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西院之地,方青州的屋舍之内,听完石强推测之言后,方青州苍白的面色之上掠出一抹惊容,失声道:“当真如此?”
“当真,此事儿绝非戏言,若非金七一语惊醒,纵然连我都蒙在鼓里。”石强坐在方青州屋内的椅子之上,说话之时,眸中泛出一抹炽热的神采,那种天赋神通,若是被他得到的话,相信短短数年,便能崛起于宋国之地。
“嘶……匪夷所思,简直是匪夷所思,此事儿你还与谁讲过?”方青州眸中掠出一抹复杂的神色,那神色令得石强都为之胆寒。
若是真的当如方青州所言,那么,那顾子扬将极为恐怖,拥有此等霸道的天赋神通,成为至强者,只是时日问题,可是,这等天赋神通,又如何不会令人眼馋垂涎?
“此事儿干系重大,师弟并未与之他人所讲,不过,金七应该也明白些什么,至于他有没有向人说这件事儿,我倒是不知道!”石强如实说道。
“哦……这样啊!”
……
顾昊带着魂老所点指之人,离开了广场,组建团体势力之事有苏青来办,他还是极为放心,也乐于当一个甩手掌柜,但这些他特地挑选之人,却是得有自己把控。
“诸位兄弟,近几日调整好状态,不日我们便会出发前去历练,到时候,大伙都加把劲儿,争取一次进入内院,不然的话,在这外院之中耽搁下去的话,同届之人将会落我们一大截。”顾昊这般说道,这些人与他现在而言,关系并非太过亲密,甚至于相互之间都是不太了解,但是,既然这些人是魂老所点指之人,想必心性方面都是说得过去的!
不过,若是要彼此建立信任,还得有些时日的磨合!
“有子扬兄弟在,此次历练又怎么会失败?”有人这般说道,语气之内对于顾昊的信任不言而喻。
“对啊,我们这些人所能进到的力量也是微乎甚微,在我看来,以子扬兄弟一人便可独挑大梁。”有人接口,笑着说道,他的话引来周围之人的哄笑。
“非也……此次历练据我了解,除了崇灵学院之内的学员之外,还有宋国各地的帮会,到时候想必鱼龙混杂,想要在其内脱颖而出,恐怕并非易事!”吕姓之人开口道。
“哦?”听此,顾昊眉头一挑,疑惑的望向吕姓之人,似乎后者知道些什么东西,而那些人之内,有人似乎知道,暗自点头,有些人则是疑惑的望向吕姓之人。
“的确,这一届的历练与之往年有所不同,随着宋国之内连年征战,前方战事吃紧,中层阶层良才将士损失惨重,所以,急需宋国之内迅速成长起来一批能够在中层阶层挑的大梁之人,故此,宋国之内对于地方明令之中的奖励,极为丰厚。”那些知道此事儿之人这般说道。
吕姓之人接口道:“这位兄弟说得极是,正因为如此,宋国之内以往从无对外人示出之地,才逐渐的开始对外示出,凡是有实力者都可参与,若是拔的头筹,将来纵然是进入军队之内,也会一切从优。”
“有了良好的起点,以及自身所营造的名气,只要能在战场之上建功立业,到时候,封官加爵,甚至是成为一方豪门将不是梦境!”
吕姓之人的话语,令得顾昊身后那些人的眸中变得火热,战乱出英雄,纵然他们是修士,但是,正是因为是修士,故此自身的欲念才更加的强烈,升官加爵,成就显赫功名,封疆拜侯,开辟一方疆土。
只有如此,有着自身势力的支持,才会让自己逐渐强大,直到强大到别人都不敢轻易得罪,这才是战乱年代的生存法则。
顾昊听此,并不为所动,他对于这些功名利禄并非太过于追求,不过,想法不同,心念不同,也便令他与之众人日后的成就不同。
望着身旁之人那火热的眸子,暗自摇了摇头,内心暗道:“学得文武艺,投身帝王家,古人诚不欺我,在这乱世当中,若是想要生存,除了自身实力过硬之外,还需要有着势力所支撑……”
“吕兄所言极是,诸位可知都城之内的那几位老元帅,当年随着先王出生入死,最终封王拜侯,虽说还寄身与都城之内,但是,一旦居于幕后,光是他们的封地,便足矣后世子子孙孙百世无忧。”有人这般说道。
“非也非也,富不过三代,贵不过三世,若是后人子弟碌碌无为,那封地终会被他人所取缔,再者,乱世之内,英豪辈出,谁又能名垂千载,家族遗传百世?”有人反驳道。
“我赞同兄台所言,屹今为止,那些老元帅纵然功名盖世,受人尊敬,不过,盛名所累之下,他们的后辈无不是被酒色所消磨意志,当今又有何人能堪当重任?”有人开口道,提得那些纨绔子弟,语气中有着一丝鄙夷之色。
吕姓之人接口道:“的确如此,就拿月城的月家举例,月家先祖那是何等人物,可现在,月家的后背除了一个女子还有所志气之外,那三人哪一个不是酒囊饭袋?”
“月家?”顾昊眉头稍稍皱起,月城月家不就是月无殇的家族么?
“正是月家,众所周知,月家后辈中有四人,大子有勇无谋,尽行莽夫之事,为人不齿;二子沉迷酒色,终日流连于风尘,花花公子一个;三子随为人愚钝,但疑心甚重,纵然是幕僚都不信任,让所效忠之人心寒;而四小姐虽是女流之辈,但自小拜得名师,此后更是在崇灵学院之内证的导师一名,不过,终归是女流之辈,最终与之二皇……二公子定亲,沦为家族昌盛的附赠品……”
“男丁不争气,女辈徒无名,这一代月家若是还未有人站出来,恐怕,百年之内月城必将易主!”吕姓之人这般说道,中规中矩,不过,还是带了点自己的情绪。
毕竟,相比较权贵子弟而言,他们自小便极为辛苦,好不容易通过努力进入了崇灵学院修行,可是,日后还要在那些权贵子弟身前屈身低头,这并非是个人实力的问题,而是身后所依仗背景的不同。
顾昊对此有些明悟,这种心理无疑是一种仇富心里,他也有,不过,少年时一直处于道观之内修行,心境早已堪堪窥破红尘,随着现在眼界的提升,这种仇富心里才得以不是那么强烈。
但这些人就有所不同,他们自小受尽苦楚,为生活所迫,但却时刻对于生活怀着向往,而那些权贵子弟自小便是丰衣足食,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根本不许要为了生存所担忧,所以,逐渐贪图享乐,尽情享受着荣华富贵。
而他们虽说心中的志向依旧支撑着他们前行,但是,一旦遇到哪些权贵子弟横中作梗,他们所谓志向,所谓前途,都不过是一种儿戏罢了,谁又会在乎他们?
因此,除了对于二者之间地位差距的怨恨之外,还有这对于后者空有其资源,却不加运用而不齿,这也是历届封侯之人在与之老牌封地存在势力摩擦之时,下手毫不留情的缘故!
“哼,就该易主,这种人坐吃山空,混吃等死,也配拥有这一切?有能力者代而取之实为天经地义。”有人冷冷的说道。
“正是如此,若是我有朝一日封王拜侯,第一个清除的就是这群鱼肉百姓,欺男霸女的恶徒之人,对待这种坐享着祖上余荫却只求贪图享乐,混吃等死的蛀虫而言,唯有杀之,才能以泄民愤!”有人开口,语气较为阴冷,想必,他是受到了纨绔子弟的欺辱,故此才会对于那些二世祖这般充满恨意。
望着他们同仇敌忾的你一言我一语,顾昊暗自摇了摇头,他并没说些什么,这些话,或者说这种风气已然是融入他们骨子里,今朝我封官,必有百人血流干;他日我封侯,必有万人落人头。
不过,纵然再有想法,他们必须得明白一件事儿,那便是因果!
“诸位兄弟所言极是,不过,远大的志向是需要付出百倍千倍的努力方能实现,现在所言,当属空谈,不知诸位可曾想过一件事儿?”
“子扬兄弟,您说!”吕姓之人抱拳道,顾昊对于他而言,极为重要,那是一种知遇之恩,虽说现在还什么都没做,但是,他坚信,跟随着后者,他日定会出人头地,而随着吕姓之人开口,众人的视线也是放在了顾昊身上。
顾昊眸子一动,望向众人,既然这些人将要追随着他,那么,有些话也得给他们讲清楚,或者说是有些……道理。
“诸位兄弟叹息怀才不遇之心,或者说出人头地的机遇难以遇到,可曾想过,你们口中的那些纨绔子弟,权贵之后之所以能够享受荣华富贵是为何?”
众人望着顾昊,暗自深思后者所要表达的意思,顾昊言罢,再度开口道:“前人裁树,后辈乘凉,他们祖上不正如同我们一般?正是因为凭借着自身的努力,才平步青云,加官进爵,最终封王拜侯。”
“后辈之人纵然是再纨绔,那也有纨绔的资本,若是诸位他日封王拜侯,你们的后辈子弟终日被酒色所迷惑,被荣华富贵消磨意志,诸位又当如何?”
吕姓之人开口道:“子扬兄弟所言甚是,但是,若是我的话,我定会立下门规,加强他们自身的修养,让他们怀有一颗上进之心,并且请来名师所教,相信决计不会如此!”
“哦?是么?”
顾昊嘴角浮出一抹讥讽,毫不留情道:“吕兄莫非以为现在那些你们所看到的纨绔子弟就没有严格的家规?就没有名师所教?”
“非也,非也,我告诉你,他们不仅有束身禁行的家规,更有文化教师,以及修行的名师所指点,不然的话,为何那些受其欺凌之人无法反抗?”
吕姓之人眉头一皱,内心思索着顾昊的话语,连同身旁的那些人,都是暗自沉思。
“他们依仗着权势,令人心生惊惧,所以不敢动手,再者,他们定然带着家丁,人多势众!”吕姓之人反驳道,不过,语气中更多的是愤懑之意。
“倚仗权势?人多势众?吕兄,这些话你对我这般说,你自己又相信么?”
顾昊缓缓叹了一口气,道:“何必自欺欺人?试想,他们拥有着家规束身,名师教导,数不尽的资源支撑,又怎么可能是废物一个?”
“当然,不排除那些混吃等死不思进取之人,不过,大多数那些你们眼中的纨绔子弟,在他们眼中看重之人,则是礼仪大方,举止优雅,尽显名门之气,不过,对于他们看不上眼之人,则是我行我素,我心我意。”
言罢,顾昊的脑海中浮现而出一张阴柔的面孔,那张面孔的主人顾昊虽然仅仅是有过短暂的接触,但是,那人却是令他内心极为忌惮,甚至有着避之不及的退让之意,那人便是在他们眼中,终日流连于风尘之地的月城二公子,月无殇!
“还有,方才那位兄弟也曾说过那句话,富不过三代,贵不过三世,在你离世之后,你又可曾想过你的第三代,第四代将会如何?是否还能依照你的意愿,奉行你的意志?”
“若是他们如同现在你们所厌恶、仇恨的纨绔子弟一般无二,终日混吃等死,无法无天,肆意妄为,你们又当何做?”顾昊毫不避讳的说道。
“这……”吕姓之人语气为之一顿,顾昊所言话语让他无话可说,正如顾昊所言的那般,自己离世之后,或者说年迈之时,又怎么能管得了子孙的想法?
不仅吕姓之人这般,就连周围的那些方才同仇敌忾之人,此时也是暗自沉思了起来,顾昊暗自摇了摇头,这些话,或者说这些道理在他心中并不算些什么,但是对于他们而言,却还是值得考量深究。
吕姓之人语滞,但还是不自信的反驳道:“万一有人以纨绔子弟之面示人,暗自用功努力呢?总不能以貌取人,以行论人吧!”
听此,不仅顾昊笑了起来,就连身旁的那些人也是笑了起来,不过他们刚笑出声,面色便为之一凝,笑容逐渐收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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