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曦辰很不情愿的站了起来,走近后,护士问他:“你们订了病房吗?”
“订好了,在那边602室。”
护士点点头,让他帮手着推着病床朝602走去。一边走,小护士又交待她说:“先在医院里休息几个小时,再带病人回去。”
“好。”并不多言,只是简单的回应着。
“手术后24小时内不能沐浴,多注意休息,避免大量的运动,更不能做体力劳动。”
“而且,这半个月禁止同房。回家后,三天里如明有腹痛、腹胀、阴道流水、流血、发热等症状,这些都是怀孕处于危险情况的迹象,要马上到医院妇产科就诊。”
护士很认真,交待得很仔细,虽然他心里对杜芷菁也恨得咬牙,但也不想在这个事情上打马虎眼,毕竟是很危险的事情。在心里认真的记下,他微笑着对护士说:“谢谢你了。”
小护士看到夏曦辰那么炫目的笑,一时间竟然也直了眼,好半天才红着脸说:“没关系,我应该做的。”
四个小时后,夏曦辰带着她回了家,林婉如第一个就跳出来问他情况,他只说没那么快时间出结局,就扔下杜芷菁和母亲,回到了他和纤纤的房间。
不过,很让他失望的是,纤纤并不在房间内。估计她可能会在微微房里,夏曦辰想去找她的,但突然就停了下来,心里很不是滋味。
他和纤纤从一开始的从未想到会在一起,到现在的拼命想要留下她,他似乎觉得这一年多来,比他之前过的前十年都要精采许多,但也惊心许多。他也是人,他也会累,他的纤纤还太年轻,太单纯。
翻动着身子,想闭眼睡上一觉,却始终睡不着,他郁闷的自床上坐了起来,走到窗边点燃一支烟。当烟雾袅袅而上,房间的门,终于被人推开,不用回头,他知道是纤纤进来了。因为,他永远也记得她身上的味道。
“你回来了?”
难得纤纤主动开口,夏曦辰将未吸完的半支烟按到了烟灰缸里,用力的掐灭掉,这才转身笑道:“是啊,回来了。”
“情况还好吧?”她忐忑的问,其实比夏曦辰更想知道结果。
“培养细胞的时间有些长,没这么快有结果。”他仍旧这么说,并不想细说时间,省得纤纤太紧张。
可是,他不说时间,纤纤更紧张,因为,这会让她产生一种一直等不到结局的错觉。
“喔!”
失望着,没精打采的喔了一声,纤纤再没有说话,沉默,又是那念人窒息的沉默,让夏曦辰很想抓狂。他还想说什么的,但是纤纤却已经转身离开,这一阵子,纤纤留给他的背影,似乎比这一年多还要多。
夏曦辰心一酸,突然觉得有种很悲伤的感觉,一定要这样么?纤纤,纤纤,他多想和她好好的说说话,好想好想……
哪怕是最坏的结果,只要有了结果,才知道会不会伤心难过,纤纤总是这么想,这么想着。等待的日子,总觉得那么漫长,纤纤和夏曦辰都煎熬着,一天天,一时时,一分分的数着时间,希望那个时间快一点到来。
整整两个星期,纤纤都瘦了好一圈,夏曦辰实在看不下去,终于趁她为微微煮燕麦粥的时候,走近了厨房。熟练的接过她手里的勺子,夏曦辰说:“我来吧,你休息一会儿。”
纤纤只是淡淡的笑,虚无飘渺的,看上去,似乎她几并不曾笑过一样。
看着夏曦辰的动作,纤纤突然间鼻头就酸了,似乎没有多久前,他也曾这么为自己和女儿煮过燕麦粥的。强忍下眼泪,不让它落下,背对着他的夏曦辰却已经煮好了关火。
纤纤扭头,生怕他看到自己的无措,那扭身时的无奈,却终是没有逃过夏曦辰眼神。他的心,仿佛被重重一击,用力的将可的反身抱住。
他在她耳朵呢喃:“纤纤,我好想你。”
泪,应声而落,那么急,那么密,从来都是这样的,只要他温柔的一声呼唤,她似乎就会变得软弱。这是她在他面前唯一的一次坚持,却似乎又快要撑不下去。
“纤纤,对不起!对不起!”
她终于哭了出来,只是因为他这一刻的示弱,他一直是高高在上的,不容质疑的霸道与冷漠,可是今天的他,这么的温柔,仿佛被需要着,纤纤的心,一抽一抽的疼,泪流满面,却哽咽着说不出一个字。
“马上就要出结果了,纤纤,你就要回到我身边了,我,好开心。”他继续在她耳畔说着,热热的呼吸拂过她耳后的肌肤,那么的麻,那么的痒,直痒到了心里。
她别扭的偏过头,似乎已经不习惯他这么的靠近自己,可她这小小的动作,却让夏曦辰的眉心,深深的拧成了一个川字。
霸道的将她紧紧抓住,猛地将其转过身来,与自己对视着,他用命令的口吻说:“纤纤,不要不理我,不要抗拒我,不可以。”
纤纤的黑眸中,印出夏曦辰可怜兮兮的脸,连他自己都觉得看不下去。
“粥好了吧?微微该吃了。”抹去眼泪,她突然开口,却是那么一件与他所问不搭的事,夏曦辰无言以对,却只能任她摆脱自己的双臂,去乘粥给女儿吃。
他不能阻止,那是给微微吃的东西,可他却觉得这一刻,自己很傻很痛苦。他充满血丝的双眼,看着纤纤的动作,每一下,每一下,直到她终于停了手。他才发现,原来,自己紧张到不行,甚至在纤纤背对着自己时,都觉得有压力。
太可怕了,如果纤纤以后都这么对自己,那这样的日子自己会不会发疯?他一直站在那里,不肯离开,纤纤拧眉催他:“还不让开吗?微微饿了。”
“纤纤,我们谈谈。”
“等结果出来了再谈也不迟。”纤纤回答得很干脆,可仿佛为了配合她的话一般,管家突然自厨房门口探出一个头来:“少爷,齐医生来电话了,说您的手机一直没有人接,所以打到家里来了。”
纤纤的手一抖,齐医生,那不是帮杜芷菁做手术的那一位医生吗?夏曦辰也面色一凛,夺下纤纤手里的小碗,顺手放在大理石的台面上后,拉着纤纤的手就朝外冲去。
结果,结果要出来了么?结果………
***
猛过接过电话,夏曦辰高兴的问:“齐医生,是不是结果出来了?”
对方愣了一小会儿,方才开口:“对不起!夏先生,细胞培育失败了,所以……”
话没有说完,但却轮到夏曦辰傻了眼:“您说什么?这,这是什么意思?”
“必须再做一次羊水穿刺的手术,而且,必须等孕妇孕周再长一点才效果最好。”他说得很清楚,但夏曦辰却很痛苦。
“怎么会这样?当是不是说没有问题的吗?”
“夏先生,我们事先已经跟您说过的,做这个手术的最佳时间是16周以上,但是,那位杜小姐的孕周最多也就12周,所以效果没有想象中好。”齐医生很专业的说着,但夏曦辰却抓住了这条重要的信息。
“您是说,孩子有三个月了?”
“是。”
“您肯定?”
“不要怀疑我的专业程度好吗?”齐医生似乎并不高兴听到这样的话,但,夏曦辰却因此而兴奋了起来。
挂掉电话,他先是用有些遗憾的语气告诉纤纤,羊水提取DNA并没有成功,就在纤纤失望的眼神流露之时,他拉住了纤纤的手:“你听到了的,孩子有三个月了,纤纤,我不可能是孩子的父亲,你现在总该相信我的吧?”
距离发现那件事的时候,离现在也不过两个月而已,而孩子已经三个月了,这很能说明问题,但纤纤的心情却怎么也好不起来。
她神经质的看着夏曦辰:“我要再试一次,我要知道孩子是不是你的。”
“纤纤,你还不肯相信我吗?”
“我想相信你的,可是,我已经没有判断能力了,夏曦辰,你现在告诉我的这个结果,让我恐怖的觉得,难道你在三个月前就和她有关系了吗?这会更让我崩溃的。你真的没有骗我吗?还是说你们都在骗我,我分不清分不清。”这么多事情,这么多结果,但只有这一条,让她如此纠结。
“纤纤,你不公平。”
“公平,我很想要公平,可是,她连DNA都敢做,如果不是你的孩子,她敢吗?她敢吗?”纤纤反问,夏曦辰却没有话说了,是的,换个正常的女人,都不可能,但是,杜芷菁确实够胆量,她做了,而且,十分好彩的中了大奖。
居然医院方面出了问题,这让夏曦辰十分的郁闷,他拉着纤纤的手,想解释,但实在找不到合适的理由,事情似乎已经是明摆着的了,可是,纤纤却不相信自己了,或者说她已经不敢相信什么了。
开始怀疑起所有人,所有事。
“纤纤,为什么你现在这么不信任我?”他问,在他眼中,她一直是那么善解人意的,可最近,她的表情,似乎变了一个人,特别的敏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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