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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匪高声道:“明王现,极乐至,这是真命天子,大家快快跪拜。”这时色公子的形象,倒真有那么一点儿架势。秦匪也正是要趁此机会竖立色公子的形象。

一些流民一见,当即跪下了,连连磕头,就连正在朝着后面狂奔的一众官儿都不顾了。

色公子一指正在逃路的官儿们道:”吃了他们,吃了他们,吃了这些不让我们活的官儿。你们听到了么?“

众流民见以色公子以手撑山,以为神人,眼下神人说话,众流民万万不敢不听的,无数流民涌去。

色公子志得意满,看着人流在自己的指引之下,向前方涌去,当真是陶醉不已。

只突然听到秦匪叫道:“公子小心后面。”

一道黑影如同一支箭一般,飞向色公子屁股后面,来人猛然一脚狠狠踹在色公子屁股上,听到得色公子猛然:“哎哟”一声惨叫,向前仆飞,一下子跌进院落边的水缸中,头插进水里,只有屁股露在外面,后面的双脚犹自乱动不已。

武传玉站在假山上,手中拿着一羊腿,一支脚高扬在头顶上,咬一口羊肉,冷哼一声,道:“我就是看你不爽,叫你乱叫,不打你一顿,我心里不舒服。”

武传玉本不想再救张文宏,他与张文宏之间,实在不好见面。只是看到色公子的样式,心中莫名很愤怒,当即一脚过去,其实武传玉的武功,比起现在的色公子,还是多有不如的,只是色公子一时不觉,才让武传玉得手。武传玉看了假山底下的众多流民,以羊腿指屁股还在乱动的色公子,运起内力道:“你们看一看,你们的这个明王是个什么玩意?”

已然有人发出了哄笑,这时色公子好不容易出那缸中挣出来,头上还有许多水澡,脸上狼狈不堪,色公子惊声道:“你们还不上,快快将这小子砍成肉片儿,好泄我心头之恨。”

一众教徒便向武传玉围过去,反应过来的流民们也再度冲向了正在逃命的官儿们,一时间,武传玉猛将羊腿几口,感到自己吃饱了,便将羊腿往流民中一扔,高声叫道:”吃肉啦,这是羊肉,不是人肉。“然后纵身回到那大树上,将一大包牛肉包子卷好了,大声道:”吾去也。“

后面的那绯衣大官已然上了马,一队骑兵护着他和其他官儿向城外便走,秦匪高呼道:“莫走了那贪官啊。大家快快追啊,那官儿身上有无数金银珠宝啊。”听到此语,流民们更加勇猛。

此时不跑,更等何时,武传玉虽然武功不错,可是也不是这涌来的成千的流民的对手,当下折身便走,飞身过了一众人等,后排的几十个兵士还想挡住这些涌来的流民,只是不敌,不多时,便让流民踏死,若不是城中只有这数千流民,只怕色公子与秦匪能招来更多人,白莲教在这广大的下层民众之中,崇信明尊的流民不知有多少,就是本地的府兵家庭,也多数入了白莲教,家上一尊明尊相,每天香火供奉。以至于山东之兵,尽是外地调来。

人群混乱不已,此时有流民将后面的仓库打开了,露出一包包粮食,无数流民扑将过去,只怕踩死的人不计其数,武传玉躲过数十人,让过大队人流,这时色公子与秦匪已在人群中看不见武传玉了,耳中尽是抢粮的呼号之声,眼中所见尽是尽是涌动的人头,如何能够分别。

武传玉喘了口粗气,看到外面两条街道之处,有些官儿们正骑上马,那绯衣大官还想坐上轿子,不想张文宏一把拉住,将那绯衣大官往马上拉,几个军官焦急不已,却也赞同张文宏的做法,若是坐骄,只怕走不了多远便让民人追上,只能骑马而行,争取快快逃入军营。方可以保全。

武传玉自已的马本是拴在街角处,不想此时早已不见了踪影,武传玉眼睛转动,看能不能寻上一匹马,方便逃走。

此时城中狼烟四起,四处都是喧闹之声,看样子,色公子早已策动此事良久,不动则已,一动惊人,城中到处是抢杀之声,正是多点起事,异常周密,不时见到有人执兵器在街上大砍大杀,又有人头包白巾,口中呼喊:“明尊降世。”带头杀人放火。这正是白莲教的中坚力量,一些香主,开山龙头等,早已在城中潜伏良久。此时正是行动之时。

一队骑了马的,身穿白袍的教徒从转角之处突然出现,口中大呼:“将贪官崔归元抓住了点天灯,崔归元在那里,不要走了崔归元……”大呼小叫之中,数十名骑了马的教徒从武传玉足下的大街向远处的官儿策马奔去,手中兵器随着马儿奔跑摇动,当真是有气势。

这时护卫那绯衣大官崔归元的已然没有几个,剩下的几个军官将兵器抽出来,大声道:“保护大人。”带着剩下的几个护卫向这边白莲教的教徒冲杀过来。”只是此时,那崔归元却还是磨磨蹭蹭,上不了马。

武传玉暗道:“好胆,正要寻上两匹好马。”他虽然武功好,但是也不能一口气不停,施展轻功跑出这府城中,看准两边兵器相接,提身而下,这时护卫官兵已然与教徒信接上了手,护卫的军官虽然是武功不错,但是人少,不多时,便被包围了起来,数骑白莲教徒舍下这些军官,直奔向那大官崔归元。

武传玉跑下待,他武功虽然好,但是根本没有学过马战,在马上和别人拼兵器,实在发挥不出来,看到街心店面,门口有一门柱,约有两丈高,武传玉飞身上去,两道剑光,将这门柱上下都削断了,然后大喝一声,起身拦起这门柱,这门柱粗有两尺,武传玉横胸才可以抱住这门柱。

武传玉将这门柱抱住,抓住一头,挥动起来,这街道本也就十步宽的样子,武传玉抱起那门柱后,那店面“哗啦啦”中倒了下来,一众白莲教徒都转过头来看他。

武传玉高声道:“好风凭借力,送你上西天。”这本是罗白支的口头禅,罗白支打架前常放到口中的话语,武传传连人带这大门柱,跳入众白莲教的人群中,横冲直撞,无一合之敌。片刻功夫,几十个教徒都躺下了。

这时前面贮粮重地,加上众官儿吃酒的酒楼,突然燃起了冲天的大火,烟尘飞将起来,连着后面的一大片民房都燃了起来,武传玉倒退了几步,无数怀中抱着米面的流民狂奔而出,口中犹自大叫:“不得了啊,贪官们放火啦,看到粮食保不住,竞然想放火烧死我们。”

正是色公子的诱导,秦匪的毒计。

这时前面的几个教徒正在与张文宏打在一起,张文宏摸出自己的短剑,趁着这几个教徒不防,杀了一个,教徒们围住那崔归元与张文宏两人,正在攻打,其他的绿衣小官们,纷纷掉头便跑,众教徒也不去追,色公子只要他们抓住这两个大的,其他的,不用去管了。

武传玉抓了两匹马,本想一走了之,回头一想,还是忍不住,口中道:“就救一次吧。”返身跳回去,一道剑气飞过,当头的教徒首级让武传玉提在手中,后面几人大叫声中,纷纷逃了开去。

那红衣大官崔归元虽然是累得不轻,他刚吃了一肚子,这一下一跑,肚子疼得历害,倒是起身拱手道:“多谢侠士相救,不知如何称呼。”

几个没有死的护卫军士也跟了上来,只是此时人人身上带伤,当真是狼狈的紧,武传玉一手提了自已的大包,里面正是从酒楼中拿来的干粮。

武传玉也回了一礼,道:“不用客气,我也是看不过眼,我这便走了,你们自已多多保重。”将白莲教众教徒中最好的一匹马牵到手中,转身便要走。

崔归元与张文宏皆是目瞪口呆,张文宏本还有一肚子的话要说,看到这一幕,却不知道如何说起,崔归元本以为是一个上门讨富贵的江湖人,这类人崔归元门下也不少,只是没有带过来罢了,见到此景,也不知要说些什么,他还有一肚子话正准备开口呢。

张文宏反应过来,此时他灰头土脸,在他的地面上出了这件事,他的前程,他家里的前程,说不得都要大大打个折扣。眼下心中盘算,要么死在这城中,朝庭不会计较他失土之责,还会在他死后送上一个名号,追封一番,要么逃走,不过如此,就算在家中势力的保护下能得以逃生,只怕今生也无法在仕途上进步了,这叫他怎么甘心。这会心中翻动,等看清了来人是武传玉后,心中大惊,继而窃喜,脑袋转动起来,想着怎么利用好武传玉。

心道:“如今,便是拼死保得崔大人到丰台军营,最多能让朝庭网开一面,官职一定是要丢的,如今,要保住官职,还得有打动人心之举方可,如何做才好。”

看到崔归元正欲策马离开,几个剩下的军士护在身边,张文宏心道:“如今,亦只有如此了。”当下,朝崔归元跪拜下来,狠磕头了一个头,运起自己清朗的声音道:“大人,府城流民起事,卑职难辞其咎,请大人先行,文宏当身死此城,以殉战死的将士。”

这话说出来,几个军官都大为感动,大周朝现在文官的地位越来越高,朝庭常有拖欠军饷之事,几人都看着崔归元,看着崔归元如何是好。

崔归元心中大骂,他老于官场,如何不知张文宏心中做的是什么打算,他是要拖自己下水,自己单独跑路了,虽然皇帝不会找自己的麻烦,但是那些言官不骂死自己,到时弃了属下独自逃生的崔归元,和誓死卫城的张文宏一比,更显自己的不堪,

清流言官上书,自己定不好过,当下回应道:“张大人何出此言,本官与你一齐去丰台大营调动军,镇压叛乱,将来之事,你是奉本官之命出城,难道你不想奉命么?”

张文宏大喜,当下就道:“如何能置大人于危难之中,卑职这便于大人同去。“说完利索上马,将自己的短剑拿出。

崔归元道:“张大人不去将自己的妻小接过来么?”

张文宏头也不回道:“回大人,卑职妻小不在城中。”

崔归元哦了一声,几人策马,向城门口奔去,几骑军士护卫在一边。

在街角的武传玉大骂,他眼见一行人直奔北门,张文宏是看也不看一眼,府衙在城南,张文宏是看都不打算再看一眼,根本记不得自己有一个妻子了。

武传玉将马牵好,向府衙奔去,此时人流乱如火,不少人有街上奔走,大声呼号,不时有执兵器的白莲教徒一脚将街上某处大门踹开,然后拉出妇女,抢出粮食,杀了男人,欢声笑语不断。也有平时温良的老百娃,此时化为厉鬼,找自己看不顺眼的人算帐。妇女的惊叫声,孩童的哭声,抢东西的教徒的狂笑声,在武传玉的耳朵边响个不停。武传玉心中只是担心水明苫,却管不得在一边杀人放火的流民与魔教教徒了,极个别的看到武传玉提剑而行的武传玉,亦知此人是个不好拿捏的人,都远远的避了开去,武传玉提剑走到街心,略略分辨了方向,施展轻功,向衙门而去。

武传玉心中惊道:“若是如此下去,她可怎么了得,她刚刚到了府城中,一应事情,都还没有准备好,乱民一定会杀入府中,她一个妇人,说不得吃大亏损,张文宏又不去管她。”心中惶急。

此时衙门口,一众流民围在那三重进门的府衙门口,数十个流民,寻来一圆木,两边分站了数十流民,齐声道:“打开衙门啊,大家吃好啊。”后面的流民皆面露喜色,大声道:“正是如此,大家并肩上啊。”众流民身后,还有一大群妇孺孩童,立于身后,大叫助威,这些人原来都是本份良民,只是饥饿所逼,不得已亦变作了野兽,

只见那大门紧闭,无人应声,突然见那衙门口突然大开,几十个公人一哄而出,众流民有心杀官,无心应战,几个当头的都退了开去,那里想到那些公人们一出门,便一哄而散了,原来这些公人刚刚经历过府城的大战,上次血流成河,都有老婆孩子,自然不想为了每月那点儿口粮而送命,危难时机,自然以保命为第一要务。

等到众流民想冲进府衙中时,那门又关上了,原来门口的仆役见机的好,连忙将门关上,不让流民进入。

此时水明苫立于堂前,冷声向那幕僚,即是在城门口接自己的那老头问道:“你说大人在城南春风楼,那么现下衙中有多少人手,有多少健妇?”

那幕僚苦声道:“夫人,快快逃命去罢,大人肯定是凶多吉少了,刚才逃回的兵士说,至少有上万流民,今日涌入了城中,这门外面,至少得有数千流民,我们肯定挡不住。”这时衙中正有不少仆妇,公人,争抢衙中财物,有的人往门口涌去,一个兵士将一个丫鬟按到了地上,正在猛撕衣物,一时间惶惶不可终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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