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潇雅是坐着孔家的马车赶到孔府的,而等她到了孔府正院,就听到房里传来低低的抽泣之声,难不成是人已经死了。
“夫人,神医来了,神医来了!”孔顺看年纪也快五十了,头发花白,但是此刻跑起来飞快,直接就冲进了屋子里。
“快,快请神医,老爷又疼的昏死过去了!”杨夫人刚才听孟太医说自己丈夫已经没得治了,仿佛一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了,幸好听到神医今日现身皇都,赶紧就派孔顺去请。
顾潇雅随后就进了屋,屋子里已经围着几大圈人,看样子都是这位孔老爷的家人,一见孔顺毕恭毕敬地迎着顾潇雅进来,神色各异地看着她。
“对病人病情最为了解的人留下,其他人都出去,雪梅,把那边的窗户打开!”顾潇雅直接越过众人来到了孔老爷躺的床上,看他面色已经因为缺氧而憋得通红。
不仅如此,此时躺在床上的孔老爷严重出汗,因剧烈的疼痛身体微有抽搐之感,气滞心胸,这是四十岁以上的人很常见的心绞痛症引发的休克。
一个大夫模样的人和杨夫人、大管家孔顺留了下来,待其他人离开之后,拿着药箱进门的雪梅将窗户打开,并吩咐守在外边的人不要发出声响。
“你过来,待会儿对着他的嘴巴吹起,记着要嘴对嘴!”人工呼吸这种事情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顾潇雅是不会亲自去做的。
只要能救自己的丈夫,无论是什么,杨夫人都会去做的,所以她毫不迟疑地按照顾潇雅的指示去做。
当顾潇雅双手交叉按在孔老爷的胸口来回压按的时候,杨夫人就用她临时教的方法往自己丈夫嘴里紧贴着吹新鲜的空气。
“停!”顾潇雅说完让杨夫人离开,然后她拿出银针,在孔老爷的膻中、郗门、太渊等穴位施针诊治。
等到孔老爷一口气吐出来之后,顾潇雅又吩咐雪梅拿出十粒速效救心丸给孔老爷服下。过了有一盏茶的时间,孔老爷的呼吸才渐渐平稳,也能说两句话。
“老爷,你现在觉得如何?”一看丈夫醒了过来,杨夫人喜极而泣,这个家还要指着丈夫撑着,他今天要是去了,孔家怕是要塌了天。
“疼……”孔家老爷孔成辉脸色还是有些苍白,但吃了药丸之后,那种濒临死亡的窒息感已经减轻了许多。
“雪梅,再给他吃一颗止痛丸!”人已经救回来了,顾潇雅就在一旁的桌前坐下,而孔顺很有眼色地赶紧给她倒了一杯茶喝,旁边站着的太医院的孟太医看她的眼神也是较为深沉。
“你这急症突发不是这一次了吧?”等到孔成辉吃了止痛药,顾潇雅看着他问道。
不等孔成辉回答,孟太医就笑笑地说道:“孔大人这是老毛病了,而且一直没有找到办法根治,并且复发的情况越来越严重,姑娘可是有办法治好?”
孔成辉虽是皇商,可也挂着官职,所以孟太医称他为孔大人。
孟太医这个看起来只有三十多岁的太医,态度谦和,语气平静,顾潇雅第一眼并不讨厌他,于是说道:“这个可不好说,如果他是遗传病,那么十有八九是治不好的,如果他是得这病没多久,倒还有治愈的希望。”
“敢问姑娘,什么是遗传病?”孟太医算得上太医院医术最高明的大夫之一,但他从来不自视甚高,而且他也一直想结识众人口中的女神医,所以言语之间对顾潇雅没有任何轻视之感。
“遗传病就是他的爹、爷爷、爷爷的爹、爷爷的爷爷有没有类似的病症,一代传一代,这就是遗传病。”顾潇雅对着孟太医也是和善一笑,她不是不会笑,只是对自己没有好感的人,从来都懒得给一个好脸色。
相反,能入了她眼缘的,那“好处”和“待遇”也不是一点点,很显然,这孟太医属于后者。
听明白了顾潇雅的意思,孟太医和孔成辉、杨夫人以及孔顺脸色都变得不好起来,因为这种急症孔成辉的父亲、叔父以及其他先人也都有,而且只有孔家的男子才有这种病症,且都是过了四十岁才发病,不出三年就会因此病去世,而孔成辉今年正好四十三岁。
如果今日他不是遇到了顾潇雅,很可能这条命就保不住了。
“神医,求求你救救我家夫君,救救我可怜的两个儿子!”杨夫人这个一向坚强的女人直愣愣地朝着顾潇雅跪了下来。
这之前皇都的人都说孔家受了诅咒,男人各个不长命,就算女子嫁入孔家,生下的孩子也是活不过四十三,因此两个儿子都已经过了弱冠之年,却至今没有婚配。
孔家钱多又如何,没有命、没有后续的香火,再多的金银也不过是添堵的俗物罢了。
“夫人,你……神医,我这条命……能不能保住……不重要,还请神医……救救我两个孩子。”可怜天下父母心,孔成辉想着自己今年已经到了生死关口,他被这病也折磨得憔悴不堪,但他的两个儿子还有大好的年华,只要有一丝的希望,他也希望他们能寿终正寝。
“遗传病完全治好是不可能的,不过有我的医术和药丸做保证,活到七老八十也是不成问题。”
像这种心绞痛的遗传病,如果放在现代凭借一些高科技的治疗和中西医药的结合,完全治好也不是没有可能。只是这里是古代,她只能保守治疗,病还是会遗传的,但寿命却能延长。
“姑娘此话当真?!”最先激动起来的是孟太医,他也是一名大夫,而且潜心研究医术多年,孔家的病从他父亲那一辈就开始帮忙医治,可一直没有找到救治的办法,有时候就连他都以为孔家是不是真的像传言说的那样受到了诅咒。
“当真,不过我的诊金可要翻倍,这特制的速效救心丸和止痛丸价钱也是不低,你们可要想清楚了,说不得为了治病,你们整个孔家都要送给我了!”趁火打劫这种事情顾潇雅并不屑于做,只是她的医术和药丸本就值这个价,要是放在以前,有钱也未必能请到她亲自医治。
“没有命,哪还有什么钱,神医,你说吧,诊金你要多少,我孔家多少都愿意给!”杨夫人早就想开了,她知道丈夫有了孩子之后拼命努力做生意赚钱,不是为了给孩子留那些花不完的金银,而是希望能用这些钱来治好折磨了孔家几代人的病。
现在,好不容易老天爷派一个神医下凡,让他们孔家看到了希望,她怎么会不抓住,再说,与其将来这些金银都被不怀好意地人觊觎夺走,倒不如全都用来看病。
“一个人一次诊金二万两黄金,你也愿意?”顾潇雅语不惊人死不休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