矛与盾,孰强孰弱?
这是个亘古未解的难题。
但眼前的‘矛与盾’,却是分出了结果。
由精钢打造的城门,竟然被浑浊腥臭的墨绿色龙息腐蚀穿了!
这可真心令我感到惊讶。
要知道,龙息虽强,但精钢也不是摆设,尤其是和风大陆制造的精钢,由于要用于打造武器盔甲,早在其中掺杂了抗腐蚀的原料。
无论强酸强碱,都难对其造成重大伤害。
龙息的腐蚀性虽然比强酸强碱更强,但也不至于一口就把精钢给腐蚀透了吧!
除非这是一层包着精铁的假精钢城门。
饶有兴趣的往前走了几步,低着头,我朝着门中心的大洞张望,望着望着,我忍不住想笑。
还真叫我猜对了,这就是一裹了上品精钢外衣的铁门。
做假能做到城门上去,达赛城暗无天日的未来已然清晰可见。
在看到城门被腐蚀出个大洞的时候,老公爵情不自禁后退一步,并打了个寒噤,但随之,他就怒不可遏的咆哮道:“竟然以劣充好!这座城门是谁负责打造的!混账!混账!我要诛他的族!”
我乐不可支的看着老公爵好像跳梁小丑一样的表演,生不出半点同情。
城墙和城门的建造是重中之重,我就不相信老公爵没有事先知晓内情,他只是一直在装傻,以为依靠一层薄如纸张的精钢外皮,就能蒙骗其他国家,慎重考虑攻城的打算,呃......好吧,我承认,他成功了。
在与其他国家的争斗中,不少军队因为精钢打造的大门与厚重的石墙而放弃了攻陷这座城镇的打算,转而向着其他城镇发动袭击,最终不敌落败。
没人能想到,导致一场场战争失败的原因,竟然只是因为一面裹了精钢的铁门!
实在是贻笑大方。
然而假的就是假的,总有一天会被识破。
就比如说今天,此刻,龙息一出,真伪立判。
相信过不了多久,伪·精钢城门的消息就会传遍整个大陆,届时,又会有不少势力蠢蠢欲动。
回过劲儿来的老公爵,脸色青红变换不停,眼中恨意十足,却又无可奈何,因为这一切,都是他自己种的因,收获的苦果,也都只能他自己去品尝。
如果自打一开始,他不那么胡搅蛮缠,而是礼仪待人,哪怕只是虚伪的礼节,我都不会让邪龙·斯皮兹把龙息喷到达赛城的任何一个角落。
然而,他把政客那一套无赖演绎的淋漓尽致,却不想秀才遇到兵——我压根懒得配合他表演,就这么简单直接的一下子,轰碎一切虚伪的外表,还误打误撞的撞破了这个隐晦的秘密。
实在是天助我也?
呃......应该说除天助以外,也有这家伙在作死之路上狂舞的原因。
......
面子和生命哪个重要?
相信绝大多数人都会选择后者。
很庆幸,老公爵也在绝大多数人之列。
很遗憾,曾经位高权重的老公爵并没有重视这份选择,反而总想钻别人的空子,却不料,偷鸡不成反蚀米,还赔了夫人又折兵。
劣质城门这事儿,若能及时解决,或许还不至于造成什么损失,倘若搁置不管,又或者胡乱应付一下,那后果......哼哼,不需我说,也能猜到,绝对是惨痛至极。
沉默许久,老公爵深叹一声,这一声叹息中,三分是愤怒,七分是无奈。
摆了摆手,自有死忠夯着胆子谨慎上前,躬身听命。
老公爵压低声音耳语几句,死忠应声退下。
随后,又有死忠端上桌椅餐具,奉上香茗糕点,肉脯炸物。
老公爵做了个请的收拾,淡淡道:“我已经命人请泰勒过来,两位若是不嫌弃的话,在此稍候片刻,如何?”
“嫌弃是不可能的,毕竟达赛城也算是我的半个家,但这点东西可不够我这位哥们品尝的,起码也得弄几头烤牛烧猪,让他垫吧垫吧,不然我怎好意思与您同席共饮。”
老公爵不想理我,他自顾自坐在一张椅子上,给自己倒了杯茶,端至与胸口平齐的位置,却迟迟未能送入口中。
只见他面色阴沉,嘴唇不断打着颤,端茶杯的手也微微颤抖个不停,好一会儿,他低哼一声,随手一挥,将热茶洒在地上,又眉头紧锁的呆滞片刻,这才轻叹一声,挥挥手,道:“准备两头烤牛,两头烤猪。”
手下人迅速准备起来,老公爵则独自一人喝闷茶。
我嘿嘿一笑,也跟着坐下来,倒茶饮水。
刚把一块放进嘴里的肉脯搅碎,老公爵突然抬起头,问道:“如果当初,我没有抛弃你,今天会是个什么样的局面?”
闻言,我放下茶杯,笑着摇摇头,道:“这很重要吗?”
老公爵盯了我数秒后,突然一笑,道:“的确,这已经不再重要。”
“既然不再重要,又何必再执着?”
端起茶杯,我郑重其事道:“虽然曽有过很多不愉快,但我仍要感谢你。”
“感谢我什么?”老公爵不解道。
“感谢你曾经对我的栽培”我严肃道:“无论是否别有用心,我都领情。”
老公爵不禁面色复杂,苦笑两声,举杯,一饮而尽。
其实如果那时,他没有那么残忍地对待我的话,我是不会对他产生如此强烈的敌意与仇视的。
甚至,在与巨龙结盟之后,我会想尽办法,率先促成达赛城与巨龙之间的联盟,而不会是首选月光城。
想必那个时候的老公爵,哪怕不是达赛城的最高统治者,手中的权能也绝对会比现在大。
可世间没有如果。
老公爵永远也享受不到指挥巨龙战斗的爽快。
这是多么令人遗憾的一件事啊!
我们相对无言,只能饮茶吃点心,不多久,阵阵浓香扑鼻而来,侧过头去,就见两头烤全牛,以及两头烤全猪被四个人用车板拖了来。
邪龙·斯皮兹巨大的鼻孔嗅了嗅,满意地点点头,利爪捏起一头烤猪,送进嘴里,好像人类咀嚼带骨肉块那般,嚼的咯吱咯吱响,时不时还会有一缕热油自嘴角淌下,渗入土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