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完亲回来,木蓝又在木家多住了两日,几个孩子也跟木家的孩子玩得开心,每天不是打弹弓,就是捉蟋蟀。木老爹让木蓝做了酱肉给他尝,尝过之后摇着头说,“味道不对。”他做了一辈子的酱肉,尝一尝就能品出来里头各种调料的配比,发现这配比没按他当初教的来。
木蓝说,“卖吃食,口味也要因地制宜,正源县的口味跟这里相比,要淡些。这酱肉卖得不错,就说明合了众人的口味。不过,我觉得还有改进的余地,我也正琢磨着呢。”
木老爹也是个疼女儿的,从小就没对闺女说过什么重话。他听木兰这么说,叹了一口气,“罢了,反正你也没挂咱们木家的招牌,这味儿变了,也不算砸了咱家的招牌。”
黄惠兰带着木蓝上她那酒楼看。酒楼是两间铺子打通的,又有上下两层,不算小。但到了晚上吃饭的时候,里头满满当当坐满了人,难得有张空桌子。看样子,黄惠兰把这里经营得相当不错。
“走,我给你在楼上留了个雅间,你尝尝咱们酒楼的饭菜,味道怎么样。”黄惠兰笑着带她上了二楼。
雅间里的装修,与这个年代大多数的酒楼没什么两样,墙上挂着字画,桌上摆着瓷瓶,正中是一张八仙桌。
黄惠兰让人送来几样招牌菜。木蓝一一尝过,觉得味道确实不错。
“这厨子你是从哪请来的?”
黄惠兰笑了,问她,“你就说,味道如何吧?”
“味道不错。”木蓝点了点头,“就是有几样菜看着精致,不像是本地菜。”清和县当地的菜,做法粗犷,调料下得也重,但这桌上的菜,有几样不管是摆盘,还是味道,都不太像当地的菜肴。
“说来也是巧,我娘家的表叔原先是在宫里做过御厨的,后来朝廷没了,他也就回了乡养老。他原本年纪大了,好几家大的酒楼请他都没请动。但我家和他家有亲,我爹和他交情也不错,再加上我许诺给他分红,他这才答应来这里掌勺,再带个徒弟出来。这酒楼刚开始做的时候,也不容易,现在总算是有了起色。”
两个人一边吃着菜,黄惠兰又说起了木绣云的婚事。“闺女出嫁前,我忙着替她准备嫁妆,不觉得有什么。但等到真的嫁去了别人家,我这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滋味,总觉得空落落的。”
木蓝劝她,反正离得也不远,想了就去看。
黄惠兰点点头,“说的也是,就隔着几条街,走路就到。”
木蓝在木家住了三天,就要带着孩子们回去了。一来是惦记着自己的酱肉铺子,二来
本章未完,请点击继续阅读!第1页/共3页是根生想他娘了。根生刚来的时候还好,又是跟着送亲,又是和同龄的孩子一块儿玩,高高兴兴地没怎么想家。但他毕竟还小,又是第一回离开他娘,过了两天,就想他娘了,又觉得别人家再好,始终比不过自家家里自在。他又不好意思跟人说,是阿宝晚上听到他说梦话叫娘,又从梦里哭醒了。阿宝第二天拿这件事笑话他,木蓝听到了,和阿宝说,根生这是想家了,不许笑他。
木老太见木蓝要回去,又要塞些钱给她。这回,因为已经分了家,木老太不再怕老二家的刘香香知道了有意见,也没有避着人,拉着木蓝的手说,“这钱你拿着。我知道开铺子也不容易,你手头紧的时候拿着周转。”木老太从小就最偏疼女儿,如今见几个儿子的日子都过得不错,又都在自己身边,唯独女儿一个人在外地,日子过得不容易,她这心里就总惦记着,放心不下闺女。
木蓝还是跟上回一样不肯收下。
木老太见她不肯拿,也没再坚持,又从箱子里翻出了两件新棉袄,说是已经是秋天了,过段日子入冬了,天就变冷了。“这两件袄子,用的料子颜色都是你平日里喜欢的,里头的棉花也是新棉花,穿着暖和。”
木蓝这次没有拒绝,接过了棉袄,拿在手里有些沉。这两件棉袄,一件是水红色的,一件是葱绿色的,不是她喜欢的颜色。但她依旧把这两件棉袄郑重拿包袱包了起来,抱在了手上。
黄惠兰给木蓝雇了辆回去的驴车,又往上面装了不少的东西。有米面粮油,也有柿子核桃,“这些都是今年下来的新核桃,你带回去给几个孩子吃。对了,给妹夫也尝尝。这柿子吃不完的,你就做成柿饼,到了冬天还能吃。”说着又叮嘱她,“酒楼生意忙,我不能常去看你了,有什么事,就给我稍信。”
阿宝根生和春生三个,在一旁嘀嘀咕咕不知道在商量些什么。在一起玩了几天,根生和春生也玩得熟了,春生说:“根生哥,你下回放假了还来我家玩,到时候咱们再一起打弹弓。”
他说着,把手上拿着的弹弓递给了根生,这是他自己做的弹弓里最喜欢的一个。“送给你了,你回去好好练练,等下次来了,咱们再比试比试。”
木蓝带着几个孩子上了驴车。来的时候,几个孩子一路上都兴奋地看着山路边的花花草草,没想到在舅舅家玩了几天了,回去的路上,他们仍不觉得累,一路上还是坐在驴车上好奇地四处看。“快看,天上那朵云的形状,像不像只绵羊?”巧灵指着天上的云问。过了一会儿又指着另一朵云说,“那个像鸡腿。”
说
本章未完,请点击继续阅读!第2页/共3页到鸡腿,几个孩子都觉得饿了。木蓝拿出了临走前黄惠兰给路上带的干粮。她打开几层纸包着的烧鸡,撕下了鸡腿、鸡翅,几个人分着吃了。剩下没吃完的,晚上留着做鸡丝面。
“这烧鸡真好吃。”根生说,“不过,我有点想吃我娘做的面条了。”根生这几日在阿宝舅舅家吃得好,吃肉吃多了,就想念起家里的粗茶淡饭了。不知道为什么,他此刻最想吃的,还是他娘做的清汤面条,切得细细的,再往清汤里撒上一点葱花,热气腾腾地端上桌,吃一口,那滋味
……想到这里,他忍不住悄悄咽了下口水。
“急什么?”阿宝说,“这还不容易?等晚上到家了,让你娘给你擀碗面条吃,不就行了。”
驴车晃晃悠悠地回到正源县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时分了。天边的晚霞,像火烧一样,红彤彤的。北街上摆摊的人,都忙着收摊了。路上的行人,也都步履匆匆赶着回家吃饭。
驴车快到柳树巷口的时候,路边有几个站着闲聊的人,对着他们坐的驴车指指点点的,这气氛让木蓝觉得有种说不出来的反常,哪里不对劲,她也说不出来,但就是总觉得跟平时不一样。还没走到柳树巷口,有个住在巷子里的邻居见了他们,冲木蓝他们喊道,“你们总算回来了!”接着看了眼根生,叹了一口气,有些欲言又止。
“怎么了?”木蓝问。她不知道这个人为什么没来由地看到他们回来,突然这么说。也不知道为什么,他要对着根生叹气。木蓝心里突然不安起来。她遇事向来冷静沉着,但刚才那人的话,让她不得不多想。她不着痕迹看了眼身旁的根生,对巧心说,“你们先在驴车上等我,都别下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