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作为炮灰，何必耽搁主角那么久
不想回清潭湾，也不知道自己能去哪儿，沈明北送完鸡汤，还在公司消磨了一天。最后是蔡峰看沈明北实在闲，在下午给他约了个摄影师，拉着他拍写真。
沈明北不想拍，但蔡峰说：“很久没有拿硬照出来营业了。”
小张在旁边撺掇：“是啊是啊，沈哥你好久没给粉丝发福利了！到时候能洗一张出来暗箱给我签名照吗？”
沈明北：……
沈明北长得好，依着他的身高，最开始接触娱乐圈，是从模特做起的。虽然现在主业是做演员，惊鸿一现的角色粉很多，但能力留下来的，很大一部分粉丝都是颜粉。
沈明北要拍写真，妆发妹子考虑了一会儿，忽然问：“要不要试试汉服的写真？”
沈明北觉得无所谓，营业这种事情，他听专业人士的就行。
小张却很激动，连连说：“可以可以，我老早就准备过沈哥的汉服了，一直没机会让沈哥穿……”
蔡峰在旁边拍板：“以前没出过，新戏正好也是古风造型，的确可以试试。”
本来只是临时起意，最后商量一下午，忽得变成正经宣传，策划去写方案，妆发去研究古风造型，蔡峰则是直接去拉广告了。
公司同事忙得团团转。
沈明北被打发到了健身房减重。
公司的事情忙忙碌碌，沈明北靠着在公司摸鱼，舞蹈室被老师训，每天早出晚归，好几天都没碰见过瞿琅。
看着林想每天一个热搜，偶尔会cue到瞿琅，两个人似乎见面很多的样子。沈明北琢磨着应该是瞿琅想通了，去和自己的白月光培养感情，不来和自己这个炮灰浪费时间的样子，放心了许多。
周末舞蹈室休息了，沈明北跑了好些天，本想继续去公司摸鱼，但睡起来之后，忽得想起来先前栽的枇杷苗。
急匆匆地跑到下头花园一看，园丁告诉沈明北：“已经都移栽到庭院里了，长得还不错。”
沈明北沉默一下，没说别的，只让园丁给自己找铲子，重新把长了几片叶子的枇杷苗栽回盆里——
这些，是他要带走的。
周末阳光灿烂，沈明北背对着阳光在庭院里倒腾枇杷苗，却没缘由的掉起了眼泪。这把旁边的园丁吓了一跳，但还不等园丁说话，瞿琅就出现了。
看见沈明北手上沾着泥土，眼睛还发红，瞿琅就不太高兴，他皱紧眉头，冷冷地问他，像是在指责：“弄这个做什么？”
沈明北没理他，倒是园丁在旁边解释：“沈先生先前栽着玩的，我觉得盆里长不开，就移到了院子里。沈先生好像不太高兴这件事……”
听了园丁的话，沈明北也没抬头，事实和园丁说的一样，他就是因为这件事不高兴。
瞿琅说：“这种小事，你吩咐一句就行，不必自己动手。”
沈明北这会儿说话了，他小声道：“我想自己来。”
园丁却也委屈：“沈先生总不在家，不让我碰，这枇杷苗在盆里很容易缺水。”
听了园丁的话，沈明北像是泄了气，他丢掉铲子，忽得坐在地上，抬头看了看站着的瞿琅。
瞿琅身材高大英挺，气质冷冽如刀，光是靠近能感觉到他生人勿进的气质。可就是这样的瞿琅，竟然会为了林想笑。
想到刚和瞿琅结婚时候，陆琛给自己看过的那张照片，沈明北本来想说的话，又都咽了回去。
养花草需要关心，更何况是人？沈明北不知道瞿琅是怎么想的，不过就算瞿琅明白，他的这份关心，应该也是用在林想身上吧。
沈明北丢掉铲子，站起身，跟园丁说：“都丢掉吧。”
如果注定要离开，他没必要执著带走一盆花或者一株草，不是他的，他不想强求。
瞿琅既然爱的是林想，他何必呢！
沈明北想通之后，心情好了许多，给瞿琅露出一个略微疏离得营业微笑：“我还有事，您自便。”
沈明北拍拍身上的灰，转身走了。他的确有事，先前的汉服写真定好了拍摄地，蔡峰觉得要弄些实景，就选在首都附近的一处古寺，要去三天两夜。
本来是打算明天坐公司车去，但沈明北今天就想去。
就当是先去玩一天吧。
沈明北还算轻松愉快的想着，脚步轻盈，心情还不错。
瞿琅却手很快的拉住了沈明北，跟他说：“不要闹了。”
沈明北回以认真的眼神，对上瞿琅，说：“我没有。”
他的确没有。
就算不高兴瞿琅喜欢谁不好，偏偏喜欢林想，他也没有想过要和瞿琅闹。
他和瞿琅的开始，本来就是一场意外，偏偏因为自己沉溺于有个家的喜悦，忽略了身为炮灰的命运，耽搁这么久。
瞿琅还是能轻而易举地抓住沈明北，两个人在力量上的差距始终存在，就像几年前那个晚上。
只要瞿琅想，沈明北根本跑不掉。
可现在对上沈明北的目光，瞿琅忽得感觉，其实自己根本抓不住他，两个人的距离，像是有千山万水……
挣脱了瞿琅的手，沈明北就上楼简单收拾了行李，车子从大门离开的时候，瞿琅站在门口，示意沈明北放下车窗，瞿琅沉声问他：“去哪儿？”
沈明北回答：“有工作要离开几天。”
瞿琅：“地址。”
沈明北没说话，可瞿琅也不勉强，错了下身，任由他离开。
刚才的疏离与遥远像是错觉，瞿琅相信，沈明北除了自己身边，没有任何地方可以去。
不过瞿琅还是联系了小陈，报了个车牌号，让他查清楚车子最后停在哪里，再顺便查一下沈明北近期的通告。
小陈回复得很快，沈明北近期的确有很多通告，行程单拉下来有长长一串。艺人做到沈明北这份儿上，可以堪称敬业了。
至于车子，小陈说：“车辆还在行进中，等停下后会给您发个定位。”
瞿琅看了几遍通告，认为沈明北最近在忙事业，所以才不怎么在家，突然就安心了一些。
……
沈明北的车子开出一截儿，还没来得及和经纪人和助理说他已经提前出发的事情，却忽得收到一条微信。趁着红绿灯的时候，沈明北看了看消息，是顾一白。
[顾一白：车子修好啦，这是账单，沈老板给报销吗？]
两人加了微信之后，只简单问候过几句，就没有其他实质性内容了。
本来以为是律师都这样，但现在看来，明明是撞了人家车子要赔钱，但顾一白说话风趣，愣是把沈明北给逗笑了，动动手指给顾一白转了账。
[沈明北：转账成功]
[沈明北：这次老板给你报销了，以后开车可要注意安全。]
[顾一白：当然当然，谢谢老板，不知道老板今天有没有功夫喝杯咖啡了？]
沈明北没来得及回复，绿灯亮起，沈明北只好丢下手机，专心开车。
滴。
又是一声提示。
等沈明北再到下个路口的时候，点开手机一看，依然是顾一白的消息。
[顾一白：哎呀，我都邀请你两回了，还要拒绝吗？明北，你是不是不想认我这个老同学了？]
沈明北不知道咖啡有什么好喝的，但顾一白这话，就让他不知道怎么拒绝。只好回复“好的”，然后问顾一白地址……
车子没去成寺庙，却到了一家咖啡厅，沈明北带着口罩进门，按照顾一白说的，找到了一个小隔间。
顾一白显然心情很好，招呼沈明北坐下以后，跟他说：“来得正好，这家咖啡厅的餐点特正点，要试试吗？”
沈明北遗憾表示：“减重期，不能吃。”
顾一白明显愣了下，讷讷道：“我还记得你上学那会儿，很喜欢吃巧克力曲奇，这家店是我吃过最好的。”
巧克力曲奇。
沈明北摇摇头，解释道：“现在毕竟是靠脸吃饭，很久没吃了。”
顾一白有点遗憾，但还是很快打起精神，他说：“要不，我们换一家轻食店，我知道附近就有。”
沈明北也不是图顾一白一顿饭的才来的，拒绝之后，顾一白放弃了投喂这项活动，而是换了话题，开始给两个人追忆学生时代的事情。
顾一白说：“还记得万老师吗？他最近还问起我呢，问我知不知道你的消息。”
沈明北刚上高中时候，父母还没出事，他还是沈家千娇万宠的少爷，每天忧心的事情，只有学习考试和作业。万老师是他的班主任，那时候很看好他，说他肯定能上青木。
只可惜世事难料，万老师应该也没想过，自己会走上娱乐圈这条路吧。
顾一白说了不少高中时候的趣事，都是他家里没出事时候的事情，沈明北心情好了不少，那时候还真是无忧无虑。
“万老师最近身体不大好了，你最近有时间的话，我们约几个同学去看看老师吧。”
顾一白提这个建议的时候，本来想着沈明北不会答应，但沈明北想了想，竟然还是点头了。
……
两个人在咖啡厅聊了许久，久到小陈已经将车子定位好，发给了瞿琅。
瞿琅皱眉看着手下拍回来的照片，咖啡厅里和沈明北聊天的人，他要是没记错，这个人是个律师？沈明北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烦了？才需要找律师？
瞿琅想了想，让小陈查查沈明北最近有没有遇到棘手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