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一切都准备好了。”
“嗯!传令,全军攻城,今夜势必夺下风灵关!”
“诺!”
分界线
“赵大哥,今天晚上可是有点凉啊!”
“张小子,出来时早就叫你多穿点了,你就是不听,这几天仙师斗法,周围天气乱的很,白天热得人心烦,晚上凉风,又刺骨的寒。喏!我这件袍子你穿上御御寒吧!”
“不行,不行!赵大哥,我穿了你的袍子你穿啥?”
“让你穿你就穿,你以为我会让自己挨冻啊?瞧瞧看,我里面穿的是啥?”
“棉衣?赵大哥你穿这么多,不热啊?”
“说你啥也不懂,你就是啥也不懂,咱们是干啥的?”
“守城兵啊!”
“咱俩守哪?”
“看东门啊!”
“你还知道咱们是看门的啊!吴国军纪,看门守兵无论任何时候,都是不得擅自离岗,且只守门不开门。”
“赵大哥,这我都懂,军纪军规我也挺熟!”
“小子!你熟个屁!知道不?外面的叛军打了十几天了,从燕京到咱们这,仙师赶路哪里用得着十几天,但是现在你我可曾见过一个增援的仙师?
帝都无人来援,那必然是出了状况,这道理我都懂,城外的叛军不懂,咱们老将军不懂?我估摸着,最近就要有一场血战了,到时候说不好,城门就被破开了,这城门一破,你我首当其冲,那些敌军的长枪,长矛,弓箭可不是吃素的,多穿点,穿厚点,关键时刻能救命。
光指望着朝廷发给咱们的这身布甲,那你赵大哥我,早就死上几个来回了。
再者就算最后战死了,穿件棉衣也算有个寿衣,到了地府我可不想还穿着这身血淋淋的破布甲喽!”
“赵大哥,你可不别瞎说,我娘前些日子还找先生算了呢!先生说我能活九十九,还能当大官呢!对了,我听赵大哥你说的头头是道,比咱们那孙伍长,王校尉懂得都多,你咋没弄个军官当当呢?”
“呵呵!傻老弟,军官?你赵大哥这辈子怕是没想头了,我的军功倒是早就够了,只不过早年间娶你嫂子翠兰的时候,和那个刘参将有些过节,他儿子的腿现在还瘸着呢!若不是老将军还算公道,你赵大哥我玩就不知道在哪个臭水沟里面躺尸喽!”
“这事我听说过,原来还不信,今日听大哥你亲口说了,方知传言不虚,赵大哥你跟我好好讲讲你当年是怎么打刘老狗儿子的,那个刘老狗平日里仗着是大公子的岳丈,整天作威作福的,咱们军饷他可没少找茬克扣,我听说连咱们王校尉都吃过他的亏。”
“小孩子家家的,瞎打听什么?”
“赵大哥你就和我多说说呗!”
“什么人!口令!”
“风,回令!”
“灵!”
“吓我一跳,大半夜的,我当时是谁呢!原来是崔老油你啊!”
“嘿嘿!哥俩辛苦,这不是夜岗的宵食到了嘛!我知道你看门累,所以先给你们送过来了。”
“有劳,有劳了!崔老油,今个儿怎么没指使你那小学徒兵,劳您大驾了呢?”
“嗨!那小兔崽子,命薄噢!城中乱党杀军官的时候,他正好在李校尉那,所以就没回来,让人一勺烩了。”
“呃……节哀!这是什么时候的事,你咋没和我们哥们说一声呢?咱们爷们都处多少年了,要是知道,说啥也得给孩子凑口像样子的棺材呀!”
“我谢谢您二位了,心意我替娃子领了,钱就不用了,咱都是当兵吃粮的,谁家里也不富裕,我一个糟老头,就快返乡了,留钱没用,娃子的后事,我就自作主张给办完了。”
“哎!您节哀!”
“崔大爷,节哀!”
“没事,都过去了,过去了,你们哥俩吃着,我上去给城楼的哥们送吃食去。”
“哎!”
崔老油慢慢悠悠,晃动着身形,吃力地拎着食盒挎篮,迈着城楼的台阶。
“赵大哥,您来一个,我闻着今天的饼可是真香。”
“一起,一起,崔老油烙饼的手艺,可是一绝,连老将军都夸过呢!”
“呕!哇!”
“张小子,你咋了?”
“赵,赵……我,饼。“
“砰!”
“草!真他娘的当寿衣喽!翠兰,老子下辈子还娶你!”
“哐当!”
少顷,崔老油晃晃悠悠,颤颤巍巍的从城楼上下来,其不知是风吹的,还是因为什么老毛病,眼角边总有晶莹落下。
“赵老弟,张娃子,你们安心去吧!到了地府,老哥我在给你们赔罪。”
崔老油念念叨叨的,放下了臂弯上的挎篮,其从里面取出一块抹布,哆哆嗖嗖的往这左臂上一系,其上刻着一个血染红的“卫”字。
系好了这个布条后,崔老油一步一步,晃晃悠悠地向着城门走去,吊桥不用他放,他不能放,怕的是打草惊蛇,城墙上还有几万守军呢!
不过这城门一开,风灵关的东边就算破了,程宁大军有的是,云梯,宽板,往那护城河,陷坑边上一架,大军也就过来了,要不然他们天天怎么攻得城呢?
“崔常平,你私自叛军,勾结逆党,现在事发,还不束手就擒,随我到老将军面前认罪,听候发落!”
在崔老油就要走到城门边的时候,其面前突然出现三名身着青色紧身衣,胸前绣着一朵白色莲花的影杀卫。
“娃娃!这是时代变了,什么时候陈帅的影杀卫也这般啰嗦了?”
崔老油嘲弄了一笑,并没有理会这三个影杀卫,只是径直向前走去。
“锠啷啷!”
三把明晃晃的腰刀出鞘,之前为首啰嗦的影杀卫,其心中七上八下的,他现在同他的同僚一样很害怕,但他们不是怕死,是怕阻挡不了面前的崔老油,其之所以会出现在这,是因为有密探死前传信,那个密探就是一直待在崔老油身边的学徒兵。
崔老油逐渐逼近三影杀卫,他的驼背慢慢挺直,双眼由浑浊逐渐变得明亮,其脚步更是越来越快。
“乒乒乓乓,砰,砰砰!”
一个照面,几道寒光,三名影杀卫倒地,崔老油继续向前,只是这一次,他比之前走得更慢了,其身后还拖出了一条鲜艳的血道。
“老油,你跟我了多少年了?”
“回陈帅,整整五十年了,当年你陈兵卫国边境的时候,我在六道沟参的军。”
“嗯!安心去吧!我不怪你!”
“呜呜呜!谢陈帅!”
“砰!”
一声脆响,陈茂一掌隔空拍碎了崔老油的脑袋。
“老油,全尸就不给你留了,怎么也得给那些被你杀死的弟兄一个交代。”
陈茂杀了崔老油之后,脸色阴沉,低吟了一句后,转身而返。
同一时间,风灵关西门大开,程宁的大军杀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