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声晓掰着手指头算严景致回国的日子,也不知道是不是期盼过度了,一天她下班经过一家公园的时候,竟然见到一个酷似严景致的小小的背影,反应过来后发现那可能是袅袅。
被一个中年妇人领着,样子不太乖顺,一边看向后面一边赖着不肯走,聂声晓差点叫出声。
她几乎是扔掉自己的包追着过去,可是转眼间便见对方在前面转了个弯,等她追过去的时候,哪里还有人,能看到的只有远远的汽车挥起的尘埃,把她呛了个正着。
如果说连日来的思念是她一直在忍耐,那么今天便是一个极限。自己的儿子她自己了解,不可能安于被人安排的现状,就算刚刚那个孩子并不是袅袅,她也打算去当面找一回严峻。
毕竟直接把她的孩子偷走,这并不符合法律程序。
照例是那些私家侦探,帮她弄到了严峻现在的地址。
毕竟在严景致出意外的现在,严峻是辰东的焦点人物,找到他的行踪并不算太难。
但是聂声晓没料到,严峻会住在这么偏僻的半山腰别墅里。
她以为,严峻一向高调地不像话,当年的严景致母亲被他闹得沸沸扬扬,现在的严景致被她闹得沸沸扬扬。之所以不敢公开夺回袅袅,怕他也把袅袅推向沸沸扬扬的风口浪尖。
到的时候她没想过会直接被拦在大铁门外,甚至连远远地看严峻一看都不行,两个买菜的保姆问她是谁。
聂声晓顾左右而言他,“我过来想要严先生谈一下孩子的事情。”并没有直接说自己的名字,她怕自己的名字早就入了这里人的黑名单了。
可是岂料,这话一说出口,已然上了黑名单了,保姆听到“孩子”两个字,再从菜篮子里拿出一张报纸,然后打量了聂声晓一眼。
聂声晓都怀疑严峻是不是在那上面画了自己的通缉令,只听见保姆立马打了电话。
不到三分钟,铁门里头立马跑出来四个保镖,一个个强壮如牛,个个都不输于严景致的贴身保镖,就像进入***戒备,吓得聂声晓一步步后退。
四个180cm+的保镖,把聂声晓直接逼到山脚下。
“小姐,请不要逼我们,你还是快回去吧。”保镖是糙汉子,但是看到这么个柔弱的女子可怜兮兮地跑到这里来,心肠还是不错的,毕竟没有直接把她给轰走,而是用了个“请”字。
聂声晓吞了口气,“严老就这么见不得人吗?”自觉示软已经没用了,她今天必须要知道袅袅的下落,袅袅离开的这么些天,她从来就没睡过一个好觉。
万一口渴了,没有晓晓给他倒水喝。
万一想吃鸡蛋酥了,没有晓晓给她做。
万一想妈妈了,严峻怎么处理!
“我儿子还好吗?”聂声晓对着冷冰冰的保镖问出来的时候连自己都吓了一跳,原来心里那么强势的问题,说出口却是这么软弱。
或许,在严峻面前,从来就不允许她强势。
保镖盯着她看了很久,“对不起,我们不知道小姐在说什么,你还是尽快走吧,不然我们不会客气的。”
聂声晓看到了他们眼中逐渐显露出的不耐烦,心知他们是真的不会客气的。但既然跑来了这里,怎么可能面都没见到就回去。
“能不能告诉我严先生的电话,我要跟他通个电话,并不是强权就代表一切,你们应该讲些道理!”
保镖不再搭理她,直接把她推开往回走,“聂小姐,如果你再不安分,我们什么都干得出来。”
甚至其中一个已经露出了**的笑容。
聂声晓顿时站着挪不动脚步。
直到看到他们逐渐消失的背影,她才发现自己包里的手机在震动,无意识地接听,“喂。”
“声晓,对不起,上次可能有些醉,你现在在哪里,我想当面给你道歉。”是赵远方的声音。
聂声晓抬头看着半山腰上曲径通幽的别墅一角,高高在上的感觉让她心寒,“不用了,你上次也没做什么冒犯我的事情,赵总。”
她说完想要挂掉电话,那头却突然传来一阵玻璃破碎的声音,挂电话的手一迟疑,她便听到赵远方恢复了沉稳的声音,“聂-声-晓。”一字一句。
“你知不知道严峻已经给袅袅订好了飞国外的机票,你觉得以后还有机会见到你儿子?”赵远方对这女人满满都是失败的挫感,让她跟自己开个口,求个帮助,就这么难!
“你说什么!”聂声晓这才慌张失声,“他们不能这么做!”本来袅袅在国内她就无法见面了,送去了国外可能就真的一辈子都见不到了,她的内心无端产生恐惧。
“那你看他们会不会这么做。”赵远方径直挂断了电话,他好歹也是赵氏的独子,也有着极强的自尊心和自信力,现在这自信被聂声晓摧毁地渣都不剩,他只守着自尊跟她周旋,难道还要他求着去帮她抢儿子?
赵远方又摔了个玻璃杯。
聂声晓听着电话那头传来的嘟嘟声,她一点都不怀疑赵远方消息的真实性,事实上,赵远方从来没拿她敬若生命的东西跟她开玩笑,可是想着袅袅要从此离开自己,她整颗心就像电话忙音一般空洞。
良久,她才反应过来自己需要去争取,然后看着脚下踩着的严氏别墅前的土地,她突然发了疯一般重新冲上去,趴在紧缩的大铁门前朝里面喊,喊“严伯父”,喊“袅袅”。金色的大铁门散发出的寒光刺痛了她的双眼,里面的大草地上,一颗颗白色的小花在看着她耀武扬威。
最后看到刚刚的那群保镖再次走了出来,带着冷厉的气场,手上甚至还拿着铁棍,聂声晓顿时感觉生命都失去了希望,喊出口的称呼直接变成了“严峻”、“死老头”。
“你这女人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刚刚还看起来和颜悦色的保镖耐心被她磨光之后,立马变得凶神恶煞,开院门的力气都大得出奇。
聂声晓突然不敢喊了,他们这种人,随便打死个人都有严峻在后面撑着,说不定连牢狱都不用沾。
“打!”为首的一个打开院门突然用铁棍指着聂声晓。
眼看着其他几个就这种朝着她冲了过来,聂声晓突然蒙上自己的头。
“大哥,你明白一个母亲的心吗,大哥你愿意从此跟你母亲分隔两个世界一辈子不见面吗?”
几个强壮的保镖突然一愣,但也只是迟疑了片刻,又恢复了凶神恶煞的样子,举着铁棍朝着聂声晓大步迈了过来。
眼前的女人就像一只不听话的蚂蚁,让他们产生了凌辱的欲望。
“好吧,你们打吧,不过要注意我的脸,我怕以后袅袅看见了不认识。”
“你们打完了能不能告诉我,他过得怎么样?”
“如果我还没死,你们让我跟严峻谈谈……”
聂声晓最后声音都是发颤的,一具等待摧残的身体,会情不自禁地叫嚣着害怕。
可是等了足有半分钟,疼痛还没有传来。
聂声晓突然打开捂住眼睛的手,看着眼前的保镖。
保镖一个个惊恐地看着自己身后,铁棍啪啪啪地往下掉,“二……二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