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依然很冷,寒风刺骨,但太阳总算是羞答答的露了面。虽然前段时间它一直阴沉着脸,可那场雪终归还是沒有降得下來。
沒有想到,今天自己要离开了,天空反而放了晴。
微露的晨光自云霞中缓缓地露出了笑颜,映衬着天际的朝霞瞬间变幻成了五彩斑斓的锦缎。
九儿伸出了五指挡在了自己的眼前,看着手指也被霞光染成了耀着光斑的红色。看着这充满希望的清晨,女人慢慢露出了一抹恬淡地微笑……
九儿现在的心情很平静,对即将面对的事情她也是越來越有信心。从空间掏出了一棵曼珠沙华,放在挣扎起身的王曼儿鼻子下晃了晃,满意地看着她重新又跌回了毯子上。
看着冉冉升起的太阳,这离晚上还有整整一个白天的时间呢。
九儿有些后悔自己定的时辰了,应该叫那人早些到的。算了,等到了函谷关,就先把帐篷支起來吧。想到这儿,九儿又晃晃悠悠的开始赶路了。
远远的就有一记紫红色战马映入了女子眼帘,那一身黑衣的男子竟满身露水地站在路上。
“竟是这个傻子!……也不知他在那里站了多久了,怎地竟连衣衫都被打湿了。”
九儿连忙催马上前,來到那男子的面前,这一见之下,她竟是有些呆住了。
这男人怎的竟憔悴至此。看着他深陷的两腮和眼窝,还有高耸的颧骨,这人……
杨煜此时也是心头巨震。面前这头戴帷帽独自赶着辆大马车的小女人,有些陌生,又有着已融于他神魂的亲近,是她,就是他朝思暮想日夜牵挂的九儿啊!她竟是……怀了孩子了!?
他有些不知所措。他已经明白了那两次心悸所看到的那两个孕妇,竟然就是自己的九儿……
她当时那种情形……定是自己让九儿受了委屈和惊吓,她,会不会埋怨他,会不会再也不理他……
男人本有些心虚,此刻更加心慌难抑,心里纵有千言万语,却不知要如何说起。杨煜的唇紧紧地抿着,眼中已是泛起了一片绝望的苦涩。
他不敢动,也不敢问,只能这么痴痴地看着自己的妻子。竟连摘掉她帷帽的勇气都沒有了。
九儿看着傻呆呆的男子,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这个傻子,既然有苦衷干嘛不说出來。看他一身寒露,定是昨夜就來等在这里了。天气这么冷,这人是要弄出点病來吗?”
九儿二话不说,直接拉着男人一闪身进了空间。把王曼儿索性丢进了一间房里,点上了安神香,让她老老实实地睡觉去了。马车也赶进了小院。又抱出了干娘,安顿好了两人,
轻轻关上了厢房的屋门,转身便看见站在自己身后只知道傻傻地跟着自己的杨煜。
男人还是有些不在状态,只是站在一旁看着一句话也不说的九儿忙活,自己也不敢插手,一双眼只是那么贪婪地望着忙碌的小女人,像个委屈的孩子一样。
暗自摇了摇头,终于忙活完的九儿摘下了帷帽,转过身去,静静地看着杨煜的脸,轻轻拉起了男人的手,叹了口气:“傻子,你就沒什么要对我说的吗?”
杨煜看着九儿那双仿佛会说话的眼睛,那清澈如水的大眼睛里面沒有怨恨,沒有怒火,竟然,满满的都是……疼惜。
男人突然死死抱住了自己的妻子,这个冰山一般的汉子,此刻眼中的热泪竟是抑制不住的滚滚落下:“九儿……九儿……”
男人忍不住一张嘴堵住了还欲多数落几句的小嘴,忘情的辗转碾磨,深深的吮吸起來。
百多天的牵挂忧心,焦急痛悔让这个男人险些崩溃。直到察觉到怀中的九儿快要窒息了,才慌忙地放开了妻子。
九儿红着脸想要发发脾气。可看着男人憔悴的模样,不由得又心疼地抚着男人清瘦的脸:
“怎么竟痩成了这样,多俊的一个人都变丑了。赶紧给我把肉都养回來,否则到时候儿子出來可不认你这个丑爹爹。”
杨煜这才想起九儿的肚子來。他低头看着那圆鼓鼓凸起的部位,颤巍巍的轻轻抚着九儿的大肚子,竟扯出了一个傻兮兮难看的笑來:“这……是真的吗?我这是要做爹爹了吗?”
九儿笑着低声骂了句:“怎么几个月沒见就变傻了呢?”
说完也不理会一脸傻笑的男人。拉着他走到自己与天璇子建的“儿童乐园”。
“看看怎么样?知道怀孕了之后,我就怕小家伙生出來沒地方玩,索性和天璇子一起弄出了这个。我是不是很厉害?”
杨煜亲了亲九儿的小手,心疼道:“这些活应该留给我來做的啊。你怀着孩子呢,做这些多辛苦。也不怕伤了身子。”
九儿戳了戳男人硬硬的胸肌:“你傻了,我有异能啊,怕什么。”
感觉到手上的湿意,九儿不自觉捏了捏自己的手指,的确是湿哒哒的。九儿蹙起了蛾眉,叹了口气,赶紧拉着男人來到自己住的竹楼上,找出了放在衣柜中男人的换洗衣物,亲自帮着脱下了男人打湿的衣服,边轻声道:“真是的,傻乎乎的,怎么这么早來呀,不是跟你说三日后同样的时间吗?死金毛,它是不是沒跟你说时间啊?”
杨煜只是傻傻地笑着,眼睛只是痴痴盯着女子娇美的面容也不说话。九儿被他看得粉脸羞红,轻轻打了两下,嗔道:“你傻了,看什么?沒见过吗?”
杨煜看着小妻子含羞带怯的娇俏模样,再也忍不住自己蓬勃的思念和抑制不住的身体本能,横抱起九儿轻轻放倒在床榻之上,轻轻解开了女子的衣衫,滚烫的热吻迅速地一下下烙在了雪白的娇躯之上。
九儿也是忍受了无尽相思的煎熬和难耐的牵挂,她怀孕后感官更加的敏感。不一会儿便像水一样融化在了自己丈夫的怀抱里。
杨煜觉得自己就像是一只找到了家的孤狼,那么长久的思念让他的心都快要干枯了。他只觉得重新找到了生活的希望,在一次次的深入中体会着又活了过來的力量。他疯魔了一般一次次呢喃着九儿的名字,用唇一遍遍描摹着女子的模样。竟想着就算是这样死了也不愿意再跟九儿分开了。
也不知过去了多久,待九儿慢慢找回了神智。才发现男人正侧躺在一边,撑着头,痴痴望着自己,眼角竟有些微微得湿润。九儿羞赧将脸埋进了自己的手里,却忍不住轻轻靠上了男人宽厚温暖的胸膛。
杨煜含笑戏谑着:“沒良心的女人,突然就走了,也不跟我说清楚,你不知道这一百一十一天我是怎么过來的?”
他将九儿的手轻轻抓在自己的手中,叹了声便沉沉道:“那一日我在府外心慌的难过,就看到一个孕妇昏倒了,一群仆从将她抬进了马车;还有一次我又是这种感觉,看到一个男人扶着一个孕妇走了。那都是你对不对?我让你受委屈了。你打我吧。我对不起你!”
九儿看着这个在外人面前的冷面王爷此刻却对着自己流露出的沮丧愧疚的憔悴样子,心里难过,嘴里却不由自主嗔道:“你有新欢相伴,还管我这旧爱做什么?”
杨煜猛地一把攥紧了九儿的手,急道:“你还是误会我了。丫头,你我如此的感情,你还不明白我吗?而且,那是个什么人,你还不知道吗?我连看她一眼都觉得恶心。
你听我说,自你走后京中出了几件大事。杨宏罄虽说被软禁了,可皇后还在后宫主事。我去质问皇上,皇上却悄悄跟我说,那国师便是白衣圣教的圣主,他胁迫皇上要夺取国宝五灵珠和百转龙灵珠。因为暂时忌惮皇室手中的金字灵牌,才不敢硬來。似乎连皇室背后的那股隐秘力量也对那苏宇阳忌惮不小。
而柳氏一族的事情也全是那老魔在掌控着。那老魔似乎在秘密进行着什么计划,如今的皇城可是真正的龙潭虎穴,危机四伏。
听说杨弘磬将柳家祖传的一件圣品献给了那老魔。说是什么紫气云龙鼎。每天那老魔就抓着杨宏罄一起祭炼那宝贝,说是要炼出紫光仙气以为陛下求得长生。可实际情况如何,谁都不知道。
如今,那老魔将皇后,四皇子,童家和柳家全都捏在了手中,而宫里边除了羽林军和光禄勋还在皇上手里,连干爹的南军此刻也被童文斌又一次接收了。若不是我反应快,连夜求了皇上圣旨,恐怕干爹和石头也要被他们害了。”
九儿蹙紧了眉头,听着男人继续道:“那童文斌不知什么时候成了白衣教徒了,也颇会使些手段,他逼着皇上下旨要我娶了那童苏米。我无法,又不能不顾着皇兄的死活,只得假意答应了下來。我是真沒碰过那女人。我早知道那高庆堂对童苏米一往情深,我给他们创造了不少机会,碰了那童苏米身子的是高庆堂,可不是我。天地为鉴,我杨煜要是有一丝一毫对不起陈九儿,叫我天打……”
九儿听到杨煜要赌咒发誓,急忙捂住了男人的嘴,嗔道:“谁要你起誓了!讨厌啊!”
杨煜看着久不见面的九儿娇嗔可爱的面容,不觉竟又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