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声晓早上八点准备从家里出发,带着家家一起。
从严景致门前走过的时候,啪地一声看到他把门打开了,然后钻出来看着她,眼底一片青色,明显没睡好。
聂声晓想了想,没理他,直接下楼。
严景致却在后面跟着,也没说话。
跟到楼下的时候,聂声晓回头,“你又要干什么?”
“我想问问你要去干什么?”严景致直言不讳,其实更想说“别去了,你们母女再败家我也能养得起”,但是那样怕她排斥心理更重。
“为什么要告诉你。”聂声晓走了两步,想到了他的跟踪技巧,只好皱着眉道:“在学校做个普通的实习老师。”
严景致稍稍放下心来,比他想象的脏活累活要好多了,但是看着她日益消瘦的背影,还是很不是滋味,他的女人正在为生活奔波,而他竟然除了跟着她一起奔波,毫无办法。
刚要起步,聂声晓回头看了他一眼,“别再跟着了,你要被邻居当成另类我不想。”
严景致抬了抬脚,收回来,看着她逐渐没过墙角,然后消失不见,静静地站着不动。
最终还是回去了,上楼的时候遇到了王姐,她正准备去买菜,遇见了顺便问一句,“严先生早,这几顿都怎么解决的啊?”
她没有要看笑话的意思,眼里还充满着关切,实在是看他的特殊癖好不容易找到吃的才问的。
“在外面吃的。”严景致答了一句便回去了。
他确实不会做饭,也吃不惯这边小馆子的东西,稍微好点的饭店也入不了他的眼睛,所以特意开车去的县里,这边最近的县里有个四星级的酒店,勉强能够吃得下去,昨天傍晚就是吃了饭回来看到聂声晓被张大伟欺负才撞了上去帮她出气。
“外面吃的啊……”王姐点点头,看着他走进楼道,心里想着过日子总不能在外面开小灶,他还真不一样。
严景致回去之后便关门做项目,他想到了个不错的决定,一时也顾不上没吃饭没睡觉了,钻进房间里马不停蹄,偶尔打个电话给辰东总部询问一下相关资源和资金。
一连几天,聂声晓都没再看到身后有跟屁虫了,每次经过严景致房间的时候都心有余悸,但这几天他既然不来打扰她,她当然也不会主动去找他。
大概在第三天的时候,王姐带着一头问号过来跟她说:“我有点担心楼下的严先生。”
聂声晓一愣,“王姐担心他什么?”
“我都好几天没见到严先生露面了。”王姐很严肃地说:“你说他那么金贵的身体,会不会在这里住了几天之后,受不了晕倒在家里没人知道啊?”
“不会的。”聂声晓摇头,“他那么大个人,能不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吗。”
王姐点头说是,三十来岁的人了,其他的不会理,自己的身体应该还是会知道的,于是将信将疑地回去了,走的时候还对聂声晓说:“要是明天还没见他人,我们就去看看,毕竟都是邻居,互相照顾是应该的,上次他说吃不下我们镇里的饭,我就有点担心了。”
聂声晓送王姐出门,等她走了还在门口待了一会儿,严景致确实不是会照顾自己的人,身边也没人跟着,这么久没见……聂声晓想着有点危险,忙找了个借口,说不定他耗不住,自己先回去了。
这么想着似乎也合理,没有谁会好几天无缘无故地不出门,心里稍微放松了些,刚要关门,一只手突然撑过来,推开她的门。
聂声晓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眼前一黑,严景致直接朝着她倒了过来。
差点没撑住他,聂声晓倒吸了一口气,后退了几步才稳住了自己的平衡,看着半靠在自己身上半死不活的严景致发愣。
“你你,你怎么回事?”这脸色也太吓人了,特别是微睁开眼睛看她的时候,眼底已经不是青色了,完全黑了,整张脸都毫无血色,形容枯槁都不过分了。
严景致见她这次没推开自己,感动地差点掉下眼泪,勉强撑住自己抱住她,但还是靠在她身上死死的,“我三天没睡觉了。”
“你干嘛不睡觉啊!”聂声晓被他勒得有些紧,推了推发现他这时太过无力,稍一用力,整个人都被她推得摔在了地上。
这么高大的一个男人,直接半躺在她家不足三十平米的地上,聂声晓格外手足无措,“你,你有睡眠问题快去医院吧,我帮你叫王姐来。”
刚要走,手腕被一拉,聂声晓差点跟着他摔在地上,砖头看见他顺脚还把她的门给踢的关上了。
严景致这才有机会看清楚她这个小家里的布置,跟之前她和袅袅住在一起时的大同小异,有深色的窗帘,还有干净清爽地能透光的地板,他一看就困了,特别是手里还抓着她的手,温柔细腻。
“我在楼下那地方睡不着。”严景致格外可怜地抬头看着她,“很没有安全感。”
家家也不知道从哪里地方爬过来,爬到严景致怀里,然后和他以前抬头可怜兮兮地看着聂声晓。
“家家饿了,我要去给她弄牛奶。”聂声晓甩了甩他的手。
严景致见她没赶自己,很顺从地放了手,低头抱着女儿,闻着她身上的奶香味越来越困。
聂声晓回来的时候,发现他竟然就这么睡着了,拿着奶瓶愣在当场。
他直接坐在地板上,一手放在沙发上枕着脑袋,一手放在家家背上,似乎是在稳住她的平衡。
家家看见了奶瓶,笑得露出一颗刚冒出来的奶牙,甩了严景致的手便朝着她爬过来,那边严景致的手直接撞在了地板上,他竟然也没觉得痛,仍然睡着。
聂声晓直到给家家喂完奶也不知道怎么办,他现在睡在她家,要是把邻居叫来免不了有闲言碎语,而且他的状态,确实就像他说的,三天没睡觉了,若是叫起来有点残忍。
可是聂声晓要去上班,她在客厅里徘徊了很久还是拿不定主意。
只见家家从卧室里爬出来,脚丫子上拖了她的小毯子,停在严景致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