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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实诚,却不太合规。

拜佛礼制不好口述,方才他拜佛时,歆歆正闭着眼认真求,应也没瞧见该是个什么模样。

罢了罢了,梁彦昭心想,心诚则灵,心诚则灵。

殿内不走回头路,二人一路跪拜又从殿右侧出了殿。

行在路上,梁彦昭提议,“歆歆,龙泉山后山景色宜人,可以稍去逛逛,午间在庙里用餐素斋再下山。”

“可以啊,”不几步从后门出了寺院,宁歆歆才上前拉住梁彦昭的手,“去爬山,去爬山。”

许是这后山游客并不很少,枯黄草皮上已踩出了条二人宽的小径,宁歆歆由梁彦昭拉着上山,边走边问:“遇明,净宽师父今日说的是什么意思?我没听懂,也不好意思再问第二次。”

眼前有处坑洼,梁彦昭将她揽在怀里迈过,“是说梦境那里吗?”

“对,就是那里。”

“我开始也没听懂,”梁彦昭拉着她继续向上,“后来,我想了个法子,与师父讨论《地藏经》上卷《忉利天宫神通品第一》婆罗门女那处,约莫是问得出来外祖母许已投生,听那话音还是去了好地处。若不在鬼道,便不能入活人梦,所以,你梦到外祖母并非因着她在那边收了难为......”

梁彦昭住脚,将宁歆歆揽在怀里,“大约只是因着,你太过思念外祖母了。”

“真的吗?”宁歆歆吸了吸鼻子,“姥姥真的去了好地方吗?”

梁彦昭安抚她道:“《地藏菩萨本愿经》曾提到过,婆罗门女父母得承孝顺之子设供修福,连着出佛身血、毁谤三宝的大罪都能免除。外祖母一生与人为善,又得子孙供养三宝,怎会去不了好地方?”

“原来你与法师论经,竟是为了问出这个吗?”宁歆歆用力抱住梁彦昭,带着浓浓鼻音发问。

“是啊,”梁彦昭轻轻抚着她的发髻,“若直接问,净宽师父大约会回说,不可说。只能这般迂回行事。”

“那,既然已经投生,再做法会还有用吗?”

“有用的,”见她眼泪收了回去,梁彦昭松开她,“法会,本就是度活人。”

“这样啊,”宁歆歆扯着梁彦昭腰带跟上,“对了,我一直想问,你与净宽法师很熟吗?他怎么不叫你殿下,不叫你施主,反叫你小友?”

“我与净宽法师已相识十余年,偶也会一道吃斋、打坐,论经弈棋,他是何时从称我殿下改为叫我小友,却是记不清了。”

“怪不得你这么懂,”宁歆歆牵着人手,高高甩起,像小学生排队春游,“好像什么都懂,还能论经问话,当真厉害。”

梁彦昭一笑,“并未懂多少,只是歆歆倾慕于我,才会觉得我厉害。”

他学佛,原是因着受了大苦楚,想自经书佛号里求一个说法,问一条出路。

不想现在却成了自己在娇妻面前惹来爱意的资本。

“我不管,反正你就是厉害,好厉害,比天下所有人都厉害。”

梁彦昭又笑,拉起她手,在手背上轻轻印上一吻。

——

二人行至山顶,往下看便见龙泉寺顶朱墙青阶,琉璃瓦金黄,法相庄严。

宁歆歆原地四视,周遭是长青松柏,黢黯深渊,潺潺溪流,偶有鸟兽自眼前过,不见肃杀,只见旷静。

西北风凛冽,擦着耳旁、带着轻响,寒意些许,幸亏梁彦昭在山下便给她穿上了丝绵披风。

宁歆歆转身问:“遇明,你经常来这里吗?”

看他如此轻车熟路,肯定不是第一次来。

“嗯,小时经常上来,”梁彦昭道,“但第一次冬日里上来,感觉又不一样。”

“你是上来思考人生的吗?”宁歆歆又问。

若她来,肯定是扯上一块格子布,观景野餐,但是梁彦昭,不是干这事儿的人。

“嗯,”梁彦昭心说,这样讲也不错。

想到他身体原因,宁歆歆牵着他手,“以后不要再上山思考人生了,待开春以后,我们另寻一座,也这样景色宜人、让人瞧了便四里开阔的小丘,我扯上花格子布,带你去野餐。”

梁彦昭点头,抬眼见丹灵光熠熠,如天恩加身,与往年往日,都不一样。

第76章油炸糕“那曲《酒醉的蝴蝶》就很优雅……

农历十月十六这天,宜祈福、宜纳采、宜祭祀。天蒙蒙亮,梁彦昭便与宁歆歆一道乘马车去了龙泉寺。

法会在大雄宝殿内举办,殿前已供好了花果、写好了牌位,净宽法师着了袈裟主持,下头站了好些僧众助念。

梁彦昭与宁歆歆也学在家居士模样着海青,跟着净宽法师的引导,读《香赞》、念《地藏忏》、绕殿齐唱《大悲咒》。

殿内燃了好些香,香味浓重、烟气熏人,宁歆歆跟着人群在殿内绕着,也恍惚生出了以香为信、沟通人间地下的错觉。

后又念佛,众人一同盘坐蒲团之上,在木鱼声声里头恭念“南无阿弥佗佛”。

宁歆歆身侧便是梁彦昭,她悄悄睁眼,见梁彦昭腰背挺得笔直,双眼阖着,掌结弥陀之印,认真又虔诚,与平日里的温和或是清冷都不一样,是真的如佛门弟子一样的悲悯与出尘。

她想到前日里,为了虔诚尽心,梁彦昭未经下头人手,亲自去张罗法会用品,选花择果时还边列单子边告诉她:“佛案上供的花果不能一样,应的是个善因得善果,恶因得恶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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