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义想的有点出神,或者说纠结的有点出神。
一直在花钱买首饰和自己造一个省钱的礼物之间犹豫,在大街上走着,都走出螃蟹步了。
“找死呀?”
一声呵斥,紧接着,几乎是擦着徐义的身子过去了一辆马车。
徐风要赶上去······谁在洛阳城敢这样训斥将主?看不打出他屎来。
“徐风,回来。这是机动车道,是你家将主不对在前。”
机动车道?这一惊一吓的,徐义居然随口说出了机动车道。
对呀,我徐义真是太聪明了。送崔颖一辆非机动车应该算投其所好吧?
当然不是马车,自己的马车作坊马上就出货了,比街面上的好百倍。
若是送个自行车呢?好像自行车这玩意儿刚出世也是富贵人家的玩具。
轮毂不用担心,有马车在先,无非是调整,做出来不难。最难的应该就是传动结构,没有链条,咱用连杆装置呗。
或许用硬木制作链条也可以的······
徐义很兴奋,根本没考虑这得有多难。反正有的是时间,反正也有些时间没去崔家了,再迟几天又如何?
所以,徐义完全投入了伟大的科技发明创造中,连训练武侯队列队形的正事都忘记了。
赵仲汉来过两次,都见将主陪着工匠忙乎,都不好意思说不务正业。
这样倒也对,不就是要不做不错嘛。
徐清都担心自家的主人再一次魔障了,这地方可没有崔刺史,也没有信安王······
从照搬马车的轮毂,到单一的木板轮毂······都能把人颠泄泻了,倒是有通肠的作用。不得已,徐义让贴了几层牦牛皮。
从忽略刹车,到竹竿制作梁架,从笨重的连杆传动,到硬木凿出来的齿轮······一次次的废弃,一次次的重拾信心。
徐义都觉得自己真的适合做研究了。
这段时间,工匠就陪着徐义疯,连崔升介绍过来贵人们定制的摇椅都不做了,就陪着家主浪费木头。
直到七八天还是十来天以后,第一辆徐义还算满意的自行车成功了。
虽然轮子很像儿童自行车(太粗的原木和板材不好找),好歹能用了,可以骑着走了。至于这自行车寿命······大不了碎了再来呗,反正会做了。
当一家人看着徐义骑着那玩意儿在院子里转······
“徐义,我要玩!”
刚开始莺娘还一步一停,不断的处于将摔未摔的架势,没用多一会儿,莺娘也能骑着转了。
“这个我喜欢。”
“好,那就再做一个。这个你的了。”
莺丫头难得提一次要求,崔颖靠边了。至于凌风子也欲言又止······爬一边去吧,这是本将哄姑娘的,你算哪根葱?
看着徐义带搭不理的,凌风子等几个傻憨,把徐义丢弃的那些废品捡起来,依葫芦画瓢的在哪儿组装······
真当自行车那么容易呀?整辆车的重心和支点,徐义都是精心计算的。
之所以废弃,笨重是一方面,主要还是不符合力学原理,太容易烂。
这时候,他们才知道,将主是多么的牛叉。
这一次拜访崔家,徐义实现了万众瞩目的理想。
他跟莺娘一人一辆自行车,后面徐风徐云带着一脸羡慕骑马牵马。
然后,凡是在大街上看见的,无不惊叹。这一次,徐义带着百分之百的回头率,招摇过市。
甚至到了后面的路段,后面跟着一大串的闲人,武侯们不得不为自家的将主维持秩序。
街面上的吵闹声毕竟还是惊动了崔府的人,圆嘟嘟的管家老头,还有一些爱看热闹的下人,堆在门口看着,眼睛都盯着徐义和莺娘骑着的那玩意儿。
“义哥儿,你这是······”
“古老爷子,不好意思呀,一直想给莺娘送个什么礼物,绞尽脑汁,总算是琢磨出一样来······”
说瞎话不眨眼,这是基本功。即便是灵机一动,或者说压根脑子里就有,那也得说成绞尽脑汁,这不是为了表示一些重视嘛。
“徐世兄······”
崔颖嘴里喊着徐义,眼睛盯着自行车。
“这是自行车,给你做的。叔翁在吗?莺娘学会了,她帮你······”
话说得很跳,没什么中心思想,连主线都没有。不过,意思应该明白了。
看着崔颖羞答答的过来,接过自行车的手却一点都不羞答答,几乎都快碰着徐义的手了。
那一刻徐义都紧张了一下,就那么一下,赶紧换了个抓车子的姿势,一边崔颖顺利把车子拿过去。
崔升还躺在摇椅里,就跟一直没动过一样,就连扶手都摩挲的光滑了。
徐义很担心他这样会造成下肢血栓······
“叔翁······”
“你小子的不做不错,该不是玩物丧志吧?这般沉迷于奇巧淫术,小心被弹劾。”
嘿嘿,或许吧,要是这样做都被弹劾,那自己还真就考虑做枪头了。
我还是个少年,不就应该贪玩一些吗?
“也对,如此这般,想来也没人将你放在眼里。”
“叔翁,小子这次过来,有些事想问问叔翁。小子准备练兵,不知是否可行?”
“练兵?你小子想训练彉骑?练成边疆那般强兵?好好的玩那些奇巧淫术不好吗?为何有练兵之意?”
刚才怪沉浸奇巧淫术,现在就鼓励,啥意思吗?
“等等吧,年后吧。等事情有了结果,你在发挥你的才能不迟。”
“不是,叔翁,小子不是训练彉骑,是武侯。也不是练什么杀敌之术,是想练练他们走路······”
“不良人?也好。”
崔升根本没去想徐义所谓的训练走路是怎么回事,一听到是训练不良人······随便了。
也不知道这小子到底是误打误撞,还是装傻充楞······好像一个意思。反正有点歪打正着了。
不管是玩一些小孩子家家的奇巧淫术,还是闲着没事训练不良人,都跟他的不做不错相得益彰。
怎么说呢,一个少年,纯粹的怠政于公廨,跟那些失意的官员一般混事,那他所谓的聪慧和计谋百出,都会被老油条式的怠政给抹灭了。
而避开左金吾卫的彉骑,训练不良人,不管有没有效果,都会觉得他在努力做事。偏偏任何人都不会在意,甚至会觉得他知趣。
至于这些奇巧淫术,倒是跟他的计谋百出相勾连,就当是取悦颍娘,交好崔家,结交东都的官贵。
看似无迹可寻的乱为,总感觉这小子一直在围绕着避风头的原则在行事。
真的是歪打正着吗?见仁见智吧,徐义可没想跟人剖心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