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愣,这个意外可是太意外了:“你认识我?”
怪人道:“你不记得我了?四十年前,摄影师。”
“摄影师?”胡子我靠一声:“好莱坞在这儿拍大片吗?美国队长2还是复仇者联盟2?”
“都不是,你二!”怪人没好气地看了胡子一眼,然后用袖子一边狠狠地擦着自己满是泥垢的脸一边对我道:“关爷,你忘了?四十年前我是你考古队里的摄影师,咱们来这里出了事,哎?你看上去没怎么变老,你的苗刀呢?捐给国家了?”
他这么一说,我立即打了个激灵,瞬间明白他在说什么了。录像带,对,他就是那两本录像带的主人,那个摄影师就是他!他把我当成了那个跟我长得很像的领头人,其实他并不是认识我,而是录像里的那个领头人。我明白了,一定是这样的。可是他怎么会叫我关爷?难道那个领头人也姓关?这似乎太过于巧合了,我一下子想起娘娘墓里的那个蓝面孔,心里又是一颤,该不会录像带里的那个领头人,也是我老爹吧?
“没想到你还活着。”我没有正面回答摄影师的问题,基于被蓝面孔算计的经验,更不敢表明自己的身份,只能含糊其词。
胡子的思维转换得极快,一下子听出了我话里有话,立即哈哈打个圆场:“关爷的意思是,他还以为你没能逃过那一劫,这些年他可一直念叨你呢。”
摄影师的眼神一下子变得极其复杂起来:“是啊,我是逃过了一劫,不过现在跟死人也没什么区别了。对了,关爷,你当年好不容易逃出去,怎么又回来了?没有找到要找的东西吗?”
我一张嘴,本想说我是专程回来找你的,这样他一激动说不定会帮我,可是话到嘴边,我硬是憋住了,不成,这样说太冒险,首先已经有了我不知道他还活着的前提,我这么说岂不自相矛盾?想着,我支支吾吾道:“不全是找东西,先说说你吧,你是怎么活下来的?看你刚才走路的状态,似乎并不怕那些东西。”
摄影师嗯了一声,转身走到洞口,沉默了几秒钟道:“你问我是怎么活下来的?你这样问,看来我确实还活着,很多次,我一直以为我其实已经死了。当年咱们走散了之后,我躲进了旁边的那个山洞里,发现了先遣队的人,他们都死了,我非常害怕,躲在洞里等你们来找我,可是后来谁也没来,我绝望了,我认为你们可能全都死了。就在我吃光了所有的食物奄奄一息的时候,上面派人找到了我。我以为我得救了,可是他们只拿走了录像带,把我就像那些死人一样,丢在了这里。”
说着,摄影师突然仰头哈哈大笑了两声,回头冷冷地看着我们:“我在他们眼里,还不如两本录像带,可笑吧?”
他那两声狂啸非常吓人,彭嘉嘉被吓了一跳,面色苍白地躲到了胡子身后。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但是可以看出,他对把他扔在这里的人非常痛恨,很难想象,他把在这里所遭遇的一切痛苦,肯定都怪到了那些人身上。
“我开始以为我死定了。”摄影师坐到了石头上,似乎在自言自语:“他们拿走录像带之后,不但没有救我,还用水泥封死了入口。很快,我就遭遇了梼杌的袭击,不过我的命比较硬,虽然受了重伤,却杀死了梼杌群的头领梼王,梼杌对我产生了恐惧,竟然全都跑了。
饥渴难耐之下,我喝了梼王的血,吃了他的肉,并用梼王的骨头磨尖了做成武器,用它来捕杀梼杌。梼杌开始变得非常怕我,有的甚至任我宰杀,不过过了一段时间我才发现,它们怕的并不是我,而是梼王的骨头。每当我不杀完梼杌,都会将它们的骨头挂在洞口,它们对同类的尸骨非常敏感,从来不敢靠近这个山洞。不经意间我发现,有时我用梼王的骨头来敲击东西,不论梼杌在什么地方听到,都会被声音吸引过来,当我不断敲击,它们会发狂,会互相攻击,我连出去捕猎它们的力气都省了。”
摄影师突然笑得有些诡异:“我就是这么活下来的,后来我突发奇想,用梼王的尾骨做成哨子,结果让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用那个哨子吹出来的声音,竟然可以控制梼杌的举动,奇妙吧?”说着,从大衣里掏出一个打磨得非常光滑的骨头,差不多一根铅笔那么长,两根成人手指粗细,上面钻了许多小孔,乍一看有些像骨笛。
摄影师把骨头放到嘴里吹了一下,突然发出一股尖锐的,非常难听而且让人有些心里发慌的哨声。
同时,我们三人都是脸色一白,心跳一下子飙升,就是这个声音,让那些围攻我们的梼杌群发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