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振邦心中闪过许多念头,他甚至想到了临阵脱逃,可是在一万多观众的面前,他实在无法退却,何况飘荡帮弟子最擅长的就是速度!
心思闪转,陈振邦只剩下唯一的选择,那就是凭借战斗经验,死拼!
兔子拼命,老鹰也会忌惮,何况我不是一只兔子!陈振邦脸上显出决绝之色。
高手对阵,有时就靠一股誓死的杀伐之气!
陈振邦突然发动,他的脖颈突伸,左拳蓄势藏于腰际,双腿纵云梯高高跃升,空中的双腿如锤,右手高举金乌拐,裹挟着令人窒息的硫磺火,闪电般击向倪牡丹头顶!
刚开始就是最强的攻击招式——“天雷轰顶!”
这招灵技是灵器的杀招在前,左拳和双腿的杀招在后,连环击杀,连绵不绝,不死不休!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倪牡丹将铁竹竹笛放到鲜红嘴唇边,奏响了“空谷弦音”,这是倪牡丹近一年来反复钻研的独门绝技,就是将竹笛和“竹制令”第八式完美结合起来,使音域攻击达到了一种极致!
倪牡丹结合竹笛的特点,将口腔如蛤蟆那样鼓动鸣叫,改进为震颤的笛音,用竹管代替鼻腔!她的这种巧妙的改进,与耿阳使用竹根哨有异曲同工之妙!
只听美妙的笛音响起,飘向陈振邦的神宫,如初夏的杜鹃,清脆婉转;如寒冬的雪风,凄厉呼号;又如天仙吹奏出的靡靡之音,悠扬缠绵,欲仙欲死!
这笛声好像使人忘却了一切哀痛,又俨然要勾走了跌宕的神魂!
陈振邦脸上露出愉快的笑容,如痴如醉,手脚使出了灵技完全乱了套!
激越悠扬笛音与轻柔宛转的笛音反复转换,如洪流一般漫过陈振邦的神宫!或激荡澎湃,或深沉呜咽,或悠扬震撼,或醉死梦生!
只见陈振邦摇摇欲坠,马上就要仰面而倒!
倪牡丹头顶的灵光迅疾化形为一把碧绿的灵光枪,闪电般刺向陈振邦的腹部丹田!
“砰砰砰!”
元族人的观众群里突然响起了一阵震耳欲聋的冲天炮声,震撼着人们的耳膜!
听到震耳欲聋的炮声,陈振邦立即清醒过来,可是灵光枪已经距离他的腹部丹田不到半米!于是他只好用左掌一挡,又极速向左边一闪。
“呲!”
灵光枪穿过陈振邦的手掌,又刺入了陈振邦的右腰,只见一片血光闪过!
“评判员,元族人有人燃放冲天炮,他们故意干扰比斗!”森远坤大声抗议道。
“元族人如果再有如此行为,就将输掉这一场比斗!”主评判大声警告道。
陈振邦头晕脑胀,对右腰的伤势不管不顾,他催动全身的灵力,又使出一招拼命的招式,陈振邦竟完全放弃了防守,全力攻击!
他张开喷出一口鲜血,全部喷在金乌拐上,然后轮转金乌拐,焕发出无数的虚影,向倪牡丹笼罩过去!
只见一种低沉、凄厉并颤抖的嘶嘶声,伴随着罡气向倪牡丹袭来!与此同时,一圈圈橙色的灵光圈高速旋转着,击向倪牡丹的头部神宫,犹如无数的金属圆环砸落,铿锵有声!
面对陈振邦的疯狂攻击,倪牡丹催动“虚空术”,轻松躲闪开来,然后抓住对方的防守漏洞,绝地反击!
“合!”
倪牡丹的气势和灵力以及精神力突然凝聚震荡,霎时竟奇妙地融合在一起,随风潜入夜,悄无声息地荡向陈振邦的头部。这是“荡灵技”的绝技之一!
疯狂攻击的弊端显露无遗,陈振邦付出了代价。
只见陈振邦突然如遭雷电轰击一般,全身如同打摆子一样,身心已不受控制,防御的护身罡气瞬息间便土崩瓦解!
“万箭攒心!”倪牡丹终于使出了杀招!
只见倪牡丹的铁竹竹笛间聚敛了一束束罡气,霎时间凝聚为一支支利箭,无形无色,漫天旋转飞舞着,悄无声息地从不同角度射出,攻向陈振邦的腹部丹田!
“咻咻咻!”
玄器的威势至此尽显无遗,倪牡丹这一招的攻击方式,已经与天地间的气势融合在一起!
本来就已经头晕脑胀的陈振邦,哪能躲避这暴风骤雨一般的攻击,他的丹田顿时炸裂开来,真气狂泄,血花绽放!
一夜春风来,万朵桃花开!
陈振邦失神地看着自己的丹田被废,他心灰意冷,扬手将金乌拐掷向倪牡丹,软绵无力。
倪牡丹拿出父亲的钢刀,闪身掠到陈振邦的身前,将手中的钢刀一挥,便切下了对方的头颅!
这位美女抓住陈振邦的发辫,将头颅提在手中,昂首立于比斗场中间,俨然一位女修罗!
全场观众一时鸦雀无声,都被倪牡丹的快意恩仇所震撼!
几息后,森族人抑制不住振奋的心情,终于爆发出响彻云霄的欢呼声。
特别是小饭馆的那位中年妇女,她撕扯着自己的衣服,绕着比斗场飞奔不停!
森远坤正要走到倪牡丹身边表示感谢,却见对方纵身跃起,眨眼间便消失在云天之中!
元族人彻底绝望了,他们不仅失去了森元继承人的资格,而且也彻底失去了南顶门这座靠山。真可谓:“悖入亦悖出,害人终害己!”
……
上午十点,马尧夹在两位威猛彪悍、方头大脸的中年男子中间,来到飘荡帮藏经楼西边第二间厢房门前,这里正是欧阳秋风的家。
“欧阳秋风,快给老子滚出来!”年纪较大的中年男子捶门,并大声叫道,他叫马雷功,是马尧的父亲。
马雷功的叫声惊动了门前灵通树上的一只灰鸦,这只灰鸦立即展翅而去。
木门嘎啦一声开启,欧阳秋风出现在门前,他一见到两位威猛彪悍的中年男子,便满脸堆笑,说道:
“原来是两位亲家公光临,有失远迎!请进屋就坐!”
“欧阳秋风,谁是你的亲家公?”年纪较小的中年男子喝问道,他叫马雷勋,是马尧的叔叔,他跟兄长的相貌有七八分相像。
“你们的公子哥马尧将会娶我的孙女,你们兄弟俩当然就是我的亲家公。其实按辈分来说,你俩还应该叫我一声‘叔叔’!”欧阳秋风笑道。
“欧阳秋风,你害得我儿子跌落了一个大境界,又让他断子绝孙,你还想将一个残花败柳塞给我儿子?我儿子还没娶亲,就戴了一顶大绿帽子,你让我儿子将来怎么做人!”马雷功大声叫嚷道,神情十分激愤。
“亲家公,这件事完全是马尧自愿的!我们可以当面对质!”欧阳秋风瞥了一眼马尧。
“父亲,叔叔,欧阳爷爷真的没有逼我,这件事完全是我心甘情愿……”马尧低声解释道。
“啪!”
“畜生!你被人蒙骗残害了,还要帮人说好话,我打死你这个不孝之子!”马雷功扬手就给了马尧一个耳刮子。
“父亲,我是真心喜欢纯洁,眼见她有生命危险,难道就不能出手相救吗?”马尧感觉十分委屈。
“欧阳秋风,叫你的孙女滚出来,问一问就清楚了。”马雷勋也怒气冲冲。
“亲家公,我孙女不在家,已经出去两个多小时了。”
欧阳秋风显得非常为难,因为欧阳纯洁由阳姨陪同,大清早就去了飘荡帮的陵园,去祭奠耿阳。
“欧阳秋风,你孙女看到我们来了,才赶紧躲出去了吧?”马雷功讥讽道。
此时,欧阳纯洁和阳姨已经向门前走过来,随行的还有一位十分精瘦的中老年男子。
“亲家公,我没有骗你们吧?纯洁已经回来了。”欧阳秋风笑道。
马雷功观察欧阳纯洁身边的中老年男子,他的脊背有一些弯曲,头上油光放亮,仅后脑有少许头发,银白的眉毛遮盖着灰蒙蒙的三角眼,鼻子扁平,阔嘴薄唇,牙齿稀疏淡黄,此人不仅形容猥琐,而且灵光修为也只有仙將境。
见欧阳秋风并没有什么好帮手,马雷功开门见山,提出了补偿的要求:
“欧阳秋风,我儿子救了你孙女一条命,欧阳家必须给一些补偿,把灵泉剑交给我们,就算两清了!”
“哦,真是狮子大开口。你儿子不就是献出精元救了纯洁吗?我马上给他恢复就是了。”中老年男子有气无力地说道。
“你是什么人?竟敢夸这样的海口?我们请南陵灵国的圣医看过,圣医说我儿子已经彻底废了!”马雷功气愤地说。
“你即使能恢复我侄子的生育能力,可也不能恢复他的灵光修为!你们赶紧将灵泉剑交给我们吧。”马雷勋大声说。
“老夫叫蓝太平,是洪海岛国流芳岛海神庙的巫师,我只治疗一些疑难杂症和绝症,治好一个人至少要三十万金币。”蓝太平显得中气不足。
“欧阳秋风,你们家怎么总是出骗子?先前你骗我儿子,现在这个病秧子又想骗我,当我们兄弟是傻子?”马雷功吼道。
蓝太平盯着马尧,点了点头,软绵绵地说道:“小伙子,谢谢你救了欧阳纯洁,快进屋吧,我帮你恢复精元,以后你娶十个老婆也没有问题。”
“前辈别安慰我了!我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已经没有恢复的希望了……”马尧挠了挠头。
“跟我来吧!”蓝太平一把抓住马尧的手,将其带进了房间。
马雷功和马雷勋两人想要阻止蓝太平,脚步却不能动弹,他们十分惊恐,原来蓝太平是一位隐藏的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