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5葬(1 / 1)

1-2-5

夜,七环山,云峰脚下。

“噼啪~~”雷声涌动,随之而来的是一场滂沱大雨,在这样的雨夜,七环山掌门柳无尘及众无极门七代弟子汇聚在了七环山云峰脚下,众人或是低头不语,或是神色忧伤,亦有人难掩心中悲痛,小声哭泣着。

大雨瓢泼而下,众人没有撑伞,任由雨水放肆,也无人在意。自柳无尘而后,分别是童叶松、宫苏如、水汶月、曾不同等人,再之后便是一戒、守和等众七代弟子百余人,人人神情庄重,也亦有面色悲痛者,过了一会儿,四名粗野的汉子踩着泥泞的道路,将一具石棺抬到了众人身前那满是积水的穴中。

石棺前,柳无尘低头默念着:“师兄于我恩德甚重,无尘却以怨报德,实是罪孽深重。”说着连连的摇了几下头,又默念道,“现师兄你已了却凡俗,还望宽我之罪。”随即恭敬行上一礼,转身而去。

待柳无尘退下,童叶松几步走到石棺前,低头闭目,心中暗念:“若无师兄当年知遇,叶松绝无今时之造诣,师兄于我之恩重,我却无以为报,思来惭愧。”停留片刻后,行礼退往了一旁。

再之后,宫苏如缓步走到了棺前,望着石棺出神许久,无数往昔的记忆在脑海中一一闪过,泪水随着雨水一并流下,最后,低声说了句:“师哥,苏如对你不住,勿怪。”声音甚是微弱,旁人没能听得,说完,抽噎着闭上了双眸,嘴唇微有颤动,不愿逗留过多时候,转身向丈夫童叶松走去。

水汶月第四个走到了棺前,如宫苏如一般,对着石棺,凝视许久:“真是一段漫长的旅程啊,我们,都累了。”嘴唇一颤,在雨中,闭上了双眼,心里暗道,“等我一等,于这尘世,我已无多少眷恋。”

等水汶月走开,曾不同走上前,朗声道:“师兄,我欠你一条命,如今,是还不上,你泉下若听得见,就请记下这一言吧,我曾不同,对你不住。”声音粗亮,众人也都听在了心里。

随后,众人一一自石棺前走过,或是低语几句,或是凝思片刻。雨越下越大,待最后一人从棺前走过,已是卯时过了,天空依旧昏沉着脸。

大雨之中,柳无尘最后大声附上了一言:“为保师兄清誉,今日之事,还望诸位师弟师妹们勿要向弟子们言及……”

清晨,七环山,西峰。

大雨足足下了一夜,林一平静躺在床上,仰头看着窗外,过了好一阵,感觉再不起床沈秋夜便要来捶门了,便起身下了床,雨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今日怕是要就这样在屋里闷上一整天了。

出了卧房,来到大厅,却见娘亲全身湿透的坐在桌前发愣,心中奇怪,刚要上前招呼,忽然,一只手拉了自己一下,是沈秋夜。

随即被她拉到了一旁:“让师傅兀自呆一会儿吧。”

待到巳时牌位,水汶月仍旧坐在厅上发愣,林一平与沈秋夜饿了,只得不等水汶月,先行用餐了,又过了一个多时辰,未时近了,林一平实不忍娘亲在这么冷的天穿着湿衣服坐那儿,便迎了上去。

“妈妈,天冷了,您还是到房里小憩一会吧。”

水汶月回过神,冲着自己的大儿子淡淡一笑,起身往自己卧房走去,林一平在其身后,发觉娘亲似乎很是疲惫,落脚极不轻便,身子也有些晃动。

水汶月回到自己的卧房,没有除去湿透的衣服,便扑在了床上,今日,自己似乎失去了些该有的牵挂,她哭了,低声的抽泣着,扑在床上,像是个伤心的孩子。她失去了这份牵挂。

正午,七环山,北峰。

童叶松与妻子用过了午饭,便分开来,一个在书房,一个在卧房,各有心事,宫苏如倚靠在窗前,望着外面的细雨,雨水已经不似昨夜那般放肆。

“妈妈。”一个十六七岁穿着红杉,梳着两小辫的的女孩走进了宫苏如的卧房,宫苏如回过神来微笑着招呼女儿坐下。那女孩有些忧郁的看着自己的妈妈,说道:“妈妈,你和爹爹怎么了,从今早上回来便都不说话,坐在那发愣.”

宫苏如无声的笑了笑,说道:“慧儿,妈妈只是有些累了,你爹爹也是。”说着,强挤了一个微笑,道“等雨停了,我和你爹爹便带着你和轩儿姐姐去河边玩耍好么。”

“好啊好啊。”童慧儿高兴的跳了起来。到底还是个孩子。

宫苏如很是喜欢,说道:“先去和你轩儿姐玩耍去。”

童慧儿高兴的嗯了一声,蹦跳着出了卧房。不多时候,宫苏如便再次陷入了愁闷中,兀自神伤。

书房之中,童叶松远眺着窗外的青山,心中生出了许多无法言喻的情感,最终只能一声叹息,便不再去细想了,坐在书桌前,随手取过一卷书,读了起来,过了不多时候,便读厌了,一股无名的怒火升腾了起来,将手中的竹卷重重的掷在了地上,一经触地,便散作无数竹片,哗啦啦的落了一地。

“哇呜呜~~”一个女孩子的哭声。

童叶松心下一怔:“慧……慧儿,你……”只见一个梳了两条小辫的十六七岁女娃坐在门外地上,两只小手握成拳头擦着眼睛,哭啼着。

又一名比之年龄稍大的女孩走了过来,蹲下身子将童慧儿抱在了怀里,哄着说道:“慧儿,不哭。”说话间,往书房内看了几眼,只见童叶松一脸茫然的看着自己。

宫苏如闻声赶了过来,见到自己的女儿坐在地上哭泣,又看到了满屋的竹片散落,猜到了几分,便冲着慧儿身旁的女孩说道:“轩儿,你先带慧儿去卧房。”

林轩儿嗯了一声,扶着抽涕的童慧儿走开了。

待二人走远了些,宫苏如走进书房,与丈夫四目相对,二人均是不语,过了一会儿,宫苏如俯下身,去捡散在地上的竹片,她一片一片的捡着,看的童叶松心里一阵不忍。

“苏如,对不起,我……”却不知该说什么好。

待将地上的竹片都收拾了,宫苏如缓缓的站起了身,文静的冲丈夫淡淡一笑,这一笑,更是令童叶松感到不是滋味了,上前一把将宫苏如拥在怀里,在他耳边,低声道:“对不起。”

夜,七环山,西峰

雨停了,今夜与往常相比,更显寂静,林一平等娘亲与沈秋夜睡下了,便坐起了身,翻开床褥,自床褥下取出了一卷竹卷,在月光下展开,盘坐在竹卷前,眼前的竹卷上,空无一字,竟是一本无字天书。将右手虚按在竹卷上,内息外吐,在月光之下,一束银光自竹卷上映出,随即飘出些银亮的文字,浮于半空,林一平凝神默念着,发觉竹卷中所著的功法与无极门很是相似,可却又有着许多的不同,读来倒是通俗易懂。将一篇千余字的经文细读了几遍,困意便上来了,迷迷糊糊的收起竹卷,钻进被窝便睡下了。

这一夜,只觉得周身暖洋洋的,有说不出的舒服自在,这样的夜晚,自己已经很久没有逢见了。

夜,七环山,西南峰

刚刚下过雨,阴风呼啸,七环山上的寒冷,更甚于往常,两名无极门年轻的弟子被冻的缩手缩脚的蜷在一处凉亭之中。

“柳师弟,我俩今晚这是着了什么狗屎运啊,偏偏抽中了今晚的签,妈的,冻死了。”说着打了一个喷嚏。

柳氏把食指横在鼻下擦了擦,身子往衣服里一缩,说道:“这还能怨谁啊,怪老天不长眼?我们自己手气臭,怪不得别人。”

“阿嚏~”一声喷嚏,说道:“我是伤着风寒了,该死的天气。”后又牢骚道,“你说,师傅他老人家怎么想的啊,整天叫我们这些年轻的弟子们巡山守夜的,我无极门的名头,岂是一般的小贼强盗敢犯的?守什么夜啊,守了二十年了,别说人了,这一夜夜的过来,连个兔子都见不着,成天防什么啊。”

“张师哥,你就少说两句吧,这话要是让他老人家听取了,我俩可就遭殃了。”抽了一下鼻涕,说道,“师傅命我们守夜,防的自然不是什么寻常的小贼,可话又说回来了,如果不是什么寻常的小贼,就是被我们遇见了,只怕也奈何不得。”

“师弟说的是啊。”看了一眼月色,心里一阵苦,说道,“才刚刚子时,这儿竟是些竹从,也生不得火,这是要把人活活冻死么?”

柳氏脑筋一转,说道:“师兄,我记得师傅今天喝剩下的酒还在柴房没有收拾,不如,我俩取来偷饮了暖身,如何?”

张氏听此心里一阵欢喜,说道:“师傅剩下的,我们取来喝了,算什么偷饮啊,不然让火头师兄见了,也是给倒了。你快去取。”

柳氏心下一阵高兴,应了声便往柴房跑去,见到了桌上一酒壶,拿起来轻轻的摇了摇,还剩了整半壶,将壶盖拿开,一阵酒香扑鼻而来,登时便有了几分的醉意,心道:“师傅好生活啊。”低声道,“师傅不让守夜时饮酒,往常自是不敢寻思,今日嘛,嘿嘿,少饮两杯想来也无事。”随手又端了一盘凉牛肉,笑嘻嘻啊出了柴房门。

来到凉亭,见师兄靠坐在石柱旁的围栏上,一动不动,便开口道:“师兄,今儿个咱们也快活一回。”几步跨到凉亭正中的石几上,将美酒牛肉放下,笑着斟了一杯,说道,“师哥,做弟弟的敬你一杯。”张氏不答,柳氏心中微一诧异,叫道,“张师哥~,师哥~!”走近一看,发现张氏埋着脸,一言不发,伸手一拍,“扑~”翻倒在地,其胸口有鲜血渗出,心里犹然一惊,“师哥,你……”

“铮~~”

“扑哧~”柳氏身子一软,亦是扑倒在了地上,合眼前,见得一个鬼魅的身影手持黑剑,飘然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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