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发现,自从把严景致带回来开始,除了检查的时候给他注射了药物,从来没见他打过一个哈欠,也没见他困过,并且在农场,也竟然没有看到任何床和被子。
他难道是不需要睡觉的吗?
专家看了韩遇之一眼,韩遇之怂了怂眉头,“看着我干嘛,快点啊!”
专家连忙应“好”,几个人你推我搡的,最后指定一个人来。只是他看着围着的这么多人,无奈道:“韩少爷,麻烦你们退后一点,让他入睡的话,身边的风都要随自然而动的,你们挡着效果会大打折扣。”
“搞的那么邪乎。”韩遇之抱怨着,但还是随着聂声晓后退了些。
那老专家开始拿着一根拴着绳子的怀表在严景致眼前晃动,众人全部默不作声,几乎是屏住呼吸的,静到几乎能听见怀表指针走动的声音,滴答,滴答。
可是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严景致也只是照常地看着专家手里的这只怀表,就像他寻常注视的一样,良久没有任何动静。
韩遇之开始不耐烦地动了动,但还是没有出声打扰这心理专家的动作。
又过了五分钟,催眠的专家额头上冒出大颗大颗的汗珠,另外看着的两位也跟着紧张。
因为催眠通常只需要五分钟,最多五分钟,可现在,他都已经花了十五分钟三倍的时间,竟然还没有成功。
终于,那专家抹了一头紧张的汗珠,放下手里的怀表,非常抱歉又害怕地看着韩遇之,“韩,韩少爷,对不起,我无能为力啊。”
聂声晓看了凶神恶煞的韩遇之一眼,以为这是韩遇之在场导致的专家心理紧张因素作祟,于是对韩遇之道:“韩医生,你先出去吧,让他们再试一次。”
韩遇之瞪大眼睛指了指自己,无奈,只能出去,“你们这次要再不成功,我剁了你们。”
“是……是!”几个专家目送他出去,赶紧换了个人继续试着催眠。
聂声晓一动不动地盯着他们的动作,和刚刚如出一辙。
然而结果,也和刚刚如出一辙……地让人失望。
他们没办法催眠严景致。
韩遇之冲了进来,气撒的很大,“你们真是那著名的心理医师,不是冒牌的吧,怎么水成这样?”
几个专家也无奈地看了一眼严景致,“他现在脑子里的意识好像非常杂乱,但又有规律地抵制着任何东西的侵袭,我们猜测……”
“猜测什么!”韩遇之吼了起来。
“额,猜测他现在已经处于被催眠状态了!”
韩遇之没办法再生气了,因为他们说的一点也没有错,跟华真说的完全吻合,正在被她操控者。
“那怎么会有人被催眠了还睁着眼睛呢?”聂声晓用手在严景致眼前挥了挥,眼珠还是会转动的。“不是会进入睡眠状态吗?”
“我以前也听我老师说过,有一种深度催眠,是可以通过催眠师本身的话语控制患者的意识的,不过这种催眠目前我们还从来没见过,难道……”几个专家愣愣地看着严景致,就像看到了实验体,三个人六只眼睛都亮了起来。
“滚,滚出去。”韩遇之赶紧把这三个人赶出去,他们那种解剖师看着小白鼠的表情,让韩遇之很不高兴。
“你们有解决的办法吗?”聂声晓扯住其中一个的脖子。
“没有,我们从未见过,况且遵从催眠原理,要解开这催眠术必须要原来的催眠师才能办得到。”
“对对,毕竟解铃还须系铃人嘛。”
几个人竟然异口同声,但还是对严景致充满了兴趣,“夫人你可不可以让我们观察他几天。”
“观察你妹!”韩遇之把他们一个个扔出去,“他也是你们能随便观察研究的?有多远滚多远!”气得叉着腰喘气。
回头发现聂声晓脸上的绝望更甚了,“嫂子……”
“看来也只能找华真了。”
病房门再次敲了起来,韩遇之很不耐烦地拉开:“你们有病……”
金贝娜一张脸露出来,她碧蓝色的眸子扫到了屋里的严景致,脸色动了动,“韩医生,我没病。”
“你来干什么?”
“聂先生让我准备好融资十个亿,我……过来找夫人签字……”看到严景致她终于明白他们口中所说的不对劲了。
“没事夫人,十个亿而已嘛,等总裁醒过来,也就是一两年的回门资本,呵呵。”
聂声晓抱歉地冲她笑笑,“金特助,这是恐怕不仅要准备十个亿了,还有整个辰东,要准备改名了。”笑得有些牵强,看着严景致满脸苦涩。
“什么,什么意思?”金贝娜看了看韩遇之。
“别看我,我哪知道你们什么事,别问我借太多钱就行了,我们韩氏可没有300个亿。”韩遇之说完走了,不打扰她们谈事。
当晚,聂声晓和金贝娜两个人,当着严景致的面商量着怎么进行所有资产的转让问题。
而之前把这一切当生命来守护的严景致,仍然没有任何反应。
次日一大早,聂声晓便把华真从床上挖下来,在她还揉着眼睛的时候把一份十亿的资产转让书甩给她,“先给你十亿,请你立马解除景致现在的状态,他需要休息。”
严景致处于催眠状态的时候果真如她预料的一样,不会睡觉,或者说,双眼根本就闭不上,她试了很多次,试着捂住他的双眼,仍然无法使他入睡。
这样下去绝对会拖垮身体,也不知道这个女人到底这样做了多久。
“他到底多久没休息了?”聂声晓质问的口气。
华真哼了一声,“我劝你不要用这种让我很不爽的口气跟我说话,否则这钱我不要了也不帮你丈夫。”她拒绝回答,然后讥笑着看着聂声晓,“我劝你还是先管管自己吧,这黑眼圈严重形象市容,我要是他,醒过来也不认识你这个丑女人!”
“你说谁呢!”袅袅很硬气地冲着华真叫,但是叫完便看到她那双墨绿色的眼睛,不敢再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