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我的帽子掉了!”符二妹大声喊了一声。郭绍回头看时,只见她的头发也散开了,青秀的长发在空中乱飞,十分狼狈。这才将马缓下来,又掉头回去找帷帽。
正见那青色的帽子掉在路边的草丛里,郭绍道:“我去给你捡回来。”说罢便从马背上跳下去。
符二妹说道:“先让我下来吧,头发都这样了。”她自己在那么高的马背上没办法,便主动张开双臂,一副求抱抱的样子。
郭绍双手握住她的腰,腰细的人就是方便、连抱都不用抱,径直把她从马背上提了下来。符二妹两颊绯红,先跑着去把帷帽捡到,然后才伸手把散落下来的头发从耳际一拢,挽到头上。
郭绍道:“你那帽子太容易被风吹掉了,先收起来把,回去再戴。”
符二妹红着脸道:“疯了一样,人家弄成这般,刚才被你吓得嚷嚷那么大声,仪态全没了!”
郭绍道:“我却没料到你那么胆小,卫王可是名将,符家的几代人都是武将。不过我们着实有点不像话,要不回去歇着了。”
符二妹听罢一脸意犹未尽,期待地看着他:“刚才没准备好呢,突然被吓到了、眼睛闭着什么都没看到。你带我再跑一圈吧……长这么大,我还没这样骑过马。”
郭绍“嘿嘿”笑了一下,又握住她柔韧的腰提了起来,喊道:“跨腿,坐到马鞍上。”
他翻身上马时,却不是坐在符二妹的前面,而是坐在她身后,抓起马缰时便把她搂在了怀里,前胸贴着她弯曲有弧线的后背,只觉得又软又暖。符二妹嚷嚷道:“光天化日之下,被人瞧见了!”
郭绍策马向大路边的岔道向东慢跑,说道:“我们不走驿道,没多少行人。碰到了人也没关系,这里没人认识我们,谁知道究竟是哪里的夫妇有伤风化?”
符二妹被他护在怀里,一阵紧张双腿收紧,座下的马“牟”地叫了一声,便开始加速。符二妹喊道:“这回别跑那么快了,慢点啊。”郭绍大笑道:“这次可不关我的事,刚才你用腿告诉马跑快,马不是和你说话了么?”
符二妹诧异问道:“它说什么了?”郭绍道:“它说‘收到”!”
只见道旁是一片西瓜地,郭绍便把弓箭从挂在马身上的袋子里取了下来,指着前面路边的一个大西瓜喊道:“看见了吗,那瓜!”
“看到了!”符二妹答道。
此时马蹄轰鸣、风声呼啸,俩人说话怕对方听不见,情不自禁都是用喊的,完全忘乎所以肆无忌惮。
郭绍握住她白滑修长的玉手,俩人一起抓住弓,另一只手也把她的右手握在弓弦上,他喊道:“射那只瓜!我数一二三就一起放箭。”
“我不会……”符二妹嚷嚷道。
郭绍没再理会她,他把注意力集中起来、心一提,专心盯着那只大西瓜,因为他自己骑射也是半拉子。他的视线从符二妹白玉一般的耳朵旁边看过去,凑准了距离便开始拉弓。
战马从路上横冲而去,相距只有十步内了,郭绍提前喊道:“一、二、三,放!”他稍微迟一瞬间等符二妹放手,然后才放箭,发挥配合得非常好。
“啪”地一声弦响,不足十步距离上,那箭矢在风中如飘一样飞过去,正中那西瓜,径直射穿了插在地里。
符二妹见状一阵惊喜,“咯咯”笑道:“哎哟,我好厉害!”
郭绍大笑夸道:“到底是名将家的女儿,又是武将的女人,无师自通啊。”
符二妹定然明白是靠郭绍射箭,但她也参与其中,又坐在前面,感受得更加直观,乍一觉得就和自己射的箭一样,一时间乐得合不拢嘴,什么笑不露齿全被她抛诸脑后了。
她的腰被郭绍握着,胆子越来越大,像伸懒腰一样伸展了一下上身把手臂举了起来,娇声喊道:“我像鸟儿一样。”
郭绍听罢喊道:“再站高点,别怕,我搂着你。”他一手稳住她的臀、一手箍住她的大腿,不断怂|恿鼓励她踩着马镫站起来。
她身上都在发抖,但还是被郭绍托着翘臀、双腿打直了站起来,座下的良马本来就高大,她这么一直起身,顿时大声尖叫起来。郭绍却沉住气,看好路,小心注意着。
“天呐……”符二妹大叫着,真把手臂都放开了举在半空。
“哈哈!”郭绍跟着大笑起来。
她放肆又疯叫嚷嚷,良久终于坐了回来,软在郭绍的怀里、胀|鼓鼓的胸脯一阵起伏。
郭绍趁她不注意,便把搂着她的腰的手慢慢向上移占便宜。符二妹没有反抗,却转过头来,红着一张脸道:“我姨娘教的,说要洞房之后才可以,你那么急……唔!”
郭绍亲住了她诱人光|滑的嘴儿,手按住她头上的秀发让她动惮不得。符二妹浑身绷紧,少倾便软下来由得郭绍胡作非为。
正在这时,忽然见前面一男一女两个农人牵着一头牛,站在路边盯着骑马的男女看稀奇。那妇人竟然拿手捂在脸上不知道骂骂咧咧说些什么。
郭绍这才放开了符二妹。她转过头去时也看到了农人;郭绍却看不到她什么表情,只知她马上弯着背把头埋下去正在喘气儿。
郭绍策马越过那两个人,伸手到腰袋里一抓,抓出一大把铜钱来,有散的也有成串的,径直往空中一扔,顿时唰地一声满空一团铜钱散了出去。马儿便奔腾而过。
……及至黄昏,二人才偷偷摸摸进了驿馆。符二妹依旧回自己的房里,一进门就把门掩上,把帷帽拿下来时,屋子里的两个女子都愣在那里。她们是圆脸蛋的绣珠和那冷清的玉清。
只见符二妹的样子实在是太笑人太不堪了,她之前出去时抹了点淡妆和胭脂,这时脸蛋上都涂上了唇上的胭脂,头发更是乱糟糟的一片狼藉。乍一看还或许还以为她遇到了什么糟糕的事。
但显然不是,符二妹进门就伏在床上,把脸埋在被子里沉闷地疯笑起来,肩膀不住颤抖,傻兮兮地对着被子说道:“世上还有这么好玩的事……”她忍了一会儿才转过头来看身边的人,顿时一脸绯红。
玉清转头道:“绣珠,你还没把新娘的衣裳穿够?缓下来,去叫人准备热水,让娘子沐浴更衣。”
绣珠恋恋不舍,忍不住道:“二娘子,啥事那么好玩?”
“哎哟,我说不清楚,累死我了。”符二妹完全不像平时的端庄得体,和身在床上打了个滚。
她懒洋洋地躺在床上,歇了许久。然后把手伸进领子里拽出一枚五彩斑斓的石头出来,仰着拿在面前又仔细观摩了一番,脸上带着笑意,似乎已经忘记了自己身在何处。
玉清在她身边轻声问道:“娘子对那郭将军很满意罢?”
“都成亲了,有啥满意不满意的?”符二妹总算消停下来,但她看了一眼玉清后,又似乎觉得自己回答得太冷淡,便坐起身,一把抓住她的手拉到床边来,靠近玉清的侧脸悄悄说道:“我等了那么久,今年就要二十四岁了,幸好等到了现在……这世上没有比他更好的人。”
玉清低着头道:“娘子才和他没见两回,现在还不知道他是怎样的人。”
符二妹一本正经点点头道:“我是要多了解他,他的所有我都好有兴趣。”
玉清听罢便默不作声。符二妹的眼睛看着门窗,喃喃道:“真是一刻也不想和他分开,就算在一个驿馆里,见不着还是觉得难受。”
不过符二妹原本就不是个伤感的人,有一点和她姐姐非常相似,就是总有办法排解自己的心情,没一会儿她就乐起来。她对玉清说道:“等到了郭府,那院子我熟悉得很、小时候就住过,我夫君也那么宠我的……叫什么来的,天高皇帝远,哈哈。”
“嗯。”玉清只是幽幽地应了一声。
符二妹又伸了一下小舌头道:“这话不对,却不是皇帝远,皇帝姐夫就在东京呐,不过哼哼,各有各家,他和姐姐肯定管不着我。”她握着玉清凉冰冰的手道,“你也高兴点嘛,咱们老早就说过了,一辈子都是好姐妹,我的就是你的……你觉得绍哥儿怎样?”
玉清不答,避过头去。
符二妹道:“你随我陪嫁过去,今后可以做夫君的妾,我把他让一些给你,让他也陪陪你,很有意思的人呢,我觉得你会满意。”
玉清小声道:“我这么丑,没想那些事,就只有娘子不嫌我,我只要留在你身边就行了。”
符二妹伸手摸她的脸,玉清的身子顿时一颤。符二爱怜地说道:“其实你长得挺漂亮,就是……都是为了我,唉。”
玉清道:“是我自个愿意的,若是再重新经历那件事,我也不会有丝毫犹豫。”
符二妹听罢叹了一声,抱住玉清,把脸贴在她的腹部,幽幽道:“你们真好。”玉清小声道:“我就是为娘子而生的人。”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