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竟哑口无言,不知怎么去接这个话茬。
女人用情至深时,不是不知道自己蠢,只是宁愿蠢罢了。
我紧紧地握着她的手,默默地告诉她,我在她身边,永远陪着她,支持她任何决定,哪怕是愚蠢的。
沈夏沉默了一会儿,才鼓起勇气,告诉了我这些天发生的所有的事情。
“婚礼上,陈琳那么一闹。其实我心里一直都有些怨你的。尤其后来,你一直想着你儿子的事,对我不闻不问。我也没心情和你说我的事。
其实婚礼刚刚结束的时候,我虽然寒心徐浩出轨,但他出于愧疚,对我各种迁就。我琢磨着,反正都已经结婚了。他也已经和陈琳分开了,便打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件事就那么过去算了。
结果没多久,他突然对我十分冷漠,甚至看我的眼神都变得厌恶,我做什么说什么都是错的。我一开始还不知道为什么。
等刘凯文找到我,告诉我徐浩又和别的女人在一起了,我还不信。直到他邀请我去参加那个宴会,我看见徐浩和别的女人在一起,又那么说我,我才知道徐浩知道了我和刘凯文的事,知道了孩子不是他的。
当时我好不容易下定决心,和他离婚。可他又不肯,说他只是气疯了,才随便找了个女人来气我的。他没有想过离婚。他不惜下跪求我,希望我打掉这个孩子,和他好好过日子。
我想着,我也做错过一次,他也做错过,彼此原谅,继续过日子,也就心软同意了。”
听到这里,我差点坐不住了,跳了起来。
但我忍住了,紧紧握住沈夏的手,“你傻啊!他如果真的爱你,怎么会不担心手术的风险,还逼着你引产呢。”
“话是这么说,可男人不都这样吗?眼睛里容不下一颗沙子。他不能接受我怀着别人的孩子,恰恰是爱我的表现啊。”沈夏像是所有恋爱的女人一样,无可救药的为男人自私找借口。
可偏偏我还正有过那么一个糟糕的经历,就是叶寒遇误会我怀孕,不惜给我下药也要给我堕胎。所以,我还真不好说沈夏太傻,信了徐浩的鬼话。
“那今天怎么回事?是陈琳打了你吗?”
沈夏冷笑,“这还要感谢陈琳了。如果不是她听说了我今天要做引产手术,以后会和徐浩好好过日子,把她逼急了。我也不会知道,我肚子里的孩子是刘凯文的这件事是陈琳告诉徐浩的。婚礼过后,他们两个人一直藕断丝连,根本没有断绝来往!”
听到这,我突然为刚刚把徐浩和叶寒遇看成同类而感到愧疚。
虽然他们的选择看上去差不多,但人品却是一个天,一个地。
叶寒遇那时候答应商业联姻,是因为他只是我的金主,他给我钱花,从头到尾不亏欠我,也不承诺我,是我一厢情愿的喜欢了他。
我在周家闹了他一下,他就和我说分手,没有想脚踏两条船。
而徐浩却是一边和表妹纠缠不清,一边和恋爱近十年的沈夏结婚。被揭穿奸情,哭着求原谅,结果婚后还在和表妹藕断丝连,真真是恶心到家了。
“那你准备干嘛?什么时候离婚?”我问。
沈夏笑了笑,“离婚?不。那太便宜他们两个人了。陈琳今天跑来打我,不就是想逼得我离婚吗?我偏不如她的愿。我就耗着。
徐浩娶我,不是为了我家的钱吗?呵呵,那我也成全他。我不会离婚,也不引产。我要生下这个孩子。让徐浩天天看着难受,却不得不把别人的孩子养大!”
听到这里,我都呆了。
我不敢相信,面前说出这样计划的女人会是沈夏。我劝了她好久,希望她别冲动,不要为了惩罚恶心的人,让自己天天活在地狱里,和那些恶心人打交道。
他们不值得。
可沈夏依旧固执己见,“你别说了。你是我的朋友。我希望你能支持我。”
我张张嘴,劝阻的话真说不出来了,只能希望刘凯文能帮着劝她,便沉默了下来。
半小时后,门外的吵闹声渐渐平息了,估计徐浩和陈琳都走了。
而叶寒遇和刘凯文也一起回到了病房。
叶寒遇说是回来接我走的,估计也是想让刘凯文有机会和沈夏单独谈一谈。
但沈夏没有给刘凯文机会,直接说,“你还留着做什么?刘凯文,我们没有可能的。如果徐浩出轨,我就会选择你。当初,我就不会拒绝你。
你一个大好医生,前途好,家世好,何必为了一个孩子,为了所谓的责任,去娶一个你不喜欢的女人。”
刘凯文的表情瞬间变得认真,他定定地看着沈夏说,“我没有不喜欢你。我不可能碰一个没有感觉的女人,即使是我喝了酒。”
那一刻,我听见这样的话,真的以为,刘凯文是爱沈夏的。
可下一秒,我就听见沈夏无比冷酷的说,“美丽的女人,当然会让男人有感觉。但有感觉,不代表爱。就好像,那晚上,我喝醉了,觉得你很帅,就和你睡了。可我不爱你。我爱徐浩,就好像,你爱聂茹。”
刘凯文这下没话说了,临走前让沈夏好好照顾身体,有需要帮助的话随时找他。
我坐上叶寒遇的车时,脑子里还想着聂茹是谁。因为聂这个姓,我一下子就想到了聂茹可能是聂奕的亲戚。
当我把这个问题抛给叶寒遇时,他也没有隐瞒,告诉我聂茹是聂奕的亲妹妹,也是刘凯文的初恋。可惜,聂家在十二年前就全家移民去了美国。
所以刘凯文和聂茹虽然青梅竹马,但只相恋了两年就变成了异地恋。刘凯文热爱中国,喜欢海城,不愿意陪她住在美国。而聂茹也不想离开父母,不愿回国。
这段异地恋只维持了三年,就不了了之了。
故事说完,车子停在了趣莹门口,我下车后,叶寒遇就开车去忙他自己的事了。
我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心情有着说不出的沉重。
总觉得我身边的人似乎都没有什么好结果。沈夏如果不是为了帮我奶奶治病,那天不会带着我去见聂奕。那天也不会和聂奕酒后乱性。
如果不是周霖为了绑架我的孩子,也不会怂恿陈琳大闹婚礼。
而叶靖远不是为了报复我,怎么可能会追查沈夏的事,还告诉陈琳。我有叶寒遇的保护,他动不了我,只能动我的朋友!
想到这,我不甘心就这么放过叶靖远,立即打电话联系了律师事务所,咨询控告谋杀案,需要提供哪些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