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途闯入的潘彼得也被四个男人拖进房间里检查。
起初,不明所以、以为这里是搅基现场的傻逼孩子惊恐万分。四双大手不断拉扯他的外套,剥着他的裤子,潘彼得捂着领口越蹲越矮,激动得舌头都打结了:“不不不,哥,哥!你们冷静点,听我说句话!虽然你们帅到爆,很优秀,我也很喜欢你们,但我未成年,最……最重要的是我更喜欢温柔漂亮的姐姐!你们放过我吧!!!”
“别乱动。”恩瑾微微蹙眉,在他乱扭的翘臀上拍了一巴掌,低柔的声线含着一丝不耐,“让我看看你的小菊花。”
“…………”
潘彼得闭了闭眼,高昂一张清秀的小白脸,一副忍辱负重的样子。知道逃不过的他眼泪掉下来。
最后,四个男人齐心协力,在小少年的裤脚上发现青草色的菊花。
顾萌将衬衣和外套扔还给潘彼得,对其他人道:“看来每个人身上都会有这个菊花标志,绣线的颜色与布料颜色相同,所以一般很难看出来。”
潘彼得抱着衣服连滚带爬到一旁,总算明白过来此“菊花”非彼“菊花”。他抹了把吓出来的泪花,奇怪地问:“这个标志……会有什么特殊含义吗?”
唐止牵着自己的衬衫衣摆抚了抚上面凸出的刺绣,沉吟半刻,平静道:“类似于设计师的个人logo,如果这些衣服真的出自丁家大小姐之手,那么我们起初换装的地方……”
唐止没说下去。薄晔倚在梳妆台上,接上他的话道:“就是屠记布庄。”
“那么那个戴兔子脸面具,脸上有两团高原红的……”顾萌猜测道,“就是屠老板,丁香的丈夫?”
恩瑾披上宽大的外套,看了眼柜子上方的石英钟,道:“距离天黑下来还有几小时,不如出去走走。”
五个人走出丁家小姐的房间时,已经是下午时分。中午那会儿的雾气消散开来,天空有转晴的迹象,不过上方的云层仍然又厚又低,间或能从缝隙中窥见阳光。
古镇里的街道弯弯绕绕,巷子又大同小异,谁都记不清楚最开始进入副本时的那个布庄的位置,只模糊有点印象是在镇子东边。当然,除了恩瑾。
恩瑾在前面领路。途径河边时,潘彼得又忍不住数了遍木桩上的刻度,仍然是十条线。小少年叹气道:“希望这根桩能快点沉下去,却又害怕它沉下去,如果不用以玩家的性命作为代价就好了。”
“逃生不会有限额的,除非破解方法不对。”顾萌安慰潘彼得道,“你想,如果游戏开始就明确只有一人能活下来,那么玩家所要做的就是想尽办法除掉其他人,游戏又何必给那么多信息?岂不都是无用线索了吗?”
潘彼得一想,用力点头:“哥说得对!不用拼得你死我活就放心了。”
薄晔瞥了眼河对岸笼罩在白雾间的景物轮廓,淡淡道:“虽然可以明确这座桥不是唯一逃生路径,但是桥的存在可能会鼓励玩家间出狼人。”
“狼人?”潘彼得懵懂地望向薄晔。
唐止帮忙解答,道:“如果有人忍受不了这里的环境,想办法协助鬼怪杀人也不是不可能的,只要确保自己活到最后就行。”
潘彼得一怔,脱口而出:“没人会这么坏吧?”
其他人同时将视线递向小少年,摇摇头。
薄晔“啧啧”两声:“tooyoung。”(太年轻。)
唐止跟着道:“toosimple。”(太简单。)
恩瑾抿抿唇上丹琪口红,冷艳一笑:“sometimesnaive。”(天真。)
顾萌张嘴,忽而想到自己英文并不行,也不知道说什么。想了想,大家做朋友的就该整整齐齐,不能拖后腿。于是他硬是憋出了一句,对潘彼得道:“manypeopledeephideblue。”
这次,恩瑾、薄晔和唐止将注意力放到了顾萌身上,茫然道:“顾老师,什么意思?”
“…………”顾萌低头搔搔眉尾,为自己的文化水平感到羞愧,支支吾吾道,“我想说……很多人都深藏不露。”
恩瑾、薄晔和唐止:“…………”
deephideblue……“深藏不露”是这么说的?
我们读书少,老师你别骗我们。
最后,薄晔官方认证:“……顾萌,一个英语鬼才。”
一行人跟着恩瑾穿行过大大小小的青石板街道,越往东走人烟越稀少。青天白日里,店铺像是都不用做生意似的关着门。走过一个拐角处,前方已经全然看不见人影。古镇热闹的一面被抛在了身后。
随着不断前行,熟悉的感觉愈发强烈,潘彼得指向某家店铺门口,乐道:“这里我们来过,晔哥你看,就是你给我摘糖葫芦的那家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