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气势汹汹,誓要给楚河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
面对明晃晃的凶器,楚河刚要转身跑,忽然他看见四人身后叶添龙爬起来了,只见他操起一旁的马扎,悄悄朝刀疤脸身后摸去。
呃,这货被人拳打脚踢竟然没事,原来像死猪一样趴着是装的!
此时不能跑了,楚河念头一闪而过,一边脱上衣,一边往前迈出一小步。
一拍胸脯,对着刀疤脸说道:“来啊,往这捅,不敢捅你是王八养的!”
软的怕硬的,硬的怕楞的,楞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
楚河摆出一副大无畏,慷慨赴死的精神一下镇住众人。
痞子们只是嘴里说说弄死他,真要下死手还真不敢,起码不敢光天化日之下杀人。
众目睽睽杀人那得多大的仇?多大的胆子?
没仇,有这胆子,干点啥不来钱?
去抢银行也行啊!起码不用蹲牢房啊!
嗯,直接就被当场击毙,痛快极了。
我擦,碰上一个不怕死,看亮刀子不跑反进的傻比!刀疤脸握着**犹豫不前。
**不比其他匕砍刀,只要它往身子随便捅上一个地方,就血流不止,如果施救不及时一定会失血过多而死亡。
“你上,敲折他胳膊!”他对持甩棍的手下说道。
“是。”
甩棍男往前几步,抡起甩棍冲着楚河搂头便砸。
“小心!”一旁被楚河打扁鼻子退出战场的公鸭嗓大声喊道。
你妈,你那伙的,还提醒对方小心!刀疤脸扭头刚要骂公鸭嗓,一个马扎挂着风声哐当削到他手臂上。
咔嚓,马扎四分五裂。
哎呀一声,刀疤脸手中**掉落地上。
此刻他才明白公鸭嗓提醒小心的人是自己,回头一看正是都被众人忽略的挨踹的那小子。
“**的,我弄死你,你踢我多少脚就给你身上捅多少个窟窿!”
此时叶添龙眼珠通红,瞪得比牛眼珠还大,血灌瞳仁。
太憋屈了!
从火车上被列车员打断,没学到量骨测姓开始,到下车吃饭被刘星宇撵走,没学到烧袜子,现在又被摆棋的一顿扁踹,他几乎要憋屈死!
如果没见到楚河出头,他一定会装死狗,让摆棋的七个人泄个够。
好汉难抵四手哇,我忍。
当下楚河给他解围了,没人注意他了,叶添龙那颗憋闷已久的心脏终于爆炸开来。
像火山一样喷,上千度的怒火足以摧毁熔化一切物体。
不在沉默中爆,就在沉默中死亡!
所以他第一个报复的目标,就是最有威胁的刀疤脸。
他扔掉手中半截马扎腿,迅哈腰捡起**,朝刀疤脸身上便捅。
“小心!”公鸭嗓又提醒。
刀疤脸不用提醒,当他看见叶添龙捡起刮刀就暗道不好,端着可能被打脱臼的胳膊转身就撤。
滋啦,刮刀划破衣服,贴着左腰划了过去。
刀疤脸感觉到冰凉的金属锋刃划破皮肤,出血了,还好只是擦伤,再慢一点刮刀就会在后腰上来个对穿。
又一个不要命的!
刀疤脸喊声:“闪人!”率先往站前的地下过街通道里跑去,比兔子还快。
“**,给我站住!”
叶添龙挥着刮刀往前追去。
地下通道不仅是过街用的,它还连接着站前地下商场,进进出出的人非常多。
叶添龙追进商场就找不到人,商场比足球场还大,到处是人和柜台,也不知道刀疤脸躲到哪里去了。
叶添龙拎着滴血珠的刮刀回到地面,轮着它朝几个还没跑的痞子们冲了过去。
那边,楚河把上衣脱掉,一见甩棍搂头盖顶砸像脑袋,双手急忙举着上衣挡住甩棍,顺势左右手一拧衣服缠住甩棍。
大脚抬起蹬到甩棍男的胯骨上,双手往后使劲一拽,夺下甩棍。
甩棍到手如虎添翼,他挥起甩棍砸在拿警匕痞子胳膊上,咔嚓一声,痞子的胳膊像面条似的耷拉下来。
哎呀呀……警匕不由自主的从他手中脱落。
甩棍的威力比匕大的多,除了他能当短棍横扫外,甩棍的实心金属圆头才是伤人利器,一般人使足劲金属头都能点碎青砖。
点人甭说了,点到脑袋就是一个坑,重伤害跑不了的,点到胳膊上,呵呵,骨断筋折。
啊!手持弹簧刀的痞子还没等楚河招呼,他掉头便跑,跟他们老大刀疤脸一个路线。
看来地下通道是他们演练过的紧急避险通道。
一般摆棋的和卖假药的骗子们在街头骗钱时,事先都踩好点,选择逃跑方便的地点,而不会选择死胡同。,
逃跑的路线最好有简单障碍物,地形还要复杂的地方,这样望风的现警察来时,他们能跑的快,隐藏的深。
啥都不容易啊,骗子也不容易,事前事后处理突事件都得有预备方案。
啥都不简单啊,看似简单的小小象棋,背后蕴含着复杂的门道。
就连站前卖假矿泉水、假冰棍的都有很深的关系和门道。
一切都没那么简单!
叶添龙和楚河汇到一处,两人挥着手中凶器像驱赶绵羊似的撵的痞子们蹭蹭窜,一旁看热闹的也撒丫子跑,谁知道刀子棍子会不会看到自己身上。
刀枪无眼。
街边的俄罗斯商场也关闭大门上了门栓。
站前广场有几名警察隔着马路往这边看了看,没过来。
过了马路不归铁路派出所管辖,何况没出人命,也没人报警。
“别追了,你还真想弄死一个两个?”
撵到地下通道口,楚河叫住叶添龙。
“妈蛋,不给他们捅上两刀,我出不来这口恶气!”
叶添龙气喘吁吁的说,脚步停了下来。
“这个扔掉,回去抽根烟歇歇。”
楚河从他手中拽下**,回手扔进垃圾箱,然后把甩棍往地上一怼,缩成短棒交给他,“拿着他。”
两人回到摆棋的位置,象棋、破碎的马扎还在,三角兜也在。
几个拎玻璃丝袋捡矿泉水瓶的在不远处眼巴巴看着,谁也没敢上去动它们。
楚河捡起三角兜,和叶添龙靠着人行道的铁护栏,打开一包中华两人吸上。
“行啊,兄弟,能屈能伸大丈夫啊。”楚河长长吐出一口烟对叶添龙说道。
此时他已经对叶添龙刮目相看了,在自己处于绝对劣势的情况下,他能像狗屎一样任人踩踏,在一线机会面前敢于奋起,不是一般人能忍,能勇敢的。
“哪里,跟哥比还差那么一丁点。”
叶添龙又恢复他贱兮兮、略带猥琐的模样,一点也没有刚才骁勇善战的狠人形象。
“呵呵,我喜欢,我喜欢你扮猪吃虎的样子。”楚河拍拍他肩膀。
“哥,我请你吃板面?”
香烟抽完,叶添龙惦记起烧袜子的事来。
“行,到饭店坐会,我给你讲量骨测姓的方法。”
两人拎包刚迈出两步,突突突……一溜摩托车从身后冲了过来。
“大弟,你咋不在面馆等我呢?”刘星宇光着膀子将雅马哈拦在楚河面前。
这回他们不是三辆摩托,而是十五辆,都是光膀的小青年,每人的车把上还搭着一根棒球棒。
有的棒上还带着血,看样是刚刚战斗过,得胜归来。
“咦,又是你小子,阴魂不散啊,还想骗我大弟咋的?”
刘星宇瞥见叶添龙啦,歪着头不是好眼神看了看他。
“老大,削他不!”
跟他来的一群痞子挥起棒子,咋咋呼呼。
“二哥,别动手他是我朋友。”楚河赶紧站到叶添龙身前。
“啥朋友,吃过饭没?”
“没。”
“那连酒肉朋友都不是!”
刘星宇拨楞开楚河,手中的棒子一指叶添龙,“马上滚,以后不许在我大弟面前出现。”
“我大弟这么老实的学生,被你带坏咋整。”
“今天看大弟的面子上就不削你了,滚,马上滚!”
叶添龙又郁闷了,就差一点啊,又被打断了!
看着一群张牙舞爪的小痞子,他只能赶快离开。
妈蛋,比摆棋的痞子还多,这回楚河一定不会帮着自己了。
哎,点背喝口凉水都塞牙!
他夹起书包往路口走去,还是先找个地下室旅店休息休息吧。
“嗨,阿龙,有事可以到津城大平区三中找我!”
楚河望着沮丧如狗的叶添龙背影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