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有种我和我的主治医生其实挺合得来的错觉?至少每次和她相处的时候聊的倒是挺开心的,在她面前不需要想太多复杂的东西,反正无论试图掩藏什么都会被察觉到。哦!按照检测报告来看,我大概是要注射点药剂来辅助稳定情绪……其实我感觉我的状态还是挺靠谱的吧?尽管最近表现的有些奇怪但应该是属于正常人的范畴才对。”
——长滨司的《日常记事》
无论是我的房间还是老弟的房间隔音效果都相当好。
这代表我主要将房门锁住、窗帘拉上,就可以随便做任何自己想做的却又不方便让其他人知道的事情,例如说现在:漂浮在我面前的3x3x3规格的魔方伴随着我手指的动作转动着,遵循着固定的公式将其逐渐复原,可惜的是施加的力量总是没办法控制的很精准,以至于大多时候会都是折腾半天没有任何变化的情况。
“诶?被你捡到的啊!”
速度这么慢也正常,毕竟我正在打电话,没有去锻炼过一心二用的我几乎把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电话里传出来的柔和的好听的充满少年气息的声音上,仅仅是出于习惯的原因在对面前的魔方在与教程中截然不同点施加力量,自然没办反成功将魔方复原。
说到底,我只是在尝试锻炼个性方面的控制力,而非去学习如何复原这块刚刚买来没多久就被我弄的破破烂烂宛如是陈旧玩具的魔方。电话另头的声音还在继续,他很介意有关钥匙的事情以及我和秋叶沙希吵架的事情,典型的多管闲事的特点,可是我又恰好没办法讨厌他这类型的人,甚至还会因为被关心感到原本有些死寂的心脏逐渐有复活的倾向。
“先留在你那边也没关系。”
我觉得我在这样下去魔方肯定会被我给捏碎的。
失去压制后成功恢复的个性对我来说就如同后天长出的尾巴,作用很大但是却根本没办法很好的去控制它,最麻烦的是眼睛是不是会有种酸痛感、使用过长时间会感觉晕沉沉的额头很烫甚至是冒出蒸汽、以及稍不注意就会弄断我用来写作业的签字笔。其实这些都算是可以勉强忍受的,令我感到烦躁的是个性恢复时候带来的影响——我曾经断断续续的不知是真是假的记忆时不时就会以片段的形式在我的眼前浮现出来——为此我特意和椎名奈月打过招呼,让她给我空出整天时间来确定我现在的状态。
“周末、我是很想去啦!可是周六的时候我要去医院做检查。”
其实是周日,周六那天没有任何事情要做,闲到可以躺在床上睡到晚上的程度。可是我做不到答应小天使的邀请,在没有确认自己的情感之前我甚至有种要回避sa所有人的冲动。哦!神原电子那是没办法的事情,要是连他也回避的话我估计会成为半个杀人凶手吧?老弟这边也比较难,他虽说是同意我不去学校的事情却要求我晚上必须回家,顺带将家务的事情以“你就蹲在家里当主夫”为理由全部都丢给我。
“诶?不用,电电会陪我去的。”
有男朋友真好,特别是这种细心靠谱什么事都会答应你的男朋友,就是每次看到他那副惨兮兮的表情的时候都有种莫名的愧疚感。尽管我确实是在帮他、也没有欺骗感情这种说法,这种名义上的交往使我们双方都早就看明白的事情,我甚至担心操作有误特意将自己仅有的不多的感情全部放进去。
属于“○○○○”的而不是“长滨司”的。
他所喜欢的人也只是“○○○○”而不是“长滨司”。
——好想知道曾经有发生过什么啊!
估计是算不错的经历吧!可以拿出来当最佳电影来观看的那种。
“……啊、我们确实是在交往,你是挺谁提到的吗?”
“不是,我只是觉得我和电电之间的保密性做的还是挺好的。”
“哦……老弟的话会意识并告诉你还是不奇怪的。”
“你问我心情?挺好的。”
骗过其他人之前先要骗过自己。
“嗯,晚安,早点休息。”
等对方挂断电话,将用脸颊和肩膀夹住的手机防盗桌上,面前的魔方则是很随意的丢到房间的角落里。待机状态的手机的屏幕勉勉强强可以拿来做镜子,在通过这种方法看到自己这张熟悉又充斥着违和感的脸的时候,我忽然想到句话。
——“长滨司可真是个人渣。”
认真揣摩这句话后,还能衍生出更深层次的含义。
——“叫‘长滨司’的都会成为人渣。”
很有道理,不是吗?
每次见椎名奈月都是场惊心动魄的史诗级游戏过场电影,从我进入心理咨询室、按照她说的那样坐下来、开始进行日常性质的互怼行为、口干舌燥的开始争夺水来解渴、和和睦睦完成饮水行为后继续比较靠谱的真正的心理咨询的问答。幸好我让神原电子在门外等着,不然绝对能看到他那副下巴几乎要砸到地上的表情。
“你的记忆在恢复?”
“有点慢,而且很凌乱。”
“理由只是把经常携带的钥匙丢掉?”
“我觉得这是原因之一、但不是最主要的原因。”
“然后你还顺手谈场冷到不说就没人知道的恋爱?”
“这已经不能算是什么正儿八经的恋爱吧。”
“……司你什么时候心这么干净。”
“我心就很脏吗?”
“挺脏的。”
“……”
“多少也是好事,我还是很乐意看到你这种费尽心机去帮助人的模样,可惜你主动解释的话任何知道这件事的人都没办法用好态度对你?说起来你真的是定点情感都没有?我可不相信你这种说法。”
“……有。”
说没有是在自欺欺人。
不在意的家伙怎么可能让我做到这一步,我本来就并非什么好管闲事的家伙,天生就属于过一天是一天的佛系性格,这次差点连自己都卖出去,说没有任何感情绝对是假的,连我自己都骗不过去的认知。我朝着房门望去,随后看向椎名奈月,在看到她摇头甩手的动作后深深呼出口气,思考接下来的话要怎么开口。
“说起来你不本来就有个很喜欢的人、叫做什么来着?”
“……我求求你好好记记别人的名字。”
“他又不是我的病患。”
突然感觉椎名奈月说的超有道理啊!
“医生小姐你简直是头号乌鸦嘴。”
“???”
“我的记忆是被替换过的,我甚至分不出那部分是被替换后的、那部分是我原来就有的,现在想想我对绿谷出久同学的情感不是来的太过唐突?没有任何理由就突然产生的近似于喜爱的情绪浮动,假设那是来自其他方面的影响是不是就能更好的解释这种问题?”
“……都不清楚你是病患还是我是病患。”
“久病成医啦!”
“还医不自医!”
“所以,没有有什么办法能加快我记忆恢复的速度?”
“…………”
我只是抱着试试看的心态很随意的问问,结果却看到椎名奈月以极其严肃的表情想我点点头,并给出我曾经最想得到的答复。思维有些堵塞,等清理完毕后才明白刚刚她的那句代表着怎样的含义,我又朝着这间房屋仅有的出入口望去,房门牢牢锁住,正常来说是无法偷偷潜入进来的,况且医院的房间隔音效果都算是比较优秀的类型,对方即使是想要听墙角在不使用个性的情况会很困难。
多少能放心点。
“什么东西?”
“一种注射性药剂,我可以帮你准备点,你什么时候开始。”
“越快越好,最近我总有种不大好的预感。”
“直觉又拉警报吗?”
“……没有。”
“行,我会给你准备的,最好能抽一整天的时间。”
“我现在又没有上学,随喊随到。”
今天的检测差不多也该结束,没有那种烦人的题目要填,根本不需要花费太多时间。当我走出治疗室病房时刚好看到坐在长椅上低着头戳手机的神原电子,他满脸严肃的模样仿佛是在看什么很重要或者是不太好的消息。他并没有察觉到我有走到他面前,我也没有想要去打扰他的打算,很直接的坐在旁边开始翻阅起我的病例。
手机“嗡嗡嗡”得低声响起,我打开来看却发现并不是小天使发给我的。
是我那位才和我吵架哦后进入冷战时期的可爱的青梅。
秋叶沙希:司、你果然是遇到什么事情吧!
秋叶沙希:神原君的事情我大概能理解是怎么回事。
秋叶沙希:就不能和我说说吗?
长滨司:抱歉,会很麻烦。
给完回复后我便很果断的关闭手机,掐断任何人和我联络的可能。
“诶?界哥你这么快就昨晚检测吗?”
“又不是什么特别麻烦的事情。”
“啊……老实说我还是多少有点不喜欢来医院、”
“怕打针?”
“不、是怕一个人打针的样子。”
“…………”
这态度,是终于要认清现实了吗?
“界哥既然没事的话要不要来我家坐坐。”
“嗯、顺带你这是打算邀请恋人上床的发言吗?”
“……求别提。”
看着他单手捂着脸另只手抱着肚子同时撇开头的模样真的很有意思。
就心而论,我可能真对神原电子这个人或多或少的有喜爱的情绪。
至少以“○○○○”的情感来说,绝对是这样。
【对自己的幼驯染抱有某种好感不是很合情合理的吗?】
突然有种心痛感。
【“○○○○”君我好羡慕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