍到两千万。
许仕年低首在助理耳边说了几句,助理便先行离场了。
“两千五百万。”一个中年男子直接从两千万叫价到两千五百万。
现场有些哄闹。
“两千五百万一次。”
“两千五百万两次。”
现场更是哄闹,但却无人再加价,这两千五百万放在当时已然是天价,不知道这中年男子是和来历,甚至现场的几位洛城的顶级富豪都没再往上加价,可想而知这位中年男子背景绝不简单,仿佛对这把小提琴势在必得。
“两千五百万三次,成交,恭喜顾良先生。”现场的拍卖师比了比中年男子的方向,又比向现场的“凤琴”。
“既然已经拍出了这么个天价,我还有什么好说的?希望它的新主人会是一个真正懂它的人吧,林先生,这一笔拍卖款,我会悉数捐给福临基金,希望以后能多联系,毕竟我也是一个半桶水的小提琴师呢。”云如海的确是洛城隐形的富豪,收藏家,所收藏的古董无数,而他会打算赠琴给林温儒,是真真地出于敬重崇拜,可能是天分不足,无论怎么努力都无法达到林温儒的琴技水准。
林温儒这一次也是非常欣赏云如海的,看着一个糙粗的有钱富豪却没想还这般热爱艺术。
可能会和这样的人成为朋友吧。
顾良在许氏的保镖护送下带
走了那把众人瞩目的“凤琴”。
谁都不知道这个顾良是什么来历?可是许留名认识,顾良是许仕年的特别助理之一,只是他不知道许仕年要这把琴做什么?
林温儒携秦念琴欲离场的时候被一人请去了这拍卖会所在的酒店的一个贵宾接待室,二人到了贵宾室看到了许仕年。
林温儒和秦念琴并不知道许仕年找他们有何事?二人俱是微微蹙眉,林温儒最不喜与商人打交道,亦从不参加任何商业活动,原因则是祖上有生意场上被人背叛的先例。
“请林先生及秦小姐来是想邀请二位参加明日的一个庆祝酒会,如果二位愿意赏脸,福临基金我可以再捐赠一千万。”
待二人被侍者请坐,许仕年一派笑意,说明自己的想法。
林温儒当下有些恼火,“再?许总莫不是你拍走了‘凤琴’”秦念琴一惊,才想到这茬。
许仕年坐在一组沙发里,双腿叠放着,双手则是一摊:“有什么不可以的吗?毕竟它拍出了一个天价来。”
林温儒简直无话可说,秦念琴亦然。
若不是有了这一场拍卖会,估计这“凤琴”就算他再有钱也是无法得到的,而许氏根本就是给云如海下了一个套。
“原因无他,明日是我儿子就职的日子,他天生有小提琴天分,若非我逼他放弃,估计现在不会比你差。”许仕年指的
是秦念琴。
“我送他‘凤琴’,请他最敬重的琴师参加他的就职庆祝酒会,我只是出于一个父亲的善意,还请林先生能赏我许某人这个脸。”许仕年的态度是从未有过的礼貌。
林温儒眉心愈蹙,单单就一个父亲的角度来说,许仕年的做法的确并不过分,只是好像过于习惯处于主导位置,以至于做出的邀请,明明诚意十足却令人不那么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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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这个酒会你打算参加吗?‘”二人被许仕年派的司机送回酒店的时候,秦念琴问林温儒。
林温儒掂着手里的一张邀请卡,随手扔进了酒店前台的一个垃圾桶里,秦念琴知道了林温儒的意思了。
林温儒一向优雅,波澜不显,大概是许仕年的做法实在让人无法认同。
秦念琴翻看了一下邀请卡,是许仕年以他儿子的名义写的一个邀请,许留名,这是许氏继承人的名字么?挑了下眉,亦随手扔了手里的邀请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