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槐衣迷迷糊糊中,感觉到有人十分温柔的照顾他,…为什么对他这般好…,还是他已经死了…。
若人死后会有这般善待,他早就该舍了这人世间的凄苦。
梅罂绝看着躺在床上的金槐衣,眸色深邃复杂…。
一个时辰后。
有一宫侍引领一白衣女子进到凤卧宫,女子气质温润,手提药箱,衣裳有些微微不整,看得出来是风尘仆仆的原因。
那宫侍见到梅罂绝后,将头低到胸前,膝盖弯曲,恭敬行礼道:
“皇上,人已带到。”
“下去吧。”
“是。”
待宫侍退了出去,风落才开口道:
“皇上。”
“嗯。”
梅罂绝从床边的座椅上站起身,缓步走到风落跟前,开口道:
“去给他看看…,朕允许你…以医者的身份好生诊治。”
风落微微皱眉,眼中疑惑,声音清亮应道:
“是!”
遂抬脚走到床边,掀开帐幔,见到床上的男子后眼里惊艳一瞬,不做多想,认真诊治起来…。
——半刻钟后。
如今…她才算是明白,梅罂绝的那句‘以医者的身份’是何意了。
风落眼睛闪着冷意,这男子的身上,哪里有一寸完好之处!真是一群畜牲!
梅罂绝坐在一旁喝着茶,周身气场强横,不动如山,刚一抬眸,便见风落走近,低头拱手开口道:
“殿下的发热好诊治,只是…有些伤处,恐怕还要诊治许久,属下先行针给殿下去热,皇上若疲惫可先休息,明日属下再细细与皇上说明白。”
闻言,梅罂绝略微挑眉,…殿下?
也罢,便许给他一宫位,刚想开口说今夜她在此处等候,叫风落好生诊治,便想起答应过凌苍瞳今夜去他那儿,如今也已过夜半…。
“便按你所说。”
话落,梅罂绝便站起朝着门口走去…。
见此,风落嘴角微抽,就这么放心把一个尤物在此深夜孤女寡男的交给她,可真是心大!…呵,也是!自己确实没那个胆子做什么…。
梅罂绝走出凤卧宫,声音威严开口道:
“拟旨,蔓邦国所献之人金槐衣,乖巧温良,深得朕心,赐字为顺,着即册封为从五品顺美人,赐住于温铃宫。”
闻言,邢公公凤眸微迷:
“老奴遵旨。”
随后瞧了眼身后的凤卧宫,眸中划过一抹凌厉,皇上怎么把自己的寝宫,让给那等卑贱之人住,眸中不解的问道:
“皇上今夜去哪休息?”
梅罂绝凤眸中划过一抹暖色,声音平淡道:
“瑜景宫。”
“是。”
二人与随行的侍卫月人,在去往瑜景宫的小路上走着…。
突然,梅罂绝眉头紧皱,脑中又是金槐衣手腕处红紫的画面,眸中闪过戾气…。
——待一刻钟后。
二人到了瑜景宫,却发现瑜景宫内的烛火已然被熄灭,见此,梅罂绝不禁轻笑,眸中划过一抹无奈,看来是生气了。
而邢公公的凤眸之中,却闪过怒意。
这个景贵君好生大胆!这宫中被封的男子只有他一人,哪怕现在时辰不早了,可离天亮到底还有几个时辰,如今陛下还未来,便敢将烛火熄灭,实在是太过无法无天了!
“邢公公,你先回去吧,今夜…让雪朝把守便可。”梅罂绝突然出声,声音沉稳威严。
邢公公一愣,随即立马回道:
“是,雪统领该是还未走远,老奴现在便去寻她来,老奴告退。”
“嗯。”
话落,梅罂绝便站立于瑜景宫门口,凤眸之中犹如海洋般深邃无比,仿若能吸人魂魄,只是这眸色太过深邃,使人无法揣测她的心思。
过了一小会儿,雪朝快步行走至瑜景宫,一抬眸便见梅罂绝背影如松,却透着拒人千里的威严与孤寂…。
“皇上!属下来迟!”雪朝单膝下跪道。
“无碍,起来说话。”梅罂绝转过身来,眸中平静深邃。
“是!”
雪朝站起身来,眼睛紧盯着梅罂绝,神情似在等待指示。
“明日去查之事,若真如朕心中所想,便都送给风落吧。”
闻言,雪朝眉头紧锁…,她如何得知皇上心中所想是何…,但要送到风落那个变态的手里,定是十恶不赦之人!
…可若真到了风落的手里,可是比做成人彘还痛苦的…,但她还是不知皇上心中所想是何啊!
梅罂绝将雪朝一切的神情放在眼里,嘴角轻抬,温度却薄凉,边转头走进瑜景宫,边开口道:
“待有了结果,你便知道如何做了。”
“属下遵命!”
——瑜景宫内。
只见瑜景宫内的一张大床上,有一男子用被子把身上裹的严严实实,甚至连脑袋也不露出来。
梅罂绝嘴角划过一丝宠溺,步伐缓慢的走近大床,在床边坐了下来。
凌苍瞳感受到越来越近的熟悉气息,嘴角不经意的抬起,这是她独有的体香,使人舒服安心…。
只是下一瞬,却如赌气般,桃花眼微沉,不肯出声。
“怎么如此盖被子?若是憋坏了,可如何是好?”梅罂绝语气似带责怪,可嘴角…却是柔和无比的弧度,一边说着,一边把凌苍瞳头上的被子拿下来。
闻言,凌苍瞳依旧躺在床上,眉头微皱,将脸别过去,桃花眼中闪过委屈之色,声音带着冷意:
“皇上不是去陪美人儿了吗?怎又来臣侍宫中了?”
见此,梅罂绝毫无不悦,声音柔和回应道:
“朕只是去试探他罢了。”
凌苍瞳坐起身,注视着梅罂绝,桃花眼里尽是不解之色:
“试探?”
“是啊,朕总要去看看他,到底是蔓邦国派来的奸细,还是真的只是被献的礼物。”
“皇上…臣侍…。”
凌苍瞳面色显现出懊恼之意,不知该如何开口,随后声音带着醋味,阴阳怪调的问道:
“那皇上可看出来,他是奸细…还是?”
梅罂绝心中突然起了恶趣味,故意拖着音,声音戏谑道:
“他啊?他是……”
凌苍瞳桃花眼睁的大大的,表情略显呆萌,声音带着若有若无的一丝急切,开口道:
“他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