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沈南带着四个兄弟陪着周衡一块回的灵山镇,但灵山镇能用的人可不仅仅只有他们几个。除他们外还有先前到灵山镇驻扎的百人。
因沈南来灵山镇前,赵虎说刺史知晓他们把主意打到了他女儿的身上后,原打算是派人来铲平了赌场,但赵虎让刺史把这事交由他的人来办,准能让他满意。
所以说周衡要去砸场子,沈南也乐见其成,从中帮忙。
沈南安排了人去矿场调查周虎的踪迹后,就带了十个人与周衡一块抄着家伙往赌场而去。
一到赌场外,十二个人二话不说,直接进了赌场把里边在赌着的人赶了出去,然后掀摊子,有赌场里边的人来拦阻也就直接上手。
赌场里的打手虽然都长得人高马大,力气也相较比普通人大,可比起当兵的来说,都不够看的,更别说来砸场子都是精兵。
一个个高大的汉子被打得几乎毫无还手的能力。
有人见势不对,落荒而逃去花楼寻了彪爷,把赌场的情况告诉了他。
“周衡也不知从哪找来这么些人,一个个身手都极好,一进赌场就直接砸场子,我们的人根本就不是对手,一个个都被打得毫无还手。”
彪爷惊得蓦地从花娘堆里站了起来,“你说什么?!”
“赌、赌场全被砸了……”
听到自己的赌场被砸了,彪爷脸上一阵惊愕之色。他没想到他还没有暗中去寻周衡的麻烦,周衡就明着来寻他的麻烦了!
随即脸色一急,穿上鞋子焦急万分的往屋外走去,“快准备两百两银子,备上马,我现在就去寻李知县!”
等彪爷到县衙外的时候,李知县却是避而不见。
传话的衙役说:“大人近来事务繁多,让你不要再来寻他了。”
彪爷也算是个人精,以前李知县就算事务繁忙,都不会和银子过不去,现在所谓事务繁多,不过是不想见他的借口。
彪爷忙掏出一小锭银子,暗中塞给衙役,“还劳烦这位差爷提点一二,小的到底是哪里惹着了大人了?”
整个县衙,就没有几个不是不贪的。
衙役把银子藏到了袖子底下,装模作样的道:“大人让我告诉你,别动周衡,也别闹事。”
彪爷心里咯噔了一声,脸色变得微妙,压低声音询问:“那周衡背后是不是有什么靠山?”
说着又拿出了一小锭碎银子,衙役拿了银子后,才继续说:“前几天有从禹州来的人寻大人,大人细心接待,人走后,大人就撤了周衡的通缉令。还有这上午有人来寻大人,大人恭恭敬敬,显然是个大人物,这个大人物是还是和周衡一起回来,那人来县衙问了周虎的事情,周虎的事情你是最清楚的,如果是周衡来找你麻烦了,大人估计也帮不了你。”
听完衙役的话,彪爷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
他怎么就想不明白了,周衡明明普通的猎户,说厉害点的也就是他浑身力气了,可他又是从哪里来的靠山后台,竟连知县都不敢动他。
“差爷你可知那周衡后边的人什么来头?”实在想不明白,便继续向衙役打探口风。
衙役摇了摇头:“这个不好说,连大人都这么忌讳的人,定然不是好惹的,你要是还想在灵山镇待下去,现在还是先向周衡赔罪赔罪。”
彪爷紧紧撰紧了拳头,他与周衡之间恩怨太多,再者他的赌场都被周衡砸了,让他去低头赔罪,怎么可能!?
衙役转身就走了,彪爷站在县衙外许久才咬牙离开。
回到赌场的时候看到的是一片狼藉,还有鼻青脸肿的手下。一个个手下不是腿折了就是手折了。
如今这种情况要是再重新开这赌场,没有一两个月的休整是不可能的。
而且现在连县衙都已经不关照了,没有县衙关照,这赌场很难继续办得下去。
不仅赌场被砸成这个鬼样子,更是连靠山都没有了,想他要报复周衡,偏偏去却奈何不了周衡。
一口血梗在喉咙,呼不出,咽不下去。
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竟被气得直接晕了过去。
沈南这边,快傍晚的时候寻到了周虎,也把他带了回来。
周虎鼻青脸肿的,身上都是淤青,没有一块完好的。好在手脚都没有事,身上被打的伤,休养休养一段时日也能养好。
虽能休养好,但就是治伤养身体是一笔大花销。这笔花销对于一个普通的农家来说,就是砸锅卖铁都不一定能养的好。
所以周衡只留下一些银子给自己当回禹州的盘缠,其他的都暗中给了大夫,让大夫调理周虎的身体。
送周虎回去后,看到自己儿子浑身是伤的福婶哭红了眼睛。
“娘,大夫说我躺个把月就可以跟个没事人一样了,你甭担心了。现在我还能偷懒躺一个月不用干活,这多好。”大概是周虎性子向来爽朗,所以现在即使是连床都下不了,依旧能开玩笑。
笑起来露出牙齿。人还是一样黑,牙齿也依旧白得晃人。
福婶又是担忧又是被他弄得哭笑不得,“你这孩子……”
周虎笑了笑,然后朝着他爹娘身后看去,“周衡哥,这次真的谢谢,要不是你,这次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出来。”
福婶闻言,也忙转身向周衡道谢:“这次是真的亏了你和还有外边的几位爷,今天你们别急着走,我杀两只鸡和鸭给你们做顿好的。”
周衡摇头:“周虎是我拖累的,把他带回来是应该的,且他们还有事情要做,不能留太久。”
福婶叹了一口气:“什么拖不拖累的,那赌场的人就是恶人,也不知道祸害了多少人,我清楚要不是你们,虎子这次恐怖都不能回来了……”
周衡默了一下,才道:“赌场的人不敢再来找你们的麻烦,如果他敢来找你们的麻烦,去县上报官,知县会管。”
福婶多少猜得出外边的人身份不简单,所以也没有怀疑周衡的话,只连点了几下头。
周衡:“我得在山上住几天,还麻烦福婶匀些粮食让我带上山。”
福婶一愣:“你要到山上住,不住镇上?”
周衡点头,“半个月后,我再离开。”
“可最近山上不大太平,听说周老瘸子的那几个孩子跑上了山,没有一个活着下来的,都死在了山上,都说是有大虫和熊瞎子出没觅食,正好他们给碰上了,山上现在危险得很。”
周衡眉头一蹙,似乎想到了什么,问:“他们什么时候上的山。”
福婶想了想,“大概就是你被通缉的那两天,最大的姑娘也就和小婉一样大,最小的那个男孩不过才六岁,要不是有个打算卖儿卖女的赌鬼爹,他们也不至于大冬天跑到山上去。”
听福婶这么一说,周衡想到陷阱旁的脚印,大概知道那脚印是谁的了。
虽然不确定是不是和黑衣人有关,但这事还是得和沈南说一声。
思索了一下,周衡淡淡的道:“我在山上住了十几年,习惯了,也知道该怎么避开危险。”
福婶这么一听,也觉得对别人来说这山上是危险的,但对在山上生活了十几年,知道如何趋利避害的周衡来说,算不得什么。
想通后,福婶也没有再劝,“那你等等,我现在就给你准备。”
周衡想了想,又道:“也给外边的几个人也准备一些。”
福婶迟疑了一下,但也没有多问,毕竟能把周虎带回来的人,身份肯定不简单,她还是少问些为好。
福婶应了好后就和福叔一块出去准备了,周虎的屋内就剩下周衡和周虎。
周衡与周虎说:“你的仇我给报了,赌场的人不敢再来寻你麻烦。”
周虎一听,瞪大眼:“怎么报的?”
周衡语气清冷:“砸了赌场。”
周虎眼里满是崇拜:“周衡哥,你太、太厉害了!”
周衡并未多说什么,从包裹中拿了个木匣子出来,放在了他的床头。
周虎转头看了眼床头的木匣子,有些疑惑:“这是什么?”
“和你娘说,这是小婉家人给她的。”
“给我娘的,这放到我这也不合适呀。”
“拿着。”周衡面色冷淡得让人觉得严肃,让周虎没法说拒绝的话。
“还有,以后有麻烦了,可以去禹州找我,到禹州刺史府外,说寻周衡就可以。”
听到禹州刺史府这几个字,周虎嘴巴渐渐张大,表情惊愕。
周衡看了眼他,“这事暂时你知道就好。”
不等周虎答应就转身出了屋子。等福婶发现周虎床头的木匣子,周衡他们都上了山。
福婶打开木匣子的时候都吓得差点连站都站不稳了。巴掌长宽,手指高的木匣子中装的是整整八锭金灿灿的金元宝。
想要上山把金元宝给还回去,但这些时日山上不太平,谁都不敢随便上去。
这一匣子的金元宝,拿着都觉得烫手。
周衡从福婶家出来后,就把在山上发现的脚印,还有周老瘸子几个儿女的事情告诉了沈南。
“周老瘸子的儿女……”沈南念了一下,对周衡忽然一笑:“先前你们在周家庄的时候,可知那叫黑七的黑衣人在这庄上的眼线是谁?”
周衡,“周老瘸子的儿女?”
沈南点头:“对,大女儿。”
如果山上的脚印真是的周老瘸子的大女儿的话,没准黑七还真是这个女人给弄走藏起来了。
琢磨了半晌,沈南决定带着两个人和周衡一块上山去住几天,在山上找找那三个姐弟。
到山上的时候,天色也已经暗了。
寒冬腊月的,沈南和几个人都背了棉被上来,在山洞里边烧了火堆,几个人也就凑合在山洞里边过夜。
耳边除了外边的风声外,就是呼噜声。
周衡睁着眼看着山洞的顶,没有半点的睡意,和小哑巴生活在这山洞,宛如昨日。
许久后,夜渐渐深了,因赶了十天的路,身体也极为疲惫,所以才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向来少梦的周衡,这晚却做了一个梦。
他梦到了远在禹州的小哑巴。
他梦到他过了约定的时间,迟回了禹州。等他才进城,就看到有一队送嫁的队伍,听身边的路人说是禹州刺史的千金出嫁。
起初他还未没反应过来,随即又听到了花轿里边的新娘是刺史府的五小姐。
刺史府五小姐这几个字落入了周衡耳中。他一惊,忙挤开人群,到了道上,直接堵了花轿,想要冲过去把人抢了,却不想被一群护卫给拦住了。
他朝着花轿喊了“小哑巴”。
这时花轿被掀开,小哑巴穿着喜服,手拿着盖头从花轿中走了下来,泪眼婆娑地望向他。
她边哭边说:“周衡你怎么现在才回来,我爹说你不要我了,他让我嫁给别人……”
周衡脸一沉,声音带着一丝紧张:“我回来了,你和我走。”
小哑巴哭着摇头:“我不能和你走,我不能不听我爹的话,你走吧,我不能给你生孩子了……”
说着,她把盖头盖回自己的头上,然后低头返回了花轿。
周衡眼眸一睁,伸出手想要抓住些什么,但什么都没抓住,眼睁睁地看着花轿从自己的眼前抬了过去。
想要追上去,脚重千斤,一步也迈不动,想要出声喊住花轿,却也是连一个音节都发不出来。
许久许久后,他才脱口而出:“和我走!”
也就是这个时候,周衡蓦地睁开了眼睛。
一睁开眼睛就对上了三对眼睛,周衡:……
沈南一副“原来周衡你也是会做噩梦”的表情,好奇道:“我就想知道你到底梦到了什么,向来处变不惊,雷打都不动的脸上竟然出现了慌张的表情。”
虽然很细微,但沈南还是观察到了。
周衡微微一愣,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眼神有一丝的茫然。
沈南看了眼周衡的额头,问:“你是梦到你最害怕的什么事情了?不然怎会在这大冬天被吓得出了一头冷汗?”
周衡摸了摸额头,却是冒了一层薄汗。
眼神微微一暗,思索沈南刚刚说的话。
他最害怕的事情?
难不成他最怕事情是怕他回去晚了,小哑巴嫁给别人了?
沈南:“兄弟,你刚刚说了‘跟我走’这几个字,说说看,你到底要谁跟你走?”
周衡摇了摇头,显然不想多说,沈南也不是不识趣的,见他不想说,也就拍了拍他的肩膀。
“都大半夜了,早点睡吧,大男人做一两个噩梦,也不至于整宿睡不着吧”
事实证明,等沈南几人重新睡着后,周衡是真的睁眼到了天亮。
真整宿的没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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