滑滑梯漏气坍塌,叶嘉言额头撞到护栏。护栏没有缓冲软垫,他的额头磕出个口子,血流如注。
我眼前一黑,险险昏了过去,而站在边上的宋欣儿慌张抱起叶嘉言,大喊,“来人呐,帮帮忙!”
我缓过神,立即冲过去,一把夺过她怀里的叶嘉言,眼睛腥红地质问店长,“你们的安全措施是怎么做的?”
我虽然指责他们安全措施不到位,更多的还是自责没有看好孩子。
叶靖远信任我,让我把孩子带出来,我却因为宋欣儿的胡搅蛮缠,让孩子离开我视线五分钟。
这都是我的错!
顾不得追究责任,也不等店长解释,我抱着孩子冲出奶茶店,站在马路边,拦召出租车。
很快,一辆红色宝马停在我面前。
周霖看了我一眼,说,“上车。”
送孩子去医院要紧,私人恩怨暂放一边。我抱着叶嘉言钻上了车。
上车后,我才发现宋欣儿也在。她坐在副驾驶上,却没有刚才的慌乱紧张,甚至还很有心情,对着镜子补描口红。
我在心里把宋欣儿骂了一千遍,低头再看着怀里面色惨白的叶嘉言,心疼的直掉眼泪。
刚病好出院的孩子,这才几天啊,就要进医院了。
我心里一阵阵难受。给叶靖远打电话,都是语不成调,说了半天才说清楚事情。
挂掉电话时,车子已经抵达医院。
我抱着叶嘉言跑向急诊室,迎面正好撞上了叶寒遇。
叶寒遇看到我时表情一怔,目光很快又移到我怀里的孩子身上。发现是叶嘉言后,他的双眼满是震惊和担忧,再看我时已变成了责备和愤怒!
因为我没照顾好叶嘉言,让他侄子受了伤,也因为我刚把他的秘密透露给叶靖远,所以此刻看见他时,我格外心虚,眼神都不敢和他对上,直接抱着叶嘉言飞快地从他身边跑过去。
我跑到急诊室时,已经是满头大汗,“医生,快,快救救孩子!”
医生看惯了生死,于我是灭顶的大祸在他眼里不过是小事,只瞥了一眼,淡定问,“挂号了没?”
我急得要命,却不敢得罪能救孩子的人,只说,“麻烦你先帮孩子止血,我现在去挂号。”
好在医生也是通情达理的人,叮嘱了我几句,就开始帮孩子清创。
看到这,我总算松一口气,打算出去给叶嘉言挂号,但我的衣角被他紧紧地拽着,“林阿姨,不要走,我怕!”
在车里他怕我担心,一直紧咬牙关,也不喊疼,只是哭。
这是他出事后开口说的第一句话,却让我的心都绞成一团。
此时,停好车位的周霖也跟过来了。和她一起来的,还要宋欣儿和叶寒遇。叶寒遇应该看见我的时候,就去挂号了。
此刻他直接把挂号单交给医生,然后检查叶嘉言额头的伤口,发现不是很深,才松了一口气。
医生缝针时,是打过麻药的。可尽管如此,被那么细长的针穿透额头上那么薄薄的一层肉,我一个大人看着都疼,何况是五岁大的孩子。
可叶嘉言却只是哭,并不闹腾,十分安静的坐在那,配合着医生的缝合。
医生缝合结束后,惊叹这孩子的忍耐力之强是他生平罕见的,还从抽屉里棒棒糖当做奖励。
叶嘉言拿过棒棒糖,却不吃,反而递到我手上,“林阿姨,吃。不哭。”
他这么说,我哭得更加凶猛了。
后来叶靖远来了,在了解情况后立即为儿子办理住院手续,顺便做个脑震荡检查。叶嘉言不比普通小孩。他身体抵抗力很弱,这次流了不少血,怕会诱发别的病症,要住院观察几天。
虽然他说这事和我没关系,叫我别自责,但我知道自己难辞其咎。
离开医院时,周霖状似不经意的开口,“林笑,叶先生对你很特别啊。他那个宝贝儿子,连寒遇这个弟弟都不放心带出门,却交给你。”
叶寒遇本来就恼怒我和叶靖远走得近,此时听了这话,表情像是要吃了我一样,“做人要有底线。想勾引叶靖远,别利用孩子!”
这话说得好像我对叶嘉言的喜欢都是装的,只是为讨好叶靖远一样。
我不服气,“我只是喜欢叶嘉言这孩子。没你想的那么龌龊!”
周霖却柔柔开口,有些煽风点火,“你要真喜欢孩子,怎么可能只顾着自己吃东西,把孩子扔一边,让他自己玩耍……”
我恶狠狠地盯着她,“我被你缠着的时候,叶嘉言出的事。当时宋欣儿就在边上。你怎么不说,是你们做的好事?”
周霖睫毛颤巍巍一眨,眼泪要流不流的样子,“我,我没有故意缠着你。是你说要告诉我宋欣儿的秘密,我才坐下来和你说话的。你自己没有照看好孩子,还要推卸责任!”
我气得指尖发颤,“周霖,你……”
“够了。”叶寒遇厉声打断,墨眸紧紧锁住我的脸,声音结冻成冰,“以后不要在接近叶嘉言!下次再出这种事,不管叶靖远追不追究,我都会让你付出代价!”
说完,他就带着周霖离开了医院。
看着他们双双离去的背影,我心里充满了不甘。
“林笑!”
就在我准备打车离开时,宋欣儿突然从我身后追了过来。
我急着回奶茶店了解意外的前因后果,不想理她,却听见她恐吓我,“我的事情,你要敢泄露半个字,但凡是你在乎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
意识到什么,我猛然停下脚步,不敢置信地瞪着她,“是你?你为了阻止我告诉周霖你和周博然的事,不惜伤害一个无辜的孩子?!”
宋欣儿抬了抬眼角,理直气壮,“是又怎么样?那边没有监控,你没有证据!这次只是警告,如果你再乱说话,下次会发生什么意外,谁都说不准!”
我愤怒地掐着她的手腕,厉声道,“你个疯子!他还是个孩子啊!你不怕遭天谴吗?”
“他在游乐园帮你说话,还要赶我走的时候,可一点都不像个孩子。我没弄死他,只叫他流点血已经是我够意思了。”宋欣儿轻笑着,挣脱我的手。
看着这张恶心的脸,我死死掐着拳头,一字一顿地警告,“宋欣儿,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只要你做过,就肯定会有证据!不管是今天的意外,还是你和周博然偷情,即便我不说,也会有真相大白的一天!”
她哈哈大笑,嚣张极了,“我等着!”
回到奶茶店后,店长态度敷衍,始终不给我一个说法。
我当场报了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