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见孙强的眼睛闭了起来,脑袋也不动弹了,干巴巴的吞咽了一口唾沫,用力抽胳膊,徐爸以为我不答应,箍的更紧,那声音都快哭出来了:“小小啊,你可是晓雅的好同学好朋友,你不能看着叔叔见死不救,十万!叔给你十万!”
金钱的诱惑让我快速的缓过劲来,对着徐爸眨巴了两下眼睛:“十……十万?”
徐爸慌张之下以为我嫌钱少,咬了咬牙:“二十万!”
我还从没一下子赚到手二十万块钱,难免有点无措:“徐叔叔……”
徐爸急了:“三十万!小小,真的不能再多了。”
都三十万了我还犹豫什么:“成交!”
突然,手机响了,我拿起来一看。夜祁:你谭家家训严明,都是为正为义之人,这次来不是为了赚钱,你要钱,多少我都可以给你,这种钱不赚也罢。
我一只手不方便回复,嘴里嘟囔了一句,嘟囔的我自己都听不清楚:“有钱不赚是傻子,时代不同了好伐!”
谁知道这么小声夜祁也能听得见,短信立马就来了:问清楚老的套话小的,贪财必有损,真怀疑你是不是谭家亲生的。
我扫视了一周,见夜祁已经站在往二层上的楼梯上,气呼呼的瞪了他一眼,夜祁高冷的回望了一眼,然后就转身上楼了。
……
客厅里,徐爸给我泡的茶,叫打扫的陈姨给我把鞋拿去刷干净,给我找了双舒服的家居鞋换上,客气的不得了。
徐晓雅已经不哭了,就坐在徐爸身旁,看起来脸色很不好。
仇莎拽了拽我胳膊,坐在我旁边小声紧张的问:“小小,孙强的头就放在那行吗?死人了不报警吗?”
我拍了拍仇莎的腿,轻声安慰:“没事,再说。”抬头文徐爸:“叔叔,刘阿婆是什么时候来的?”
徐爸刚要回答,徐晓雅就不满的看着我:“刘阿婆可是从小看我看到大的,你怀疑什么?”
我换了种问法:“那刘阿婆最近有什么出什么事情?或者是前段时间……”
徐晓雅的反应很不正常,就跟遇到危险炸了刺的刺猬,恨不得扎死我:“谭小小你什么意思?让你给我家看事,你逮着我阿婆不放干嘛!原本阿婆就大病初愈,现在肯定被吓坏了在房间里不敢出来。”起身跟徐爸说了句:“我去看看阿婆。”然后瞥了我一眼就离开了客厅。
我倒是抓到了一条信息,大病初愈,或许没愈直接死了成尸妖呢?
突然,左边走廊上传来了陈姨的尖叫声,随即陈姨冲进了客厅,手里还拎着鞋刷子跟我那双还没刷好的鞋。
“啊!!!头!人头!先生……厕所里有颗头!”陈姨软绵绵的蹲坐在地上,拎着鞋和刷子的两只手抖的完全控制不住,满脸恐惧。
“小小你赶紧去看看!”徐爸吓的赶忙站起来,见我没有挪动脚步,催促:“小小,三十万,叔叔给你现金。”
“我这就去看看。”我一咬牙,怕就怕,反正见的鬼多的去了,夜祁还在这里。
到一楼左走廊厕所并没有看见什么孙强的脑袋,水龙头是打开的,谁已经从洗手池满了出来,流淌一地。
我紧张的双手紧紧将装家把什的布包护在胸前,探身喊了一嗓子:“陈姨,是你没关水吗?”
遥遥传来陈姨颤抖的声音:“我没开,用盆子接水刷的鞋。”
洗手盆?
我猛地转头,立马惊了!
角落里确实有个绿色盆子,不过里面盛的可不是水,是血!一盆子血!
“啊!!!”我想要后退,刚抬起脚,脚下一滑,直接一屁股摔蹲在地上,双手撑在地面黏糊糊的,抬起来一看,是白花花的脑浆子!
再转头看向厕所门口,哪里还有什么厕所门,身后是一面灰白马赛克拼接的墙壁,跟厕所的其他墙壁都一样,唯一不同的是,身后的墙壁上什么都没有。
结界!
想要咬破手指,看着手上的碎豆腐渣似的脑浆,我就下不去口,立马翻包找刀子,可……我的包呢?!明明在身上的!
从地上一个翻身爬起来,就冲去了洗手台想要把手洗干净,手刚接触到水,水就变成了血红色,一股刺鼻的腥臭味扑面而来,我忍不住干呕:“呕……呕……”
脖子后面,一阵冷风吹过,阴冷的我瑟瑟的颤抖了一下。抬头看了看镜子,身后什么都没有,刚低头,身后就突然有人拍我肩膀,再抬头,还是什么都没有。
夜祁说,人善被人欺,人善也会被鬼欺,欺软怕硬原本就是做人时候的坏脾性,鬼也通用。
所以我再害怕,也不能表露出来,要凶,特别的凶!
“大胆邪祟,还不滚出来!”我火气冲冲的瞪着镜子,一副要你死我活的样子:“王八蛋,以为我没了包里的东西就治不了你了!”伸手就掏出裤兜里的两张符咒擦了擦手,狠狠甩在镜子上:“这是不要的赏你了!”
脏血沾了符咒,符咒就等同被毁了。我两口袋装了不下二十张,我不怕!
手刚再伸进裤子口袋里的时候,胳膊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给抓住了,那赶紧不是鬼也不是人手,毛茸茸的,我浑身鸡皮疙瘩嗖嗖的往下掉!
这到底什么鬼地方!
我奋力想要挣脱,那力道就越来越紧,突然另一只胳膊也被毛茸茸的东西抓住了!
“啊啊啊!!!滚!松开!”我歇斯底里的大喊,镜子里,一个披头散发看不清容貌的白衣女人,血淋淋的双手搭在我肩膀上,幽幽的声音细碎瘆人的笑声,让我瞬间毛骨悚然:“嘿嘿嘿……”血淋淋的手抚在我的脸上,跟冰块一样,不停的往我脸上抹血。
“啊啊啊!!!”我瞬间头皮发麻,惊恐到了极限,‘裂开嘴就哭了出来,脚用力的向后蹬,每每都是踢空。
面前传来了‘咯咯咯’的笑声。
是白色纸人的笑声!
抬头,两张白色的纸人悬浮在镜子里,纸人的周围,一圈血红色的光,映衬的白色纸人如同嗜血的精灵。
“白曲梅你这个老妖妇!”我一狠心,哭着嚎着咬破了自己的舌头:“呸!”用力的把血吐在了镜子上,撕心裂肺的大喊一声:“破!”
“啊!!!”趴在我肩膀上的女鬼双手抱住头,惨叫挣扎,像是被火火烧的人一样,痛苦的扭动身体,冒出屡屡黑烟。
舌头钻心的尖锐的疼,我管不了那么多,赶紧往自己的胳膊上吐血:“呸!呸呸呸!”胳膊两边抓住我的毛茸茸爪子突然撤离,发出‘吱吱吱’的瘆人叫声。
恢复自由的我立马抡起洗手台旁边的圆形高木凳,用尽全身力气砸向了前面的镜子。
我吐在镜子上的血能伤到女鬼,证明鬼在镜子里!
果然,镜子碎裂的同时,身后痛苦不堪的女鬼也消失了,手上血跟脑浆也同时不见了。
我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碎裂的镜子里,我唇上一片血红,我赶紧用手指沾了沾,点了一滴在额头,冲去门的位置,大喊一声:“破!”
墙面瞬间变成了门,我看门出去,包就在门外,拎起包就往客厅跑。
此时,客厅已经空无一人。
我舌头疼的厉害,还是忍着口齿不清的喊:“莎莎!莎莎你在哪?”绕着周围转了一圈:“叔叔!晓雅?”没有一个人回应。
整个一层,感觉空气都特别压抑,充斥着一种阴郁的氛围,让我不禁打了个冷颤。
拿出手机,慌乱的给夜祁发了一条信息:楼下出事了,你在哪?
突然,鬼哭狼嚎的叫声从方才厕所的位置传来:“啊!!!啊!!!啊!!!”
声音太过尖利,我分辨不出是仇莎还是徐晓雅,硬着头皮奔厕所的方向就跑了过去。
还没到厕所,前面的房间门就打开了。
两个白色的纸人‘呼啦’一下就从房间门飞了出来,迅速消失在我眼前。
我从布包里拿出桃木剑跟铜钱,紧张的握在手里,刚要后退,就试着后背有什么东西滴在了我脖子上。转头的一瞬,我吓掉了半条命:“啊!!!”
是孙强的头,正瞪大眼睛盯着我,就在离我不到十公分的距离,吓的我撒丫子就跑,胡乱的选择了方位,抬头的时候,惊觉我竟然冲进了开门的屋里!
只见徐晓雅坐一张破旧的折叠床上,旁边刘阿婆正痛苦的在床上来回打滚,脸色铁青根本不是活人的模样,眼眶子上皱皱巴巴的皮肤翻翘了起来,没有一滴血,只是青灰色的皮,没有肉,翘起的位置还露着白森森的骨头。
徐晓雅的脸上就跟刷了一层厚厚的白面粉,两只眼睛泛着血腥,房间没有窗户,像是储藏室,灯光照射在墙上的影子,一个长发飘飘的女人,很肥大的裙子……而徐小雅头发只够披肩,穿的是蕾丝短裙!
她被鬼附身了!
我刚要转身跑,门‘砰’的一声被关上,还不等我反应,徐晓雅已经将我扑倒在地,翻身压住我,面目狰狞的掐住我脖子:“我阿婆快不行了,是你!是你带来的老东西伤了我阿婆!我要杀了你!”
什么老东西?!
我慌忙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符咒快速贴在她脑门上,大喝:“诛邪!”
徐晓雅‘嗷’的一声,松手翻滚在了地上,发狂一样尖锐喊叫:“啊!!!”不知道哪来的力量,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憎恨的目光死死的盯着我:“徐家人把生病的阿婆丢在了不见阳光的储藏室里!阿婆为徐家忙和了二十年,徐家却要抛弃阿婆见死不救!你还来为虎作伥帮徐家害我阿婆,徐家人该死,你也该死!”
爷爷的符咒竟然对她没有作用!
到底是被什么厉害东西附身了!
她摆着一副随时会扑过来把我死撑破布条的气势,我真的很怕,怂到腿软心慌气短……不!是心脏开始揪紧难受!
完菜!
偏偏这个时候!
现在跑不了,夜祁短信不回也不过来救我,唯有自救。
死就死了!
我慌忙咬破手指,故做劝说:“你冷静点,你阿婆的事情我并不知实情,我也很同情你阿婆……”说话间,我双手背在后面,摸索着用咬破的手指,擦过桃木剑的剑刃跟剑尖:“我是谭家的人,谭家在阴阳两界好像挺出名的,所以不管是鬼还尸妖,我都会医……”
她立马戳穿了我的谎言,恶狠狠的瞪我:“死骗子!我杀了你!”
骗不成只剩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