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还要从马凯来东京大闹蔡相府说起。
凤冠被盗，高衙内身死。
一次行动，马凯直接得罪了两位朝中权臣。
后果也很明显，当初刘三儿他们的死，也只是个开端。
当马凯回到这里后，大批前来感谢马凯的傻白甜群众，直接暴露了马凯的行踪。
那昔日的泼皮牛二，如今的恶霸马凯。
他居然在东京城还有亲戚，那怎么可能放过他们。
全程戒严，大肆抓捕姓牛的，这一片马凯生活过的地方，所有邻居全部被抓到了县衙。
就连本地的县官，也因为曾经放任牛二不管不问也被革职查办了。
人群中，牛老三左顾右盼，四周都是熟人，街坊邻居的。
“到底发生什么了？”
“不知道啊？
牛老三，不会又是牛二惹的祸吧？”
...
牛老三缩了缩脖子，小心翼翼道：“怎么可能，牛二...
他不在城里啊。”
说完这句话，他低头不敢说话了。
“我问你们，谁认识牛二！”
一听这句话，所有人都扭头看着牛老三。
后者慌了，一个劲儿的朝着四周摆手。
“别看我，看我干嘛？！”
人，这个时候下意识的举动，才是最恐怖的。
认识吗？
都认识。
可一旦牵扯到责任，他们只能找最近、最应该承担责任的那个人。
此时，牛老三无疑是官府最需要的那一位。
四周布满了衙役，看没人承认，有人冷笑一声，提着刀随便拉起一位。
“我问你，牛二是不起一个无恶不作的混蛋？”
那人急忙点头，“是是是，牛二他，他就是个混蛋啊！”
衙役点了点头，“放了。
下一个。”
说着，伸手把下一个拉了起来。
“我说，牛二就是个逮谁咬谁的疯狗，你说是不是。”
那人看了看四周，傻笑道：“是，您说的太对了。”
衙役松开他，挥手道：“放人。”
各种难听的话语加在了马凯的头上，什么衣冠禽兽，人中败类等等。
牛老三没敢抬头，一直低头听着。
终于，轮到他了。
“你！”
牛老三抬头，脸上露出一丝谄媚的笑容。
“大爷，您说。”
衙役点了点头，想了想开口道：“我说牛二欺男霸女，为祸一方。
你说对不对？”
牛老三对着四周尴尬的笑了笑，再怎么说，马凯也是他侄子。
这个时候，跟着所有人一起骂他的侄子，丢人吗？
真丢人。
可最起码，保命啊。
“是！”
衙役满意的笑了笑，“那我要是说他，奸淫掳掠，无恶不作，你说对不对？”
牛老三愣住了，尴尬道：“爷，每人不是只问一遍吗？”
衙役直接一巴掌打了过去，牛老三的脸都肿了。
“哪儿那么多废话，我问你，你就说是不是？”
牛老三捂着脸，他胆小怕事，标准的小民思想。
要不然以他和马凯的关系，早就上山享福去了。
“是是是，您说的太对了。
他牛二，就是个王八蛋！”
牛老三几乎是扯着喉咙吼出来的，衙役也被吓了一跳。
反手又是一巴掌，紧接着狠狠的两脚踹了上去。
“起来！”
衙役也来火了，巴掌不要钱似得往牛老三脸上抽。
“会不会做人？
会不会做事儿？！”
啪，啪啪，啪啪啪...
等他打完，牛老三脸都变形了。
所有人都抬头看着他们，牛老三的嘴脸流出鲜血，那双眼。呆滞的看着四周。
“跟老子喊，牛二，马凯就是个畜生，无恶不作的畜生。
喊！！！”
牛老三张了张嘴，鲜血从他嘴里流了出来。
“牛...牛...牛...”
实在说不出口了，他低下头，深深的吸了口气。
“牛二是你大爷！
你个龟孙！”
听到这句话，衙役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找死！”
说完就把刀抽了出来，“信不信老子一刀宰了你，说，牛二是你什么人？”
牛老三没说话，却开口笑了。
“你绝对认识马泼皮！”
衙役恶狠狠的说出这句话，牛老三笑的更开心了。
踢了脚旁边的人，他仰头道：“你，认识牛二吗？”
那人往旁边挪了挪，恐惧道：“他就是个泼皮，没毛的大虫。
我知道他没什么，关键你是他叔父，这...”
牛老三没理他，指着旁边的人道：“你呢？
你认不认识，你们大家都不认识是吧？
牛二啊牛二，亏你还想着报答这群白眼狼。
老子认识，你弄死我？”
这句话，他是喊出来的。
所有人心里闪过一个念头，何必呢？
好死不如赖活着啊！
可牛老三转身，看着已经拔刀的衙役道：“老子怕死，咋滴。
可他是我侄子，血浓于水你知...”
噗...
一刀下去，牛老三倒下了。
那衙役红着眼道：“谁还敢说认识牛二的？
只要你们诋毁他，骂他，咱们就不为难你们。
要是不说，这就是榜样！
还有吗！？”
问了一声，四周没有任何人敢开口。
带头的衙役冷笑一声，啐了口痰道：“混账玩意儿，良心才值几个钱，让你们骂一个土匪，居然还有人替他说话？
还有谁不怕死的？”
话音刚落，角落里，一个人影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
“我...
我认识。”
是那个老头，马凯最早来到这个世界，就是在他的床上。
看他站起来了，旁边有人悄悄的拉他裤腿。
毕竟那么大年纪了，逞什么能啊。
挥手打开拉他的人，老汉叹了口气道：“人老了，不中用了。
清清白白的来，我也想清清白白地走。
生不带来的，死我也不能带走。
那牛二的确不是好东西，可他已经改了。
他有恩于各位，难道，你们就打算这样昧着良心活下去？”
听到他的话，带头的衙役提刀走了过去。
“老东西，你是找死啊！”
老汉没理他，而是看着四周道：“乡亲们，别忘了，你们之前还打算去感谢牛二来着。”
刀从他胸口穿了过去，老汉看了看，伸手扶住了衙役的肩膀。
“年轻人，做事儿，别做太绝了。”
刀出，溅起满天血花。
老头往后退了两步，摇头道：“人呐！
人呐！！！”
说完，整个人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所有人都动容了，可潜意识里，他们都知道。
这，真的只是榜样。
沉默之后，人群，纷纷低下了头。
“不认识，我真的不认识牛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