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长龙一死,方天镖局士气大振。
“二公子威武!”
反观黑罴寨的山匪们,则士气大跌,一瞬间失去了主心骨。
没有寨主的寨子就是一盘散沙,尽管二当家的站出来主持局面,但依旧难改乱象。
黑罴寨本就是姜长龙一只手操持起来的,只可惜姜长龙还没有发挥出自己的作战才能以及战斗实力,甚至连收服的那一头五阶黑罴还没有派出用场,就两只脚进了黄泉路,对于幕后黑手而言,显然是一件可惜的事情。
随着方旗与火女郎的加入,还有于德鑫的英明指导,很快上百号镖师便将上千山匪杀得溃不成军,纷纷丢盔卸甲而逃。
只是好不容易逃入山中的山匪,才刚进山林就莫名其妙被一股无名的气机轰碎了脑袋。
一颗颗脑袋自方天镖局百号镖师的眼前西瓜一般爆开,这般视觉上的冲击力,令所有人的瞳孔都微微缩了起来。
方天镖局的镖师们虽说见多识广,但也很少见到如此诡谲的现象,仿佛山林中有一把看不见的刀在收割人头。
那是黑白无常的索命刀吗?
显然不是,因为山匪们不仅进入山林中会被无名的气机割去脑袋,有些想要往回逃窜的山匪依旧会被割掉脑袋。
这奇诡的一幕,令方天镖局的镖师们不寒而栗。
陈常惺皱着眉头施展出了神魂领域,却什么也看不到,山林中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影。
到底是什么级别的高手?
无法离开黑罴岭的陈常惺有些心头惴惴。
这件事情本与他无关,若是死在这个地方,实在太不值得了,更何况现在的他身上拥有太多宝贝,就算重新来过,那些宝贝也找不回来了。
他不想死在这里,更不想死得太憋屈。
陈常惺稍稍退后了一步,与站在驴旁的付允晰一样缩在队伍最后面,显得毫不起眼。
在陈常惺身旁,有两辆马车。
两辆马车生得一模一样,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不仅黑色的车厢、车辕、车轱辘一模一样,甚至连拉车的骏马都一模一样,全都是二阶银狐驹。
如果非要说哪里不同,那就只有一点不同。
这一点不同是因为陈常惺左边的马车前,有一个女人。
她手持看不出品阶的宝剑,气势凌人,面如冰霜,虽然秀美无比,却冷得拒人于千里之外。
她穿着护卫服,虽然进行了更改,但陈常惺还是看得出,这护卫服中的很多细节都与宫廷有关。
谁不知道,宫廷是规矩最多的地方,连衣服上的绣花与针线都有讲究。
陈常惺前世是北极天域之主,这一点还是看得出的。
陈常惺看了看侍女身旁的那辆马车,皱了皱眉。
这侍女与宫廷有关,那么车中人呢?
车中人,又是什么人?
就在陈常惺凝神思考的时候,一道恐怖的气机忽然从天而降!
“轰!”
陈常惺几乎没有反应过来,这道从天而降的气机就重重地落到了陈常惺左面的马车顶子上!
一声巨响,漆黑如墨的马车登时炸裂开来,分崩离析成无数残渣木屑!
陈常惺更是被这忽然爆发而出的气流轰飞了出去,直接砸进了右边那辆马车里。
这一瞬间,陈常惺的脑袋是蒙的,但当他反应过来之后,则倒吸了一口冷气!他彻底明白,那驱使姜长龙的幕后黑手,不是冲着所谓的财富镖来的,为的就是灭掉方天镖局押送的人镖啊!
方天镖局保护的必然是人!
只是如果那人真的坐在左边那辆马车里,那道威能恐怖的气机不仅轰碎了马车,岂非也将那人轰碎成了渣?已灰飞烟灭?
就在陈常惺一边咧嘴感受疼痛,一边思绪如飞的时候,一道清冷如空山玉碎凤凰叫的声音响了起来。
“坐我腿上舒服吗?”
陈常惺整个人都吓得从地上弹了起来,但却撞到了木头顶子,痛叫一声,揉起了脑袋。
他身体如下品法宝,脑袋虽不会被木头撞破,但毕竟会痛。
陈常惺一边揉着脑袋,一边向声音的源头看了过去,然后就看到一张脸。
一张高贵得仿佛天下尊贵共十斗她独占八斗的脸面。
高贵,典雅,大方,美丽。
一瞬间,所有的美好词汇涌上陈常惺的心头。
她清冷不如白衣,美丽不如付允晰,但却同时拥有这二人的特点。
陈常惺愣了愣,但很快就反应了过来。
他的大脑运转飞速。
气质这般独特尊贵的人,应该便是方天镖局这次要保护的人。
他们很聪明,让那侍女守在另外一辆马车前,就是为了误导那些人!
这位被保护的“镖”,实际上没有坐在那被轰碎的马车里,而是坐在陈常惺此刻所在的马车里。
这个想法显然有用得很,否则刚才那道蓄势已久的气机,她怎么躲?
在不能使用法宝神器护体的情况下,她几乎必死无疑!
陈常惺的眼睛越来越清明,仿佛是看透了一切,看着面前这位被保护的“镖”,眼神里也透出了一股玩味。
陈常惺从她的腿上站起,看了看右手边那个被自己撞碎的窗子,目光又变得有些尴尬。
“蹲下。”
空灵的声音再次响起。
陈常惺先是一怔,但很快就反应过来并向前扑去!
“咻!”
一道气机登时刺破车厢,从陈常惺前一刻站立的地方掠过,刺破了车厢另一面,呼啸而去。
显然陈常惺在马车里闹出的动静,引起了那些隐藏暗处之人的注意。随着陈常惺屏住呼吸安静下来,马车临时面临的危机也仿佛散了去。
“你想怎么死?”
空灵声音响起。
陈常惺猛地一怔,接着才看到自己刚才为了躲避那道气机,竟然扑到了面前这个尊贵女人的身上。
一层衣服之隔,陈常惺几乎能够感受到她玉体的温度与馨香。
馨香本是嗅到的,可他偏偏能从她身上感受到。
陈常惺有些尴尬地站了起来,清了清嗓子,道:“对不起对不起,我这就下车。”
“别动!”她忽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