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文惠原本好看的脸,彻底的垮了下来,一双眼睛似冰锥一样落在宝枝的身上。
孔氏看着女儿,又看向宝枝,你身边的两个大丫头一直跟着你,她们的心自然是向着你的,只是到底在郭府,姑父又发了话为了你好,你还在月子中,她们也是为了你好。
奴婢知错。宝枝不敢求情,只是磕头认错。
谢文惠扯开被子就要下床,被孔氏按了回去,你这孩子,正在月子里,拿自己的身体做玩笑,日后还想不想好了?落下了病,一辈子都要受着。
女儿伤了身子,与她当年生产时一样,日后再要子嗣也难,可到底还要好好护着,郭府不能只一个子嗣,要再生几个女儿才能站稳脚。
谢文惠甩开母亲的手,他们郭府欺人太甚。
明明当初郭客应下她的,为何突然之间变了?
这种赢了谢元娘的胜利感她享受了才几天,就突然之间从顶端滑了下来,又狠狠的给她一巴掌,告诉她她被耍了。
这样的事实谢文惠接受不了,去把大公子叫来,我有话要问他。
宝枝不敢不应,起身出去了。
孔氏在一旁劝着,你这孩子,现在怎么这么倔?现在是他做的不对,那么日后他就会更加忍心上你,你现在和他闹,只会把他推的更远,要学会适可而止。
谢文惠哪里会将这些话听进去,母亲先回去吧。
孔氏胸口就是一堵,好好好,我不管你,你就自己闹腾去吧。
说了这些气话,孔氏觉得女儿怎么也会低头,哪知人不但没有低头,还回道,我这也是跟母亲学的。
孔氏气的胸口都堵上了,最后话也没有多说,气的大步走了。
谢文惠闭上眼睛,在娘家的时候,她看到过太多母亲是怎么闹腾的,她现在不过是为郭府待她的不公要质问几声,母亲就让她忍着,那母亲当年可想过要忍一忍?
谢文惠低着头,哪怕不叫湛哥,便是小名她也要取湛哥。
她努力了这么久,算计了这么多,自己又在生死边缘走了一趟,就让她忍下?
她咽不下这口气。
郭客很快就来了,白间兮的事情过去了几天,白间兮也被徐府休了回了娘家,但是郭客被打之后,就一直在书房那边养伤,过来时还是被人抬过来的。
宝枝说你找我?郭客见到谢文惠确实没有什么底气。
当初他被白间兮看不上,最后谢文惠选择嫁给他,也算是让他找回一些面子,可最后他却因为帮了白间兮,站出这么多的事情。
业哥是怎么回事?你答应过我,儿子的名子由我来决定。谢文惠没有吵,只是直直的看着他。
郭客早就知道这事瞒不住,只是早一天晚一天的事,业哥是郭府的长孙,我应下你,咱们的第二个孩子名子由你取。
第二个?我这身子还能生第二个吗?若不是因为你,或许我还能指望上,你真不知道我这次身子伤成什么样吗?等第二个,也晚了。
谢文惠的话让郭客愧疚的不敢与她对视,你不想说点什么吗?还是觉得就这样了?
抱歉。郭客除了歉意,不知道要说什么。
好个抱歉,一句话就把一切可以推翻,可以不在乎。谢文惠讥笑出声,那就叫名小湛哥,这样总可以了吧?
其实她明白,闹起来也没有用,郭客说的没有错,儿子是郭府唯一的子嗣,名子不是她能决定的,她的不满已经表达出来,只能退而求其次。
不行,父亲说不能用湛这个字。
为什么?一直平静说话的谢文惠,终于忍不住尖叫出来,凭什么?一个小名都不让我取,给我一个理由。
最后一句话,几乎是咬牙切齿问出来的。
这是父亲做的决定,他还特意交代过,也让我和你说一下。言外之意,他也不敢多问。
他闹了这么大的事出来,哪里还有胆子问这个,不说话不被父亲骂就知足了。
谢文惠想到了另一种可能,是不是别人和父亲说了什么?
除了谢元娘还能有谁?
她曾去孔府显摆过,她就是想给谢元娘听呢,谢元娘一定也知道了,所以谢元娘阻止了这一切。
是的,只有这样才说的通。
只有顾远才有这样的能力,让公公能听之任之。
谢文惠的手紧紧的抓住了被子,她后悔了,后悔忍不住就去示威,若是她再忍一忍,等儿子生下来之后定了名子之后再去示威,一切就不一样了。
这样的后果,是他自己造成的,怨不得别人。
郭客这边不知道内情,听到她这么问,很不喜欢,郭府万没有到了给自己子嗣取名子还要看别人脸色的,这样的话你日后不要再说,让父亲母亲听了也会不高兴。
不高兴?那为何湛这个字不行?
不就是一个名子吗?你一定非要纠结这个吗?真闹不明白你到底怎么回事?这个字对你就那么重要吗?郭客也火了,嗓门也提了起来。
谢文惠同样回瞪着他,是,对我很重要,那是不是可以用了?
不行。郭客不想与她吵,深吸一口气,你好好养着吧。
语罢,转身就走,不多停留一刻。
谢文惠呆呆的坐在床上,无助又失望,心里却把谢元娘恨了个半死,真以为抢了这个就可以吗?
谢文惠冷笑,湛哥不可以用,那么衡哥呢?谢元娘想不到这一点吧?
这回,她还非要和谢元娘死扛到底。
谢文惠这边还没有出月子,顾府那边谢元娘动了胎气早产了,她也没有想到会提前这么久,而且等移到产房的时候,更是快的不到一个时辰,她就顺顺利利的把儿子生出来了。
顾老夫人一直守在屋里,怀里抱着孙子,欢喜的红了眼圈,看看,多好看的孩子,我就没看过这么好看的孩子,二郎今日去了庄子,可惜错过了,我已经让人去送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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