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夫人。中文()”
梦宝看书正看得出神,房外传来了喜儿的声音。
“老夫人不放心您的身子,派人请了章大夫来,已经在门外候着了。”
她怔了怔,一时没反应过来,自己好好的没事儿,老夫人给她请大夫做什么?
还是红笺高兴地走了过来:“太好了,小姐您病了半年,虽然现在看上去好多了,不过还是要大夫看过才能放心。”
边说边将她扶起来给她整理衣衫和髻。
梦宝迷迷糊糊的任由她给自己收拾,这才想起真正的苏梦宝确实是病了的,而自己穿越过来之后虽然觉得身体渐渐好了起来,但也没有正经看过一回大夫。
既然现在自己的灵魂和这身体共为一体,为了能够好好地活下去,自然该好好看看才是。
想到这儿她端正了神色,迈步向外面明间走去。
见她点了点头,喜儿将候在门外的章大夫请了进来。
章大夫是个白须老者,眉目慈祥,看上去有几分儒雅气质,像个书生一般。
他走到近前,向梦宝施了一礼,道了句“冒犯了”,就坐到一旁的小杌子上给她把起了脉。
房里静悄悄的,落针可闻。
章大夫许久没说话,眉头也是几番皱起又舒展开,让红笺等丫鬟甚至梦宝自己都有些紧张。n∈八n∈一n∈中n∈文,
许久之后他才抬起了手,却是什么也没说,转身就到桌边唰唰唰的写起了药方。
“大夫,我们少夫人身体可还好?”
到底是红笺先沉不住气,走过去问了一句。
章大夫迅的写了一张方子,笑了笑,将方子交给了她:“少夫人是郁结难舒导致的气滞血瘀,肝气郁结,再加上饮食不当所以有些虚弱,我开了张疏肝理气的方子,少夫人注意调理,保持心情舒畅,再加上合理的饮食,将养上一段时日就无大碍了。”
红笺这才松了口气,连声道谢。
章大夫摆了摆手,看向梦宝:“这是少夫人自己福泽深厚,哪里老夫的功劳。不过……近日虽是春暖花开却又乍暖还寒,少夫人病体初愈,千万莫要着了凉才是。不然各种病症加在一起,对身体的损耗还是极大的。”
梦宝点了点头:“多谢大夫,我会注意的。”
他这才又施了一礼,说声告辞,转身跟着鹊儿离开了。
走出房门的他习惯性的捋了捋自己的胡须,眉头又皱了起来。
真是奇了,之前定南侯府的下人明明告诉他说这位少夫缠绵病榻半年之久,还几度险些死去,所以叮嘱他好生看看可有什么不妥。
但依着今日的脉象来看却不过是些小问题罢了,这位少夫人身体虽是虚弱了些,却无论如何也看不出久病半年的迹象……
莫不是下人传话有误?
罢了罢了,这些豪门大户哪家还没些秘辛,许是病的并没有那么严重呢。∮八∮一∮中∮文,
不过……若真是病了半年几近死去却又全然看不出,那可真是奇了……
医者遇到复杂病症时的探究心态让他纠结许久,直到走出了定南侯府仍旧没有想通。
梦宝在他离开后却是微微一笑,这章大夫真是个妙人,明明看出她是营养不良,却只用一句饮食不当带过了,显然是经常奔走于这些豪门之间,自有一套为人处世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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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梦宝睡梦正酣,却听见身边有人轻唤。
“小姐,该起了。”
她睡眼惺忪的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嘟囔道:“还早呢,我再睡会儿……”
说着就要翻身。
红笺有些着急:“小姐,这院子里现在可不止咱们几个了,让老夫人知道您每日睡到日上三竿怕是不好……”
她这才稍稍回过了神儿,想起昨日老夫人拨了两个丫鬟到她的院子里。
梦宝起身,揉了揉乱篷篷的头,打了个哈欠,问道:“什么时辰了?”
“辰时一刻。”
“辰时一刻……刚七点多啊……”
“什么?”
“……没事。”
红笺笑了笑:“因为您病还没好全,所以这已经是多睡了一个时辰了,不然按理说我早该叫您了。”
她皱了皱眉,却还是翻身下床,洗漱穿衣。
刚刚收拾完毕,喜儿就端了早饭上来。
鱼片粥,玲珑饺,碧玉花卷,清拌瓜片,还有其他几道精致的菜式。
每一样分量都不多,种类却是不少。
她不禁再次感叹,豪门生活果然奢侈。
吃的正香,鹊儿忽然打了帘子走进来,脸色不大好看,上前两步想要说什么。
喜儿瞪了她一眼:“没见少夫人用饭呢吗?有什么话不能待会儿再说!”
看上去是责骂鹊儿,其实是替她解释,若非十分要紧的事,她是不会这样冒冒失失的进来的。
梦宝笑了笑,放下筷子:“没事,我吃饱了,你说吧。”
鹊儿犹豫了一下,但看了看外面,还是说道:“少夫人,大夫人派了人在外面候着,说是……说是让您现在赶紧去给她请安,已经误了时辰了……”
梦宝心里轻叹一声:果然如此。
但她却并未从椅子上起身,反而又将筷子拿了起来:“我还有些饿,再吃几口。”
红笺一阵错愕,喜儿鹊儿也是一愣,旋即却又险些笑出了声。
这少夫人……真是有趣。
刚刚明明说吃饱了,现在见人来催反倒又说饿了,不紧不慢的吃起来。
红笺在一旁有些着急:“少夫人,您……”
“没事,”她笑着打断:“反正已经晚了,晚多久对于母亲来说都是一样的。看来待会儿到咏竹苑少不了要多站些时候,还不如吃饱饭长点儿力气,省的晕倒了。”
她直言不讳,丝毫不掩饰自己与李氏之间的矛盾,还当着喜儿鹊儿的面暗指李氏可能会为难她。
喜儿鹊儿对她的直来直去暗暗咋舌,却又隐隐感到一些开心。
主子当着自己的面这样说话,多少是代表着一些信任的吧?
其实梦宝倒没想这么多,她只是觉得自己昨天在咏竹苑就已经明摆着和李氏对上了,老夫人那样精明的人自然清楚的很。
喜儿鹊儿是老夫人的人,自然也是知道的,此时她若是再摆出一副卑躬屈膝隐忍退让的样子,反倒让人觉得两面三刀,那还不如一错到底呢,本来她本来就是想犯错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