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福儿的猜测不无道理,想到冯东学真可能因为冯书宝落水的事找她麻烦,林福儿顿觉心中有些不是滋味。
这人,还真不经夸啊!
不过事实到底是什么?在事情摊开之前,林福儿不会做什么。
猜测毕竟只是猜测而已,相比较猜测,林福儿更希望冯东学是位在其位尽其职、值得人敬重的师长。
直到两日后,冯书宝回到课堂,都没有人来找她麻烦,林福儿才微微松了口气。
接下来的生活又归于平静,林福儿早出晚归,一边学习一边实施着自己增强体魄的计划。
说起来相较之前,生活也并非一成不变,魏子晨自从那天考教过林福儿的功课之后,便频频在课堂上找她朗读、提问。
林福儿前世所学的专业并非文学,但这一点儿不影响她对幼学班所学的理解,可是问题是,魏子晨但凡找她提问,总有些脱边儿。
有一回,提及华国历史,林福儿将自己从书阁中看到的、以及自己的理解说了说。虽然惹来魏子晨频频点头,课堂上的孩子们却一个个一脸懵逼,那神情活脱脱像听了天书。
自那之后,魏子晨再找她提问,她的回答便换了路数,三言两语直奔主题,想引伸了追问,林福儿便顾左右而言其他,结结实实的给魏子晨添了几回堵,魏子晨拿林福儿没办法,收敛了许多。
按说课堂上有魏子晨的重视,林福儿在嘉兰学府的生活应该会顺遂许多,可事实是,林福儿的小日子反而越发波澜。
以前,大家说,林福儿是傻子,痴心妄想。
现在,大家说,林福儿是妖孽,蛊惑人心。
说什么魏子晨之所以会看重林福儿,完全是因为林福儿用了妖法,蛊惑了魏子晨。
……这都哪儿跟哪儿啊?
林福儿那叫一个郁闷!
幸亏她抗压能力大,要不然非得被这帮读圣贤书的圣贤学子们的无稽之谈给气死。
道不同,不相为谋。
林福儿安慰自己,她又不是老师,没有义务去纠正别人的错。
这么一想,林福儿又将重心转移到自己所求之上。
进入腊月的第三日,学子们正在课堂上听课,阴沉了几天的天,飘起了白色的雪花。
看着外面雪花洋洋洒洒,林福儿的心思也飘了出去。
有陈世怀、陈世锦兄弟俩帮忙,家里的彩色陶瓷生意做的风生水起。
外公寄来的信中说,给小舅舅苏守旺买了好些书和纸墨笔砚,苏守望虽然尚未进学,但在家中识字、写字,已经像模像样。
外公虽然没有说,但林福儿看得出来,外公是想将小舅舅也送来嘉兰学府的。
这件事,林福儿心中也有些计较,她想等春节回家后,试试小舅舅的学文,如果小舅舅足够进府学。
就趁着节后来学府时,让小舅舅一并过来,到时候顺带将小舅舅引荐给魏子晨。
只要小舅舅学问过关,以魏子晨的性子,留下小舅舅该是没有问题。
小舅舅能念书,便是了了外公最大的心愿。
可是自个儿家里如今是个什么情况?林福儿却越来越不清楚,外公的信件里,提及爹娘时永远是:都好!
好不好?林福儿又怎么会不知道?
禄儿失踪、至今下落不明,她一直在外面、没有着家,娘的身子又不好,爹一个人定是承受了很多。
林福儿很想回去看看爹娘,真的很想很想,可是潜意识中,却总有些不安。
她有一种预感,好像再见面,便是她们母女情分断裂的时候。
因为这,她有些不敢回家。
前世没有好的父母缘,今生终于感受到了爹娘的疼爱,林福儿很想珍惜这份亲情,一点儿都不想这份美好被打破。
唉!再有二十多天,便是年节,年节前学府会放假,到时候定要回家。
等回了家,再大的问题总会解决,心中的困惑也定会消解。
林福儿心里很清楚,这将是一个非常难的年关。
“福儿,福儿?”小胖子金源成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林福儿瞬间回神,却发现,不只是金源成,整个课堂上的学子们,包括授课先生魏子晨,都在看她。
课堂上走神,这还是她入学以来头一遭。
瞧这架势,该是魏子晨又叫她回答问题了吧?!
林福儿根本就没有听课,又哪里知道魏子晨问的是什么?但出于对老师的尊敬,她还是站了起来。
“师父,我刚才……”林福儿暗呼一口气,略带歉意的说道。
魏子晨看着林福儿,他的样子十分严肃,好像在生气,课堂上的气氛,也渐渐地变的严肃起来,在学子们的身板越挺越直,脖子越缩越紧的时候,魏子晨突然说道:“下雪了!”
“这堂课就到这里,接下来,走出课堂,跟师父去踏雪!”魏子晨看了看外面,放下书本,神色间带着几分玩趣的说道。
他唇角边明显的弧度,让课堂上的孩子们瞬间放松下来,小胖子大声欢呼。
都是孩子,孩子们爱玩的天性,这份天性在这一刻,被激发了出来。
不等魏子晨先行,几个平日里最爱玩儿的学子,已经起身跑了出去。
一个跑,便有第二个、第三个有样学样,不过片刻工夫,课堂上便只剩下魏子晨和林福儿两个人。
林福儿有些警惕的看着魏子晨,总觉得他的笑容似乎不那么简单。
“福儿,咱们也出去。”魏子晨对林福儿笑着说道。
见魏子晨笑眯眯的跟自己说话,林福儿顿时觉得,那种很不简单的感觉,越发浓烈。
魏子晨率先走出去,看着他稳健的背影,林福儿心中嘀咕,难道是错觉?
“福儿,看完雪,你便以雪为名赋诗一首,记住了吗?”魏子晨的声音传入耳中。
林福儿闻言面色一僵,心中叫苦,上课走神便是犯了错,犯了错果然不是那么好蒙混过关的。
赋诗,那是什么玩意儿?
看诗词解释其中含义,林福儿没话说,但让她作诗,她不会啊!
太为难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