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了拍小手,从女人的背上跳下来。
抬头看向笼罩在城市上方的乌云,小女孩勾唇一笑。
“游戏开始了。”
2022年8月31日12:13,上海————
“ゲームスタート”的回声响起时,唐止突然睁开眼。
入目的是客厅里的液晶电视,上面跳动一片苍白雪花,微微带着静电的声音。
“醒了?”
偏低的磁性男声问道。
唐止侧头看去,才想起是偎在男人身旁睡着了。
光线明亮的客厅里,唐止抹了把脸,很疲惫似的坐起身,低声问道:“薄晔,我睡多久了?”
眼前的男人叫薄晔,他的同|性|爱人,今年是两人交往的第五年。
五年期间,异国恋四年,这学期他来中国当交换生,本以为可以结束分隔两地的状态,结果……
他往后靠向沙发背,仰起面,喃喃道:“好像做了很久的梦。”
“还不满一刻钟。”放下书,男人起身去给他倒水,“做了什么梦?春梦吗?”
“……”
唐止歪头,盯着他离开的方向看了会。
压在心头的窒息感消散不少,唐止盘腿坐在沙发上,身体放松,偏过脸看向落地窗外。
天空亮得不正常,像是破了一个洞,所有阳光都漏了进来,除了明晃晃的光晕,再也看不见其他。
他们家住十八层,海水已经漫到了落地窗的边缘,波浪不时卷着漂浮物经过。
深蓝色海平面倒映着对面的高楼,熊熊烈火冒着黑烟,那层楼已经燃烧了三天三夜,只剩下一副焦黑的钢筋水泥架。
一半海水一半火焰的画面刺激着视觉神经,一遍遍提醒着人们身在何处。
“是地狱吧……”
唐止念道。
薄晔端着水杯从厨房出来,顺着唐止的视线看向窗外,知道他又在想些有的没的,便走到落地窗前,一把将窗帘拽上。
“凡事往好处想,地球要爆炸了,人类也放假了。”他将水杯递给唐止,“明天周一,我不用上班,你也不用上学,又可以在家混日子,多好。”
“我情愿上学……”鼓鼓一边脸颊,唐止接过他递来的水杯,里面的热牛奶散发出令人安心的温度,抬头道,“你一点都不紧张吗?这已经是第七天了。”
异常状况是七天前开始的。
那天早晨薄晔出门上班,却怎么都打不开家门,不仅是门,连窗户也是,除此之外,一切信号都被隔绝,无法与外界取得联系。
他们就像被封闭在了异次元空间。
两人尝试一切方法无果后,只能接受现实,在家中安静等待,只有电子时钟提醒他们日子的流逝。
透过客厅那扇玻璃窗,他们看着外面世界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从第一日天地变得昏曚无光,到第三日海水从东方涌进城市,再到第五日不见了飞鸟,一切都像创世纪中所述那般。
神是如何用七日创造世界,不为人知的神秘力量就在如何毁灭世界。
今天是第七日,安息日。
薄晔坐回沙发上,自然地将男生揽进怀里:“有什么好紧张的,从第三天开始,我就怀疑所见到的并非真实,外面都那样了,家里还能通水通电?”
唐止喝了一口牛奶,小声嘀咕:“说是这么说……但心里总是七上八下。”
薄晔牵起他的左手放在眼前把玩,微微偏头,贴近他的耳朵亲了亲,道:“我应该做点什么,好让你没精力想这些。”
唐止当然知道“做点什么”是指什么,脸上一红,闷不吭声喝牛奶。
两人交握的手都是修长型,左手无名指上套着同款铂金戒指,简约大方。
薄晔微微拧眉,转动唐止无名指上的戒指:“就是不能办婚礼有点可惜。”
两人原定九月七号在挪威举行婚礼,现在这种情况是不可能了。
提议:“要不然今晚把婚礼给办了?”
“你打算怎么办?”唐止放好杯子,看向他。
薄晔:“删繁就简,晚上入洞房意思意思就行。”
“薄晔!”
唐止一巴掌糊他脸上。
两人正窝在沙发上打闹,余光瞥见书房的灯快速闪动起来。
“灯坏了?”
唐止停下动作,侧过脸看去,奇怪道。
薄晔将手从他的衣服下摆里抽出,起身走向书房:“我去看看。”
唐止整理一下宽大的t恤,看向面前的电视,依然是满屏的雪花。
过了一会,却感到一丝怪异。
余光里,灯光还在闪烁,然而薄晔进去后一直没传出动静。
“薄晔。”
他朝书房喊了声。
没有回音。
唐止犹豫地站起身,不安感袭上心间,慢慢靠近书房,问道:“薄晔,还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