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尔尔自大理寺受了一遭出来,就像是在鬼门关走了一圈。
肖丞战请皇上指了太医院最好的御医,来给她疗伤治病。
揽华院中。
梁尔尔喝了药,精神稍微好转一些。
肖叔伦见状,放了心,他随便找了个理由,支走了伺候梁尔尔的小丫鬟。
屋中,只剩下他与梁尔尔。
“小表姐,你好点了吗?”肖叔伦来到梁尔尔床边。
“好多了。”梁尔尔点头,顿了顿,她又道:“叔伦,这次谢谢你了。”
肖叔伦摆手:“你没事就好,可吓死了我!知道是莫纵审你的时候!我都差点忍不住立马去找高景川!”
“已经过去了。”梁尔尔说,“我这不是清清白白,平平安安出来了吗?”
“还平平安安呢……”
肖叔伦嘟嚷了一句,又忽的想起自己此次前来的要事。
他左右看了看,略显警惕,压低声音道:“小表姐,你怎么都不告诉我,冯才驰打算在岷王府对你动手!”
梁尔尔一惊:“你怎么知道的?”
“我跟高景川一起查案了啊!”
梁尔尔一激灵:“这么说……你知道杀害冯才驰的凶手是谁了?!”
“知道,是一个武林高手。”
“除此之外呢?”
“除此之外……这个凶手……”肖叔伦说着,不由地打量起梁尔尔,眼神竟然很是不解。
“怎么了?”梁尔尔问。
肖叔伦道:“高景川查到,凶手可能跟你有仇。”
“什么?!”
“小表姐,冯才驰跟凶手是认识的。”
梁尔尔屏气凝神,听着肖叔伦缓缓讲述。
“那日,冯才驰在永定门被你的人护卫打昏,醒来后,他没有回岷王府,也没回冯府,而是去找了凶手了,结果,被凶手一剑割喉。”
梁尔尔眨眨眼:“这跟我有什么关系?高景川怎么说凶手跟我有仇?”
肖叔伦声音微沉,说道:“冯才驰在岷王府后花园对你下杀手……便是那个凶手挑唆他这么做的。还有,怎么善后的主意,也是他给冯才驰出的。”
“……”
梁尔尔听完,眉心微皱,轻轻吞咽了一下,再无其他反应。
肖叔伦说道:“这些都是高景川抽丝剥茧查出来的,不会有错。”
“恩,我信他……”梁尔尔道。
“重点不是这个!”肖叔伦急了,“重点是,有人在害你!在岷王府的时候,借冯才驰的手害你不成,又把冯才驰的死嫁祸给你!”
梁尔尔轻轻颔首:“我知道了。”
“知道了?”肖叔伦道,“就这么简单?”
“不,不然呢?”梁尔尔眨眨眼。
肖叔伦神情严肃:“小表姐,我们得把这个人找出来,免得他以后再害你!”
“去哪里找?”梁尔尔问。
“这……”肖叔伦顿了顿,问,“你得罪过谁吗?”
梁尔尔摇了摇头,若有所思,但是她思及的,却不能告诉肖叔伦。
梁尔尔目光微垂,说道:“我一个姑娘家,能得罪谁啊?”
“……”
“可是,高景川不会错的。”肖叔伦道。
梁尔尔一挑眉:“叔伦,你跟高少卿待在一起才几天啊?就这么相信人家了?”
肖叔伦不以为意,张口就道:“高景川是值得相信的,他虽然平时言语少,但是个外冷内热的好人。”
“……”
梁尔尔闻言一怔,神色古怪地看着肖叔伦。
“小表姐,你干嘛这么看着我?”肖叔伦不解。
“没,没什么……”梁尔尔嘴角抽了抽,讷讷,“这话……不是该沈归雁说的吗?”
肖叔伦一头雾水:“什么?什么雁?”
“没什么,没什么。”
“小表姐!总之啊!”肖叔伦沉声道:“你一定要好好保护你自己!”
“我知道了……”梁尔尔点头。
肖叔伦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又说道:“时间也不早了,我也该去衙门报到了!”
“报到?”梁尔尔道,“你在衙门有差事了?”
“对啊,刚上任的!”
“哪个衙门?”
“大理寺!”
…………
…………
大理寺衙内,高景川看着眼前笑得一脸灿烂的肖叔伦。
“以后,就请多多指教了。”肖叔伦拱手。
高景川面无表情:“怎么是你?”
“怎么不能是我?”肖叔伦道,“我们这几日,不是查案很愉快吗?”
高景川看他一眼,转身就走。
“喂!喂!喂!”肖叔伦跟上去,“你什么意思啊?嫌弃我啊?”
“……”高景川不置可否,继续往前走。
“高少卿,你多说一句话能怎么样啊?!”肖叔伦孜孜不倦地逗人。
“反正,以后我就是你的属下了,高大人,你要好好对待新人啊……”
“……”
…………
…………
揽华院中。
梁尔尔送走了肖叔伦,将邹蓝唤了进来。
“刚才的话,你都听见了吧?”梁尔尔与邹蓝从来不拐弯抹角。
邹蓝点头。
梁尔尔望着邹蓝,舔了舔嘴唇:“你说……那个凶手,会不会跟我一样,是重生的?”
邹蓝微微一顿。
梁尔尔又道:“或者说,跟萧见楚一样?”
“有一就有二,有二也就可能有三。”邹蓝回道。
梁尔尔眉梢扬起:“这还真是有意思呢……”
邹护卫并没有觉出哪里有意思。
“我们在明,敌人在暗。”邹蓝道,“你很危险。”
“有你在,我不怕啊。”梁尔尔张口就道。
邹蓝微微一顿。
“要找出他吗?”邹蓝问。
梁尔尔摇了摇头:“估计很不容易。”
“……”
“这人能从高景川的手中这么干净利索地脱身,绝对不是个简单的小人物。”
邹蓝静静看着她。
梁尔尔点了点着自己的脑袋,一歪头,说道:“我的脑子呢,不是很够用,特别不适合这种勾心斗角……我怕,我留在洛京,最后,会被折腾的连渣渣都不剩……”
邹蓝望着她:“所以呢?”
“所以,我要离开啊!”
“离开?”
“对!离开!”梁尔尔扬起嘴角,说道,“洛京这池子水只会越搅越浑,早点抽身才是最好的法子。”
“你不报仇?”
“怎么报仇啊?”梁尔尔一耸肩,“我连仇人是谁都不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