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
傅行琛觉得，林夕然是个很聪明的女人。
不论商业还是私下。
她做事，向来不喜欢留下证据，这一点儿在商圈的接触中，他深有了解。
盯着她这个人，才是最直接有效的。
他了解林夕然，而林夕然也了解他。
接连几日被人二十四小时盯着，林夕然的心情糟糕透顶。
第三轮比赛时，卢青把姜黎黎喊出来单独拍照的事情，她欠了卢青一个人情。
卢青接连几天给她发消息，嘘寒问暖的同时，找机会约她吃饭，说有事求她。
可这个节骨眼上，她根本不敢见卢青。
卢青觉得她过河拆桥，有要翻脸的意思。
已经晚八点了，卢青又给她打来电话，“林副总，当时你请我帮忙的时候，可没这么难沟通！”
“我最近工作忙，临近年关公司事务较多，所以顾不上驰瑞大赛，不是有意躲你。”林夕然实话实说，“你有什么事直接电话里说吧。”
卢青却一门心思认为，她就是在躲着。
但她不承认，他再怎么说也没用，而她又是行云集团的副总，他又不能真的撕破脸。
“我想让您帮帮忙，让行云集团再多五百万的赞助。”
林夕然想都不想就拒绝了，“这个忙我帮不了，我只是公司副总。”
卢青知道她没那么大权利，但他认为只要她想，不是完全没办法。
毕竟，她跟傅行琛出双入对的，关系不一般，不就是吹吹耳旁风的事情？
“林副总，我这儿还有一个秘密，关于姜黎黎的，你想不想知道？”
林夕然一怔，姜黎黎跟卢青的交涉仅限于驰瑞大赛。
如今姜黎黎已经被淘汰了，卢青还能知道姜黎黎什么秘密？
她怀疑路卢青在诈她。
卢青是个人精，很快就猜透她在想什么，“您应该知道，章澜手中有一张王牌吧？”
“我知道。”林夕然迅速接话，可她无法将这件事情与姜黎黎联系到一起。
“这张王牌，除了可以无条件淘汰人，还可以无条件推一个她认为的潜力股直接进入国际大赛。”
卢青点到即止。
林夕然心底‘咯噔’一声，“不是紧紧保一个人不被淘汰，晋级而已？”
怎么突然就变成直接进入国际大赛了？
而且——这，这不可能跟姜黎黎有关系的！
在她的挑拨下，章澜分明很讨厌姜黎黎！
“那只是对外的说法，驰瑞给章澜的权利，大着呢！”卢青不跟她兜圈子了，“如果您能拉到五百万的赞助，我想办法把这事儿拦下。”
林夕然专门调查过章澜。
章澜是个只看实力，不允许有内幕的人。
那她为什么淘汰掉姜黎黎，又保姜黎黎直接晋级国际大赛呢？
她不免又想到苏封尘。
或许……是苏封尘察觉到什么，想瞒天过海。
“既然姜黎黎已经进入决赛了，那你等于没帮我的忙，不过念在你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儿上，我会组个局让你见到行琛，到时候你自己谈，我只能帮你到这儿。”
她并不关心，姜黎黎是否有设计天赋，是否能参加比赛。
姜黎黎就算真的去了国外参加比赛，对她来说……反而无害有利。
她迅速拨出一个电话，不出几秒那端人将电话接起。
“阿渊，你帮我调取一段监控……”
不出半个小时，第三轮比赛当天下午，苏封尘去了章澜房间的监控画面被发送到林夕然手机上。
同时，林夕然也查到了章澜与苏封尘的关系。
他们除了是同一行业的人，苏封尘还与章澜的儿子是同学。
次日一早，林夕然早早的到行云集团，赶在上班前到傅行琛办公室找他。
那会儿，傅行琛刚起床，五官深邃有神，在休息室出来。
将白色衬衫的扣子一颗颗系上，挺括的西装衬的他身姿愈发挺拔。
稍微有些衣衫不整的男人并不显得狼狈，反而有种高冷的禁欲。
这是林夕然第一次见他这样，当即她的心跳加速数倍。
“有事？”傅行琛系好扣子，整理衬衫领带，淡漠如斯的眸慵懒散漫。
“你还记得卢青吗？”林夕然迅速垂下眼帘，遮住眼底泛起的雀跃和爱慕。
傅行琛面无表情，几乎是想都不想地说，“不记得。”
他每天见那么多人，对卢青一个小小的比赛负责人，毫无印象可言。
“他是驰瑞官方的负责人，他昨天给我打电话，提起一件事情。”林夕然手里拿着一个牛皮纸袋，“要不，你自己打开看看。”
“直接说。”傅行琛不愿兜圈子，看林夕然的表情便知她知道那牛皮纸袋里有什么。
林夕然微微皱眉说，“姜黎黎被淘汰，只是一种假象，苏封尘帮她在章澜手中拿到了王牌卡，她能直接晋级到国外参加总决赛。”
傅行琛戴腕表的动作一顿，斜睨着她，“你不是说，章澜眼里容不得沙子，是最不可能搞内幕的。”
“确实是这样，但是我调查过了，苏封尘跟章澜的儿子是关系很好的同学。因为我一直要求公平公正，所以卢青发现端倪后立刻打电话给我，怕行云集团因此停止赞助。”
卢青不在，就算在，他顾及那笔赞助费，也会迎合林夕然的意思。
所以林夕然这张嘴不论怎么说，都万无一失。
傅行琛的侧脸绷着，整理好衣服后在办公桌前坐下，他目光阴鸷，“出去。”
“好。”林夕然本想再说些什么的。
可是男人身上的戾气太重，言多必失，她索性先离开。
她前脚走，后脚傅行琛就打通内线把孙庭喊过来。
“看看这里面都是什么，核实一下是否属实。”傅行琛并不信任林夕然。
他更相信自己查到的。
但需要核实的东西，无非就两点，章澜手中的王牌卡是否真的要给姜黎黎进入总决赛用？
苏封尘与章澜的关系，是否真的像林夕然说的那样。
而这两点，确实是真的。
孙庭只用了十分钟，就把调查结果告知了傅行琛。
章澜有权使用王牌卡，但也需要提前跟驰瑞内部打招呼，经过内部决定她没有滥用职权，才能通过。
所以此时姜黎黎是章澜内荐人的事情，驰瑞内部人尽皆知。
错综复杂的关系，姜黎黎与苏封尘之间宛若‘藕断丝连’一般的关系，成为了傅行琛的眼中钉，肉中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