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大跪了大半夜,也没能见上刘学银,更甭说进海鲜楼了。他埋怨李二道:“你这个家伙,是不是耍着我玩啊?刘学银不在海鲜楼里,你怎么不早说?害的老子白白跪了大半宿,你到底安的什么心?成心看我的笑话是不是?”
李二叫屈道:“庞大,你可不能冤枉好人啊。我是在实心实意的帮你呀。刘学银她在不在楼上,我真的不知道哇。”
皮驴说:“庞大,即来之则安之。你们几个,不如先到村里,租个房子住下。后头的事,咱们再慢慢的从长计议。心急吃不下热豆腐啊,你说呢?”
庞大无缘无故的跪了半夜,心里冷,身上凉。想想皮驴说的也是,一下叫刘学银接受自己,也有些不切实际。就默默的进村,叫孙寡妇出头,租了一套房子,他们三老一少住了进去。
自从回来以后,庞大托老于去海鲜楼说情,刘学银不答应。托李二和皮驴,也是碰了一鼻子灰。刘学银对庞大,已是心灰意冷,彻底的死了心。
庞大他不死心啊,他还想他的老婆孩子热炕头哩。他简直就是鬼迷了心窍。一有空就到海鲜楼周围转悠,时间一长,他看出了门道。刘学银对李二热情异常,两人有说有笑,刘学银时不时的还对李二抛个媚眼什么的,把个庞大气的七窍生火,八窍生烟。他让皮驴给李二捎话,让李二离刘学银远点。也不知是信没捎到还是怎么的,刘学银不但不离开李二,反而对李二更加宠爱有加,就连李二干活脸上抹了一道灰,她也亲自拿着雪白的毛巾,上去给李二擦擦干净。看那股子亲热劲,比那一对小情人谈对象,丝毫不差。
庞大压根就不知道。刘学银之所以这么做,纯粹是为了报复庞大。
皮驴亲自到海鲜楼跑了好几趟,毫不奏效,就叫五凤出马,企图让庞大和刘学银破镜重圆,怎耐事与愿违。刘学银放了狠话,世界上的男人都死绝了,就是搂着个狗睡,也不叫庞大再钻自己的被窝!
过去几十年,庞大除了游手好闲。唯一的技能,就是做的一手好海鲜。他靠的就是这个技术吃饭。在泥潭村,他还自己独创了一套海鲜烹饪法,速度快,用料省,吃起来口味甚佳,深得泥潭官员们的赏识与好评。
李二在海鲜楼干的这么欢,庞大越想越气,心里越想越不是滋味。他觉的,刘学银之所以不让他回家,根本原因就是李二从中作梗,要不是李二在他们两口子中间插这么一杠子。兴许刘学银念及多年的夫妻情份,说不定,早就让他回了家。
孙寡妇那天在海鲜楼里,受了李二抢白。心里有气,就在庞大面前,说了李二不少坏话。这些,都给庞大加了油,添了柴拱了火。他咬牙切齿的骂道:“李二,你个狗东西!敬酒不吃吃罚酒。处处和老子作对,过去我不在家时,你和刘学银眉来眼去,我是眼不见,心不烦。现在我回了家,你还和我老婆有勾有连,忒拿我庞大不当口干粮了!况且,我也做到了仁至义尽,多次叫皮驴给你捎话,你就是不听,把我的警告当成了耳旁风。既然你不仁,休怪我庞大无义!
庞大经过仔细观察,每到晚上,从前刘学银和自己睡的那口主卧室,就有一男一女,两个人的身影在窗户上晃动。闪过几下之后,两人就上了床,随后就息了灯。
“好哇,李二呀李二,你是不到黄河心不死,一碰南墙不回头啊。看来,你是吃定了我庞大呀。我叫你吃!”庞大使劲跺着脚,朝着海鲜楼的二楼破口大骂。骂了半天,还觉的不解气,就回去拿了过去海鲜楼外门的钥匙,直奔海鲜楼而来,手里还提着一把剁排骨的砍刀,那是他在泥潭村那边使过的家伙,用起来特别顺手。
孙寡妇也是疯了,跟在庞大身后,高声说道:“把他俩捉奸在床,看他们还有什么话说!”
庞大气势汹汹,来到海鲜楼外,忘不了粗中有细,蹑手蹑脚,悄悄的拿玥匙开了海鲜楼外面的门,猫一般轻轻的上楼,溜到主卧室门口,抬脚狠狠的一脚踹开房门,左手拉亮屋里电灯,右手高举砍刀,大吼道:“不准动,举起手来!看你们这对奸夫淫妇,哪里逃?”
小桃红挨着李二刚睡下不久,就听见他哥哥庞大如雷震耳的吼声,急忙翻身坐起,迷迷糊糊的问道:“哥呀,半夜三更的,你这是唱的哪一出?”
庞大一看,被捉的不是刘学银,而是自己的亲妹妹,当时就傻了,手里的砍刀,“当啷”一声落地,垂头丧气的问道:“妹妹,怎么是你呀?你嫂子呢?她不在楼上么?”
“嗨,闹了半天,你是找我嫂子啊,怎不早说?半夜里拿着砍刀,你是想吓死我呀,一惊一乍的,我还以为进来了强盗哩。”小桃红开始穿衣服。
“你快说,你嫂子到底去哪儿了?”庞大有些急不可耐。
小桃红说道:“哥哥,自从你们离婚以后,我嫂子就搬到城里去住了。”
“她在城里没房子呀,难道她天天住旅馆不成?”
“她从前不是有个初恋情人吗?当基建科长的,那一年,我们还去捉过奸的,他进了局子,现在刑期已满,他出来了,来海鲜楼找过我嫂子好几回,你那时,身心全在小红身上,我嫂子看看你回家无望,就和她那初恋情人好上了。现在两人住在那基建科长家里。”
孙寡妇问道:“你这是?”
“我嫂子叫我在海鲜楼里白天干活,晚上看门,给一个半人的工资。夜里我一个人害怕,就叫我亲亲哥哥过来,和我做伴的。”小桃红穿好衣服,下了床。
庞大捉奸不成,心里气愤难平,看见李二躺在被窝里一动不动,就把气撒在他身上。说道:“都是李二这狗才,平日里闲言碎语,挑拨离间,刘学银才和我闹的离婚。我惨到这一步,和李二有关,他脱不了干系。”
小桃红听他哥哥庞大,把责任全推在自己的亲亲哥哥身上,顿时气满胸膛。她愤愤的说道:“怪只能怪你自己不争气!遥想当年,爹娘狠心把我当做物件,给你做了换亲,用我的美丽身貌,给你换来了如花似玉的刘学银!你不但不知足,还在外头寻花问柳,不知何时勾搭上了小红,在她的唆使下,把家里的全部钱财,席卷一空,去了外地!现在把钱财挥霍个干净,却又回来找家找老婆!我嫂子不理你,你就把责任赖在我亲亲哥哥头上!要不是给你换亲,我能到现在这个地步吗?”
庞大强词夺理道:“我亲眼看见李二和刘学银有说有笑的挺亲热,他要是不退出去,我和他没完。”
小桃红弯腰捡起地上的砍刀,对着庞大吼道:“我叫你没完!我叫你退出去!我叫你来搅了我的好事!”
庞大自知理亏,更知道他妹妹小桃红脾气暴烈,过去为了给自己换亲,受了天大委屈,憋了一肚子的火,伺机往外发呢,最主要的是,没有把刘学银捉奸在床,说起话来,理不直,气不壮,看他妹妹拾起刀来,心里先自生了胆怯,还没等他妹妹把刀举起,就两手抱住脑袋,叫一声:“我的妈呀!”回头就跑,跟头趔趄的滚下楼来,不管孙寡妇怎么在后头吆喝,就是不回头,一溜火光跑回孙寡妇租的房子里头,这才把抱住头的两手放下来。
“我妹妹没撵上来吧?”庞大问跟在身后的孙寡妇。
孙寡妇看看庞大那副熊样,叹道:“完了,还是各人自扫门前雪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