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枫叶酒店是衡县最早一批的商业酒店之一,里面吃喝住一条龙,应有尽有。
衡县的旅游文化项目批了下来的事情早已闹得人尽皆知,这家店门的老板也算精明,匆匆在四月的旅游文化节开幕之前,就正式开了业。
苏楠在家里的文件里看过,这个酒店,正好在推荐的酒店名单里,排第三,落在了国企招待所和八周酒店之后。
绕过一个小弯,就看到一家装修在当时相当豪华的建筑群。
衡县这时候的车并不算多,但这家店门的门口停车场,密集摆放很多款式老旧但价格却并不低的豪车。
问清楚了来意,门迎就伸手引着他们两人,带进了红枫叶酒店的一间包房。
里面很大,桌子绕着一圈能坐二十个人。有沙客厅,前厅那里还摆放了一套ktv的设备,坐着几个男女,看到来人,为的一个男生轻轻的吹了个口哨。
“哟,刘明康,你去哪找来这么一漂亮的女朋友啊?”
口气轻佻,浑然不把几年的同学友谊当回事。
那韦春露也在人群之中,穿着一条厚布的黑色长裙,外面似乎有套风衣,只是进来这暖气十足的房间里,已经脱掉,挂在了一旁。
她本就身材高挑,一身象牙塔里罕见里的长裙穿在身上更显得性感,似乎还化了些淡妆,透着一股浓郁的脂粉气儿。
苏楠有些感慨,这才离开初中小半年,这就已经被社会这个大染缸染成了五彩斑斓,这种改变,也不知道是好是坏。
刘明康张了张嘴,很想辩解一下,这其实并不是他的女朋友。但听到苏楠没有开声,竟是隐隐有些开心。
他很享受这样的误会。
曾几何时,苏楠在八班是一个谁都不愿意跟她扯上关系的名字。
现在,多少有些物是人非了。
没多久,人就6续到齐了。
八班原本就只有四十来个人,现在联系得上的,也不过二十来个,加上不来的,这一次聚会,也就十几个人的样子。
除了韦春露和领头那位男生,大多都同学依旧是一副稚气未脱的样子,看到这样的排场,实在有些胆怯。
坐上饭桌的时候。
一旁一男生就有些底气不足,开口问道:“这里一顿,要不少钱吧?”
看到人齐,那男生就矜持一笑,鼓了鼓掌,已经招呼来服务员,“跟舅舅说一下,这个包间的菜可以上了。”
韦春露依在一旁,一副女主人的样子:“是啊,这里的老板是吕彭江的舅舅,今晚这顿就是他请的,你们也不用这么拘束。”
说是这么说,那几个刚上高中的同学就更谨慎了,怕是摸个餐具,都不敢弄出声响。
不一会儿,就见到服务员不停的端着菜蜂涌而入。
一时间,场面就有些冷。
大多数人似也对苏楠这位未曾见过的面孔有些好奇,但这样的气氛下,却并没有人开口去询问。
刘明康本来也同那些个同学一样,还有些拘束,可是看着身旁那安安静静的苏楠,却涌起了不少勇气,端起杯子,虚敬了一下作为主人的吕彭江:“啊江,早先听说你不读书了,还觉得有点可惜呢,现在看起来你才是我们班上混得最好的啊。”
一旁的韦春露却是开了口:“那可不是,要我看啊,读书可没什么用,你们看,那《福布斯》富豪排行榜的第一人,微软的总裁,不是大学就辍学了么。你看人家多大的家业,也不一样没读完大学么。”
众人微微点了点头,有不少同学也开声附和:“是啊,我看等我们大学毕业出来,还得给啊江打工呢。”
那吕彭江眼里闪过一丝得意,嘴上故意谦虚:“一般一般,现在就跟我舅舅做点事儿,不过要我看那,那读死书的,还真就没什么用。”
说起谦虚,话里话外的总有些骄傲,下意识的,就望向了一旁的苏楠,却现这女生只是静静坐在一旁,低着头,恬静的品着这里的迎宾茶,像是在喝什么好东西那一般。
吕彭江凭生有些烦躁,他原先是对这个韦春露有那点意思,对方也不介意跟自己接触。只是这一餐下来,跟苏楠一比,这韦春露显得有些粗俗不堪了。
甚至她跳出来为他说话,吕彭江都有些不满,这些话,什么时候轮到你来说了?
苏楠却一口茶水喷了出来。
连连咳嗽。
这要放在后世,没几个人会在聚餐上这么一本正经的说心灵鸡汤吧?
刘明康却是伸过手,想拍一拍苏楠的背肩,却被苏楠挥手挡住。
被这么一呛,韦春露自然有些不乐意,话里就有些带刺,“你哪位啊?我们同学会儿,你来瞎掺和个什么劲儿?”
“没没,没什么,不好意思。”苏楠咳了半天,脸都通红了,这事算她失态,她也不好多说。
“这位同学,你哪个学校的,我怎么没见过你?”韦春露自然不打算放过苏楠,虽然她觉得这女生声音有些耳熟,但说起来,自是不会把现在的苏楠,跟大半年前的那个胖苏楠,能联系在一起。
“我?我百林高中的。”苏楠挑了挑眉毛,话里有些戏谑。
这一句话出口,在座一众就有些讶然。
韦春露算是八班里面成绩教好的几位之一,没考上百林,本来就是心里的一根刺,现在被苏楠松了一松,就有些恼:“哼,百林高中的了不起啊,读了书又怎么样,比尔盖茨还不是一样哈佛辍学,不一样……”
“得了得了。”苏楠打断了她的话:“要把自己比成比尔盖茨,人家好歹能从哈佛辍学,你呢?能考上哈佛么?”
被这么一顶,一时间,韦春露也有些卡壳,说不出话。
“我就不知道这种宣传读书无用论的人什么心态,书中字有黄金屋,书中颜如玉。至少,在中国,读书无用论太过于狭隘,不说别的,我爸快四十了,现在还在坚持着读成人函授。那些主张读书无用的,怕是自己现在已经跟不上学习了吧?”
这一番话说得韦春露脸一阵清一阵白的,这话真戳她痛处了,高中和初中不一样,虽然她上的是衡县的重点班,但成绩却是一落千丈,已经到了快要被换出重点班的地步了。
“你到底是谁,不是我们班的,来这里捣什么乱,快滚出去。”此时的韦春露,已经顾不上什么风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