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府。
苏瑶回去后就叫丫鬟把门给关上了,谁也不许进。
她怔怔地坐在奁台前,看着镜中的自己。
脑海中一遍遍回想起方才的事。
陆霁竟然把她当成了丫鬟!
苏瑶的眼泪倏地就下来了,她忍不住尖叫出声。
苏瑶觉得难堪极了,她现在谁也不想见,只能疯了一样地砸屋里的东西。
听见那些清脆的响声,她才觉得好受些。
徐氏站在外面,她担心地道:“瑶瑶,你快些把门打开!”
“你千万小心些,别伤到了自己啊,”徐氏急道。
见屋里没有回应,徐氏又劝道:“瑶瑶,你别难过,今天侯爷错认了你,只是偶然而已,都怪他们府里的丫鬟穿青色的衣裙!”
靖远侯府的丫鬟按着品级穿各色的衣裳,雪柳等伺候苏桃的丫鬟俱都穿着青色的衣裙。
苏瑶今儿又特意穿了莲青色的衣裙,和她们站在一起就有些相像。
徐氏也自认自家女儿容色不错,不会被错认的。
想来是陆霁人多事忙,没有注意到这些,而且苏瑶又是个生面孔,陆霁自然就往丫鬟里面去想了。
屋里的苏瑶听着徐氏的话渐渐冷静了下来。
是了,定是如此。
今天是她与陆霁第一次见面,她又和丫鬟们穿着颜色相近的衣裳,这才会被错认的。
这么想着,苏瑶才感觉自己渐渐活了过来。
又过了一会儿,苏瑶把门打开。
见苏瑶完好无损,身上一点儿伤也没受,徐氏这才松了口气。
徐氏抱住苏瑶:“瑶瑶,你真是吓坏娘了,下次你可不能如此了。”
苏瑶这会儿也冷静下来了:“嗯,女儿知道了。”
苏瑶半垂着眼睛,她恨恨地想,都是苏桃叫丫鬟穿青色的衣裙,都怪苏桃!
苏瑶从徐氏怀里起来,她叫来丫鬟:“拿把剪子过来。”
丫鬟有些纳闷:“姑娘……”
“我要把这身衣裳给剪了!”
“是,奴婢这就去拿。”
拿过剪子后,苏瑶就泄气一般地划破了衣裳,将衣裳剪的七零八落的。
苏瑶这才觉得胸口的郁气出去了。
苏瑶咬紧嘴唇,以后她再也不穿青色的衣裙了!
…
安抚完苏瑶,徐氏才回正屋。
她回去的时候苏父也回来了,苏父一见到徐氏就问:“今天如何?”
听到苏父这话,徐氏就叹了口气:“可别提了。”徐氏把今天下午的事原原本本地,和苏父说了一遍。
依徐氏看来,陆霁连正眼看她们一下都没有,更别说叫岳母了。
就像苏桃说的,只怕他们沾不上光。
苏父听完后也愣了一下。
犹如浑身被一桶冷水浇了一般,一下就回过味儿来了。
是啊,他们苏府想沾光,也要看人家陆霁愿不愿意伸手啊。
是他们想的太过简单了,以为凭着苏桃就能无忧了。
可实际上连苏桃都没站稳脚跟呢。
看来一切只能慢慢来了。
苏父长叹了一口气。
…
靖远侯府。
天头已经大亮了,苏桃正坐在奁台前由着丫鬟们梳妆。
苏桃催促丫鬟道:“快些,随便收拾一下就好了。”
那边陆霁道:“无妨,不着急。”
苏桃抿着唇瓣,她不想让陆霁多等,都怪她起太晚了!
这府里没有什么长辈,陆霁也从不说什么,基本就是苏桃说了算。
故而苏桃这几天都起的有些晚。
苏桃心道明天她一定起早些,至少别叫陆霁都练完一遍武了,还在等她。
陆霁有晨练的习惯,每天早晨起来后都会在庭院里练一遍武。
然后再回屋里换衣裳洗漱,顺道等苏桃梳妆。
不过他倒不觉得不耐烦,陪着苏桃梳妆倒也颇有趣。
房嬷嬷就站在一旁,眼观鼻鼻观心。
早些年她虽在宫里伺候主子,但也没少听过陆霁的大名。
房嬷嬷怎么也想不到,陆霁还有等妻子梳妆的一天。
若是叫外人知道的话,只怕都要跌破眼睛。
正寻思着,苏桃也打扮好了。
房嬷嬷扶着苏桃起来,然后就发现苏桃的两侧耳朵上空空荡荡的,没有带耳坠。
再仔细看,两侧的耳垂上竟然没有耳洞。
房嬷嬷不由惊讶:“夫人,你怎么没有穿耳洞?”
依着大周的习俗,女子基本都是在幼时就打耳洞的。
若是幼时没穿耳洞,在成亲前也会由喜婆帮着穿了耳洞。
意味着即将嫁人,为丈夫穿了耳洞。
可苏桃怎么会没有耳洞?
听了房嬷嬷的话,苏桃下意识抬手摸了摸耳垂,然后道:“我幼时身子弱,总是生病,就没穿耳洞。”这倒是真的。
原身和她一样,小时候体弱多病,就像是小奶猫似的。
这样的身子,自然不敢轻易给穿耳洞,故而原身一直没有耳洞。
房嬷嬷恍然,怪不得。
她想起苏桃是被嫁过来冲喜的,想来定是冲喜时太过匆忙,也没人注意这些,这才没有穿耳洞。
房嬷嬷就道:“夫人,不然奴婢等会儿帮你穿耳洞?”
不管怎么说,已经成亲了的夫人,总是要戴耳饰的。
尤其苏桃身为侯夫人,乃是高门大户的夫人,更是如此。
苏桃怔了一下,然后道:“也好。”
房嬷嬷说的是,耳洞是必须穿的,既然如此,不如早点穿了好。
再者说了,她也挺喜欢戴耳饰的。
只不过想来穿耳洞时会有点儿疼,不过只要忍一忍就好了。
说完耳洞的事,苏桃走到陆霁身前:“夫君,我们吃早膳去吧。”
陆霁点头:“好。”
饭桌上,陆霁不可避免地看向苏桃的耳垂。
依他所看,苏桃已经生的很好了,倒不是必须穿耳洞戴耳饰。
故而陆霁道:“若是你不喜欢,或是觉得疼,就别穿耳洞了。”
他陆霁的夫人,也不必那么遵守那些说法。
“没有,我还挺想戴耳坠的,”苏桃道。
她没有不愿意,哪个女子不爱美,她还是很喜欢戴好看的首饰的。
陆霁喝了一口粥:“那就好。”
她愿意就好。
吃过早膳,俩人消了消食,然后就回了正屋。
陆霁现在大病初愈,需要忙的并不多,每天都有很长的时间在家里休息。
苏桃则是坐在一旁理一下府中的事务。
每每看到账本的时候,苏桃都忍不住感慨陆霁真的很有钱。
房嬷嬷做事雷厉风行,说要给苏桃穿耳洞,马上就把东西给准备好了。
这时候穿耳洞很简单,就是用烧红的银针,往两侧耳垂上一扎就是。
苏桃看着那长长的银针,不由得咽了咽口水。
这……应该不会很疼吧。
陆霁看出了苏桃的害怕,他上前握住了苏桃的手。
苏桃看着陆霁,心头生出勇气来。
陆霁受了那么多的伤都没事,她不过是扎个耳洞有什么好怕的,再疼能疼到哪里去。
苏桃闭上了眼睛,视死如归地道:“来吧!”
结果看着走近的房嬷嬷,苏桃还是忍不住闭上了眼睛。房嬷嬷失笑。
她心道苏桃还跟个爱娇的小姑娘似的,一点儿也不像是成了亲的妇人。
不过看着正握着苏桃的手的陆霁,房嬷嬷心道真是这就是人各有命了。
苏桃虽然爱娇,但有人宠着。
房嬷嬷先拿了两颗豆子放在苏桃的耳垂上,慢慢轻柔:“夫人放心,不疼的,一下就过去了。”
房嬷嬷慢慢磨着,一点点加力,苏桃觉得两侧的耳垂有些酥酥麻麻的。
正在这时,两根烧热的银针穿了过去。
一阵疼痛传来,苏桃的眉头轻蹙,她咬紧了唇瓣。
陆霁也跟着皱紧了眉头。
不知为什么,明明之前他受过那么多伤,伤的都那么严重,他都没怎么觉得疼。
可现在看着苏桃蹙着眉的样子,他忽然也觉得有些疼。
仿佛被人用针刺到了心尖上一样。
血滴一下就涌出来了,雪柳连忙拿过干净的帕子止血。
等血止住后,房嬷嬷又拿过茶叶梗穿过耳洞。
茶叶梗有清凉去热的作用,这时候用茶叶梗最好了。
“好了,夫人睁开眼吧,”房嬷嬷道。
苏桃轻抽了一口气:“这就好了?”
确实,只疼了那么一下,还算可以忍受。
房嬷嬷点头:“夫人放心,这便好了,日后只要注意些就好,过些日子,等耳洞长的差不多了,就能戴耳饰了。”
苏桃点头:“嗯。”
她接着转过头照镜子,镜中两侧耳垂上俱都穿着细细的茶叶梗。
看得出来,房嬷嬷的手艺很好,两侧的耳洞非常对称。
想着日后可以带漂亮的耳饰,苏桃不由点了点头。
陆霁也看出苏桃很满意。
他刚要说话,梁元就进来了。
梁元先是向陆霁和苏桃见礼,然后才走到陆霁身边,附在陆霁耳边说了几句话。
陆霁听完后看向苏桃:“等会儿我有事要出府一趟,晚上可能回来的有些晚,若是太晚的话,你就先睡了吧。”
“好,夫君,”苏桃道。
苏桃知道,陆霁这是有事要忙了。
和苏桃交代完,陆霁便出府了。
…
陆霁现在要忙的,主要是北境的事。
他在外面见了几个心腹,等见完后天色已经晚了。
陆霁回府的时候,府里各处已经点上了灯笼。
陆霁径直往正屋走。一旁的小路上有两个小丫鬟正在说笑,声音恰好传到陆霁这里来。
其中一个丫鬟道:“你知道吗,夫人到现在才穿耳洞。”
另一个有些惊讶:“真的吗?”
“那可不,给房嬷嬷找银针的就是我。”
“想来定是夫人冲喜时太过匆忙,这才忘记了这事。”
“应当是,”小丫鬟说着摸了摸自己的耳垂,“我也没穿耳洞呢,打算成亲前再穿,也不知道未来夫君会送我什么样的耳饰?”
“你知不知羞,还没嫁人呢,就想起这事来了?”
“那怎么了,你难道不想吗?”
两个小丫鬟的对话,陆霁一字不落地听到了。
听这两个丫鬟的话,似乎还有成亲前,丈夫送给妻子耳饰这样的习俗?
陆霁问梁元:“你可知道这习俗?”
梁元点头:“是有这么一回事。”
说是小娘子幼时没穿耳洞的话,在成亲前会穿耳洞,意味着即将嫁人,未来夫君也会给她们送耳饰。
陆霁倒是不知道有这么回事。
主要是他幼时一直被圈在府里,稍微大了些后又投身军营,相处的多是那些兵将,自然不知道这些女眷闺中的事。
陆霁想起上午穿耳洞时的苏桃,半晌,他才抬步往屋里走。
屋内,苏桃已经洗漱完换好了衣裳。
她正在抹香膏。
一边抹,苏桃一边想陆霁什么时候才回来。
毕竟他才好不久,不能太晚睡,这样对身子也不好。
正寻思着,陆霁进了屋。
苏桃侧过头看陆霁:“夫君,你回来了。”
陆霁点头:“嗯。”
苏桃正好也抹完了,就上前:“那你先去洗沐吧,我已经叫下人烧好水了。”
“好,”陆霁道。
陆霁听苏桃的,先去洗沐。
陆霁洗沐一向比苏桃快,等他回来的时候,苏桃也才上榻不久。
陆霁走到榻边,他发现苏桃正倚在软枕上看书,一副很认真的模样,就问道:“看多少了?”
苏桃每天除了理事外,还会空出不少时间。
为了打发时间,苏桃便时常拿过陆霁的书看。
陆霁经常看到苏桃看他的书。
苏桃闻言不由得有些讪讪,她心虚地道:“看了不少了。”
苏桃其实压根没看几页。
这府里的书多半是陆霁的藏书,陆霁看的又都是些所谓的经史子集。
陆霁的这些书,内容要么太高深,要么又有些枯燥,她都看不大进去。她每次看一会儿脑袋就会打结。
再多看一会儿就觉得很困。
不过府里实在是没有旁的,能够打发时间的玩意儿了,苏桃只好继续看陆霁的书。
尤其是每晚入睡前,看这书就当是催眠了。
陆霁自是看出了苏桃的心虚,他失笑道:“嗯,现在天色也不早了,咱们睡吧。”
苏桃连忙把书递给陆霁,让他拿到一旁的案几上:“好。”
这个话题可算结束了!
陆霁把书放好,刚要吹熄蜡烛的时候,他的动作却忽然顿住了。
陆霁想了片刻,然后拿起烛台,走到榻边上。
苏桃有些不解,陆霁这是要做什么,还拿着烛台过来,难不成有什么东西看不大清吗?
接着就听陆霁道:“我看看你的耳垂如何了,现在还疼吗?”
他想看看苏桃的耳垂恢复的如何了。
苏桃恍然,原来如此。
她侧过脸,把耳朵露出来:“还好,基本不疼了。”
就是刚开始扎的时候有点儿疼,这一天下来已经不怎么疼了。
陆霁把烛台凑近。
昏黄的烛火映在苏桃的半侧脸上,她白皙的耳垂像是染上了一层光晕似的。
陆霁仔细看了看,见苏桃的耳垂没有发红发肿,就放下了心。
“好了,这回咱们睡吧。”
…
翌日一早,又到了该上朝的日子了。
陆霁穿好朝服后就往皇宫去。
上朝花费了将近一上午的时间,用过午膳后,陆霁又忙着处理手头的事。
等所有杂事都处理的差不多的时候,天色已经有些暗了。
梁元连忙叫车夫套好马车,然后叫车夫往靖远侯府驶去。
靖远侯府和皇宫离的很近,不过来回间也要穿过几道街巷。
马车里,陆霁听着外面摊贩的叫喊声,忽然开口道:“停车。”
梁元有些惊讶,他连忙让马车停下,然后走到车窗旁:“侯爷,怎么了,可是有什么事吗?”
寻常时候都是直接回府的啊。
陆霁看着梁元,问他:“你知道京城里哪家首饰铺子卖的最好吗?”
陆霁说完后,梁元愣了好一会儿还没回过神儿来。
这还是他家侯爷吗?
他家侯爷口中竟然提起了首饰铺子?
他是不是听错了。
见梁元半晌没有回应,陆霁眉梢轻挑:“不知道?”梁元连忙摇头,把那些胡思乱想的念头从脑海中抛出去:“千金阁,属下听说这千金阁的首饰卖的最好,最受京城姑娘家的喜欢。”
“嗯,那就去千金阁。”
“是。”
梁元吩咐车夫转道往千金阁而去。
路上,梁元还没回过神儿来。
他们侯爷这是要去千金阁?
去买女儿家用的东西?
梁元一想,侯爷指定是想给夫人买首饰。
他们侯爷什么时候做过这种事啊,平时都没多看过那些小娘子一眼。
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
他们侯爷现在可真是惦记着夫人啊。
感慨了一路,到了千金阁后,梁元随着陆霁往铺子里走。
千金阁的生意很好,是京城里最大的首饰铺子,人来人往的。
掌柜的也早练就了一双火眼金睛,最会辨识那些有钱的客人。
当掌柜的看到陆霁后,眼睛就是一亮。
寻常来店里的都是些女客,男客相对较少。
不过男客一般不会太挑剔,相中什么就买。
尤其来人衣裳华贵,一看就知道是个极有钱的。
这样的客人,掌柜的自是要亲自招待,恨不得使出十二分的力气。
掌柜的连忙上前:“这位客人,您想买什么首饰?”
“耳饰,”陆霁开口道。
梁元听到陆霁的回答,一下就想起了昨晚上那两个小丫鬟的对话。
怪不得他们侯爷要来铺子,原来是想给夫人送耳饰啊。
掌柜的点头:“我家的耳饰可多了,您随我进包厢里细看一下。”
尊贵的客人,自是有专门的包厢。
进了包厢后,掌柜的就说开了:“耳饰的种类的可多着呢,有耳坠,有耳环,有耳珰,您看您要哪种样式?”
陆霁倒是没想到这里面有这么多门道。
这些年来,他从没关注过这些,可以说一点儿也不了解,故而道:“你都拿进来些。”
“好,”掌柜的笑容满面地道,这种不懂行的客人最好了。
很快,案几上就摆满了耳饰。
掌柜的打量着陆霁道:“这位大人,您是想买给您妻子的吧?”
陆霁的动作一顿,然后才微不可查地点了下头。
果然是买给妻子的,掌柜的心道他没猜错,他又问陆霁:“那您妻子喜欢什么样式的耳饰?”
陆霁眉头轻拧。
他也不知道苏桃喜欢什么样式的。掌柜的一看就知道陆霁也不清楚,他陆霁详细介绍起来:“这是红珊瑚的,这是赤金缠珠的,这是垂金流苏翡翠的……”
掌柜的介绍了半天,也不见陆霁有什么反应。
他猜着陆霁应当是不习惯听别人讲这些,想自己挑,故而闭上了嘴:“客人您自己选。”
看着满满一案几的耳饰,陆霁觉得有些眼花缭乱。
突然,他看到了其中一副耳坠:“这个拿起来我看看。”
掌柜的顺着陆霁的视线看过去,只见那是一对玉兔捣药的耳坠,他连忙道:“客人您眼光可真好。”
陆霁没有听掌柜的絮絮叨叨,他拿起手中的耳坠细看起来。
这耳坠是玉兔捣药的形式,白玉雕成的玉兔站立着,前肢持杵,做捣药状,玉兔的脚下还有一片用金镶宝石制成的祥云。
生动又好看。
陆霁一看到这耳坠就想起了苏桃,尤其是苏桃的那双眼睛。
顾盼之间充满了灵气和狡黠,很像小兔子。
他觉得这耳坠一定很适合苏桃。
陆霁道:“包起来吧。”
掌柜的一下就笑了,这种客人最好了,直接就买,连价钱都不问。
掌柜的一边包首饰一边道:“客人您的眼光真好,这耳坠是我们千金阁新出的款式,独此一家,而且您放心,这耳坠只有一对,绝不会和别人撞了。”
他们千金阁为什么这么受欢迎,就是因为有些首饰只卖一副,绝对不会和别人撞款。
更重要的是,这耳坠极贵,掌柜的脸上的笑止都止不住。
包好首饰后,陆霁转身出了铺子。
…
正屋。
雪柳对苏桃道:“夫人,膳房说菜已经好了,丫鬟们正摆膳呢。”
苏桃点头,她心道陆霁怎么还没回来。
若是往天这个时辰,陆霁早回来了,难不成是有什么事耽搁了?
正寻思着,陆霁回来了。
苏桃迎上前:“夫君,你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晚,可是有什么事要忙?”
陆霁的动作一顿,然后道:“没什么,咱们用膳吧。”
苏桃:“好。”
用过膳后,俩人一起在院子里走了会儿,然后才回到屋里。
现在天气越发凉了,苏桃一进屋就捂住了耳朵,她心道看来日后再出门的话得戴帽子了。
等身上的寒意退下去,苏桃换上了一身轻薄的衣裙。
刚换好衣裳,陆霁就进来了。
苏桃一看,陆霁手里好像还拿着一个黑漆描金的匣子。
苏桃有些疑惑,陆霁大晚上的会拿什么东西进来啊。
难不成是很重要的东西?
会不会和皇上有关?苏桃越想越紧张,她看着陆霁手里的匣子:“夫君,这是什么?”
主要是陆霁平日里说的都是些重要的事,苏桃也就一直往这边想。
陆霁看着苏桃清澈如水的眼睛,忽然不知道该怎么说。
他活了二十余年,头一次有这种手足无措的感觉。
半晌,陆霁才道:“打开看看。”
苏桃接过匣子,疑惑地打开,然后就看到了匣子里玉兔捣药的耳坠。
苏桃的第一反应是,怎么会是耳坠。
紧接着,苏桃就觉得,这耳坠好漂亮!
这耳坠正是她最喜欢的样式,又可爱又精致。
苏桃看着匣子里的耳坠,又想起她才打的耳洞。
所以说,这是陆霁想要送她的?
苏桃抬眼,漂亮的眼睛轻眨:“夫君,这是你想送我的?”
陆霁点头:“嗯。”
苏桃没想到陆霁竟然还记挂着这事,特意买了耳坠送给她。
苏桃眉眼弯弯:“谢谢夫君,我很喜欢。”
是真的很喜欢。
陆霁没说话,他想苏桃喜欢就好。
得了这样好看的首饰,苏桃当然想第一时间戴上试试。
然后苏桃就想起了一个问题:“这个贵吗?”
陆霁一怔,然后道:“不贵。”
苏桃有些不相信。
原身早些年也富贵过,自是能看出来这耳坠价值不菲。
可于陆霁而言,这可能真的不贵。
苏桃心道她可送不起同样的回礼啊。
不过陆霁有这样的心意已经很好了,她要是拒绝的话难免有些扫兴。
苏桃想,以后她一定要好好照顾陆霁,帮助陆霁,好回报陆霁。
苏桃坐到奁台前,打算戴上这耳坠试试。
只不过她的耳洞里还穿着茶叶梗,这样戴就有些不方便。
“夫君,你帮我戴一下试试。”
“……好。”
陆霁从未帮女人戴过首饰,他生怕碰疼了苏桃。
他小心翼翼地把茶叶梗取下来,然后才试着戴耳坠。
苏桃的耳垂很白,这样碰上去就像是在摸一块嫩豆腐一样,陆霁生怕把她的耳垂捏红。
陆霁练武这么些年,都没有过这样紧张的时候。
等帮苏桃戴好耳坠后,陆霁的额上竟然泛了汗。陆霁的声音有些低:“好了。”
苏桃连忙照镜子,她晃了晃脑袋,两侧的耳坠随着她的动作而轻晃。
昏黄的烛光映在耳坠上,白玉上的光晕投到苏桃的脸颊上。
有一种珠玉生辉的感觉。
真的很好看。
苏桃的眼睛一下就亮了。
没想到陆霁这么会挑首饰,太适合了。
苏桃臭美了好一会儿。
陆霁道:“先把耳坠摘下来吧,等耳洞彻底好了再戴上。”
先前房嬷嬷说了,刚穿耳洞的前几天得小心些,不能戴太重的耳饰,要不然会伤到耳朵。
戴了这么一会儿试看,也差不多了。
苏桃点头:“好。”
有了戴耳坠的经验,取下来就简单多了。
陆霁很顺利就把耳坠摘下来,然后把耳坠放到了匣子里。
陆霁问苏桃:“怎么样,耳朵疼吗?”
苏桃摇头:“不疼。”
陆霁的动作那么轻,一点儿也不疼。
苏桃看了看匣子里的耳坠,又看了眼陆霁。
总而言之,“谢谢你,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