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出村子?”
胡斗皱了皱眉头,仔细地打量着眼前的江离:“你修行的进度的确开始减缓了,但应当还未到足够走出村子的地步。
最重要的是,你还没有将拳架练到动境。”
“动境?”
江离挑了挑眉:“你不是说这拳架无名,是最基础的炼体法门,和其他道统一样吗,怎得还有境界划分。”
“动境不只是对这套拳架的划分。”
胡斗解释道:“所谓动境,是相对于静拳来说的,当你做到能够将拳架演练至毫无滞碍,圆满无错之时,就是静拳。
而动境,却需要你能够在斗战,行走之中,都能使出拳架,相比起静拳,动境的拳架消耗更大,自然炼体效果也更强。
而动境的极致,就是坐卧奔行,周身都在拧成拳架之势,时时刻刻地锻炼肉身,胜过站桩摆拳架修行百倍不止。
这两个境界,是属于练法的境界,天下所有的练法拳架,都有这两个境界。”
江离心中一动,这么说来,自己已然达到了动境了,在和那群泼皮们对打之时,使出了拳架,将周身的每一块皮肉,都利用了起来。
“那拳架的练法,有没有第三个境界?”
江离有些好奇,动静相合,应该已经算是练法的极致了,可这毕竟是超凡世界,练法应该不止这两个境界吧。
“当然有。”
胡斗认真的望了江离一眼,旋即说道:“但这跟你没有关系,至少你现在学的拳架,没有这个境界。
练法的第三个境界,是为神境,所谓神境,是需要练拳之人,体会拳架之神意,以神意,统摄肉身,使得肉身每时每刻,都处在拳架状态,乃至于熟睡之时,神意都在贯彻肉身,一刻不息。
而且这个境界,也是想要超凡的修士所必须成就的,拳意入血,方可滴血镇神,找到玄关一窍,碧血丹心,吾道杀意,结合肉身气血和拳意之后,才能诞生万法由心,可化万物的超凡法力。”
江离默默点头,拳意,他大概能够理解,就是绝强的意志嘛,如果说精神念头是一盘散沙,那意志就是统摄精神,将其淬炼为金子的催化剂。
绝强的意志,统摄肉体,也可以理解,在足够坚定的意志下,人的肉身,是可以被支配的,激化出自身不可想象的生命潜力来的,统摄肉身,只是小事。
模范拳架神意,统摄肉身时时刻刻处于拳架状态,虽然听起来玄幻,但也不是不可能实现。
“只有你将拳架做到了动境,才能通过挑水,来一步步催化自己做到行走坐卧,无不练拳的境界。
担水,是过程,是你练法动境圆满的过程,可你都没有动境,如何经历这过程?”
胡斗砸吧了一下嘴,摇头道:“这我还没考虑你能不能承受的了担子的重量呢。”
“你开什么玩笑。”
江离瞪大眼睛:“我虽然不知道自己现在的气力究竟如何,可一担水,就是装满了不过百斤之重,更别说只有担子的重量了,这能难得到我?”
“这样吗?”
胡斗歪了歪头,也不解释,而是径直走到书房后面,找出了一个通体漆黑的扁担,两头各放着一个水桶,甩在了江离面前。
“试一试?”
江离依言,双手放在扁担之上,随手一抬。
“嗯?”
江离面色一变,他双臂使力,居然没有将这扁担抬起来?
少年咬了咬牙,双臂之上,青筋暴起,扁担这才一寸一寸的往上升。
“怎么这么重!”
江离咬着牙,双臂平伸,摆出拳架,调动全身上下每一块肌肉的力量,这扁担,方才被他担在肩膀上。
而当扁担置于江离的双肩之上后,江离的身子,明显的向下沉了几寸。
“这扁担,可是用深海沉铁打造的。”
胡斗饶有兴趣的望着江离:“也不重,刚刚好三百余八斤而已。”
“三百零八斤。”
江离咬着牙,从牙缝里往外蹦字:“你们疯了,一个挑水的扁担,打的这么重。”
“这是很有必要的。”
胡斗咧嘴笑道:“这扁担,只有将拳架练到静拳圆满,炼体如钢初有小成之后,才能够勉强举得起来,这也算是一个测试。
连扁担都挑不起来,就别老想着一步登天,去练动境之拳了,容易伤着自己。”
“我已经背起来了,足够了吧。”
江离额头之上,已经开始流汗了。
“以前倒是够了。”
胡斗挑着眉说道:“炼体如钢初有小成,背负这扁担,两人捉对对打,就可以很快进入到动拳之境,只有那样,才能背负三百斤重的扁担,进行防守,反击。
可是你要做的,可是要出去挑水啊。”
“这有什么不一样吗?”
江离咬牙道:“挑水只是多了百斤重的水而已,再加百斤,我还能坚持的住。”
“不一样的。”
胡斗指向那两个水桶,悠然说道:“你不会以为,这两个水桶,只能装百斤之水吧?”
江离涩声道:“什么意思?”
“这两个水桶,内有乾坤。”
胡斗微笑道:“这扁担,之所以需要沉铁打造,就是因为怕被水桶之中的水之重量压塌。
你可听说过,须弥藏芥子?”
江离瞳孔一缩:“这两个水桶,最多能纳多少水?”
“不多,十万八千斤而已,正好是换血极境的极致力量。”
胡斗悠然道:“若只是担着扁担,只需要静拳圆满,就可以背起来,可是你出去挑水,就是再加百斤,也是天壤之别,只有做到动拳之境,在有意识的情况下,调动周身每一块体魄,才能做到挑水而归。
扁担的压力,足以替代我的打击,乃至更好,这是一个辅助工具,可他能辅助你直到炼血圆满。”
江离望向两个水桶,忽然问道:“那种青莲的缸中,到底有多少水?”
胡斗抿嘴道:“我不知道,但我用水桶从那里面取过水。
取出千斤之水,置于水桶之中,也有薄薄一层,但对水缸而言,看不出任何变化,如同九牛之一毛,沧海之一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