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啊?
几个字都已经到了嘴边,迎上某人那幽幽过来的一个眼神,江年华张着嘴巴大脑却一片空白了。
果然生气了!还是她的错!确定无疑!跟在他身后转悠着,江年华垂眸便开始把今晚发生的事儿脑子里全都给过了一遍,绝对十足认真的反思。
于是等池赫换了轻薄的睡袍回来的时候,江年华已经恍然顿悟,还倏地抬起了头,两人的眸光正巧对上,他的眸底一抹清晰的冷涩与情绪一闪而逝,她的心也跟着骤然抽疼了下,随即便十二万分乖巧小媳妇的模样认错般一下又一下讨好地戳了他几次。
两人转到了沙发旁,江年华也跟着坐了下来,一步步挪着靠了过去:“老公,过去的事儿能不能一笔勾销、不计前嫌了?”
抬眸,池赫凉凉地扫了她一眼。
这是不行了?
无奈地吐了长长一口气,江年华用力地抱住了他的一只手臂,不管不顾地靠了过去:“我错了好不好?
我承认我当时那么爽快的答应你的提议,的确是因为你是池赫,允城最有钱的男人,还是赫赫有名的赫公子!可你本来就能力优秀、相貌出众、鹤立鸡群嘛,我之前又不认识你,也没接触过你,不知道你人品德行到底如何,你还不许我迷恋你其它方面的光环?
你本来就很有钱有势讨人喜欢啊!我又不是圣母,我肯定也爱财爱色,没什么不对是不是?”
当初的天价聘礼可不是她开的,是他自己要给的!其实当初,哪怕他一分钱的聘礼不给,她也是会答应这场婚事的,因为家里公司方面的危机,她从来也没指望要靠这种方式或者靠别人去解决,她一直想的都是靠她自己,求人不如求己,他的出现,是雪中送炭不假,于她而言跟锦上添花也差不多少,因为这笔账,她心里一直记挂着,这笔钱她也想着要自己赚回来贴补到家里的,虽然可能不是全部,但至少也要拿回一半。
在江年华的潜意识里,跟她父母的处事态度是一样的:他给的聘礼、他出的钱就该带回来供给两人的小日子,不该全部用来贴补娘家,不在于多少,仅仅就是这么觉得!他的父母没有养育过他,对他而言也不过是个陌生人,他给是情义,不给也无可厚非,但孝顺帮扶都是自己不能推脱的责任。
“所以,你对我从来也就没有什么所谓的一见钟情或者有点好感?”
她所有的情绪从来都没有针对他这个人的吧,她有感的是他的身份地位跟一张相似怀旧的脸,言语讥讽,池赫知道自己不该介意这些了,可心里就是跟针扎了一样的不舒服:他一眼相中的女人,看中他的仿佛却没有一点是属于自己的!这样的感觉很糟糕,更让他觉得无比的挫败,仿佛她爱的从来都不是他这个人一样。
虽然他也明白这样的想法太鸡蛋里挑骨头的苛刻,他的财力地位本来就是让他瞩目的一部分,她也不过是跟其他女人一样看中罢了,也算不得什么,至于他的样貌,他长得像她的初恋,老天给的脸面他还能怎么样?
似乎每一点都怨怼不到她身上,但不知道怎么了,池赫心里就是纠结、郁闷、不舒服!在江家的时候他就有情绪,但全程他都控制了,甚至一点都没表现出来,他知道这仅仅是自己的心结,也不该再在乎了,但有些东西缠绕在脑海就像是打了死结,缠的他头疼欲裂。
沉着一张脸,池赫抬手敲了敲发胀的脑门。
惊觉他情绪的波动,江年华心下猛地一颤,跪到沙发上,双臂紧紧地缠抱着他,小脑袋也缩向了他的颈窝,示爱地蹭了蹭:“老公,虽然你各方面的条件都很妖孽,你也不能要求我见你一面就死心塌地地爱上你吧?
我之前虽然也对你死缠烂打,但我甚至都没抱希望我们可以长久地走下去!”
最初,她更多的真的对他就是寻求一种自我的心里寄托跟安慰,甚至只是想要一个属于他的孩子就足矣,但现在,不一样,他的意思对她而言不可取代,痴痴地凝望着他,江年华不自觉地深情款款:“我不知道什么时候爱上的你,但我知道现在我很爱你!哪怕曾经我几乎差点想要陪他去死的严谨微复活归来,我也从未动摇过对你的心思!老公,你给我的钱虽然是一部分很重要的原因,但从来不是最主要的,爸妈从小教育我们姐妹的就是不能贪小便宜,贪便宜就要吃亏,特别是女人,尤其占不得,所以,我可不是什么人的礼物都收的,虽然你给我聘礼,我也留下自用了,但我一直想着将来有一天需要的时候我能原数拿回来的!我才不要你买我,我更希望我的感情可以纯粹——”话音落,江年华还很委屈地扁了扁嘴:哎,都说爱情是这个世界上最难的题目,果然不假。
有钱的男人大约都有这样的通病吧,怕人家看中的只有他的钱,没钱的男人却又多数自卑敏感,也最怕人家跟他谈钱,总觉得那是瞧不起他,她可真难,遇到两个男人,竟然就是这两种极端!心里哀嚎着,江年华好想说一句“宝宝心里苦”啊!知道这是现实问题,江年华也没逃避。
其实池赫心里什么都明白,但无奈就是钻了牛角尖,有些不痛快,望着身边的女人,还是头疼的感觉:“行了,很晚了,去睡吧!我可能喝的真有点多了!”
推开她,池赫便进了浴室,那反应说不上来冷淡却也似乎没往昔那么热情了,缓缓的起身,江年华心下也一阵空落落地:终归,或许他一直都在介意他跟她的初恋长得像,不相信她真正爱的是他这个人吧!突然之间,江年华就觉得这么久的努力、已经看到曙光的胜利似乎又有了崩塌的裂痕跟迹象:这颗不定时炸弹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彻底拔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