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爷爷像是一个穷凶极恶的杀手,也不管地上婴儿的哭喊,顿下一手掐住婴儿的脖子,一手把桃木剑戳进了婴儿的眼珠子里。
婴儿的眼珠立马爆掉,流出一摊脓血。“大宝贝,这眼瞅见咱们了不能留,不然他爸很快就找上门了,咱都得死!”爷爷就抬手戳爆了婴儿的另一款眼珠子。
我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吓的后退了一大步,不敢出声。
爷爷也不看我,急忙把桃木剑伸进小孩子的口中,剑尖捅进喉咙里,跟撬开榴莲似的,往着脑门的方向狠狠的一翘,伴随着婴儿的歇斯底里的哀嚎,一团黑色的东西从婴儿的脑袋顶上冒了出来,腾腾升空,而那婴儿的哭声渐渐停下,整个身体迅速腐烂成了一滩黑紫色的血水。
瞬间,腥臭味迎面扑来。
爷爷赶紧起来就去柜子药箱里拿绷带跟云南白药给我止血包扎。
“啊……呼呼……”我疼的忍不住叫唤,声音都不大,但已经心疼的爷爷低头掉开了眼泪。
“都让你姨在门口拦你了你还进来……”爷爷吸了吸鼻子,擦了擦脸上的泪:“多亏我大宝贝的血,不然爷爷今天真抓瞎咯!”
“鬼娃娃好歹也是个娃娃,对小娃娃都下手这么狠,不愧是谭家的人哟!”老太太见事情都解决了,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走了过来。
我听这话特不是滋味,刚松了一口气,又堵了一口气,没忍住怼上了一句:“是啊,反正看见的是我跟我爷爷,也没看见您。”
老太太立马不乐意了:“这孩子……”
“小小怎么说话的,这是管婆婆,管婆婆是出名的大师父,堂口的生意可好可会做了,你说话放客气点。”爷爷对我挤了一下眼睛,看似在训我,其实是护短,不愿意听这老太婆说我。临了还补充了一句:“鬼娃没看见你管婆婆,咱不会告诉鬼娃他爹啊,你怎么能为这事不尊重你管婆婆呢!”
管婆婆前头也听的挺得意,皱皱折折的脸上原本都扬笑了,结果给爷爷补的那句立马气歪了脸:“老谭,你什么意思!”指着我爷爷的鼻子:“之前牛逼吹的响的,说什么能请来黑无常,黑无常呢!就转悠了两眼喊一句‘无常兄’就当完事?还害我白下跪了!我告诉你老谭,这行你臭门子了!”
“你别管什么黑无常今天来没来,你也是自己能力不行还想挣人家钱才找的我,你怎么说我都行,可你不准说我大宝贝!”爷爷一把将我拉到身边,严声厉色:“我大宝贝今天流了血也疼了,你也说不到她!”
我轻轻的扯了扯爷爷的袖子,小声在爷爷耳边悄悄话:“爷爷……她,她好像也没说我什么……”
“她那张损老婆嘴爷爷知道的很,就是想说你也不行!”爷爷手揉在我头发上:“大宝贝,晚上爷爷给你做猪肝吃,十指连心,爷爷知道肯定疼死了……”
“姓谭的!你就跟你孙女过吧!别以为我还真稀罕你没你不行了!”管婆婆直接给气的哭着摔门走了。
我听话锋不太对劲:“爷爷,夕阳恋啊?”
爷爷老脸瞬间红了,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半个字,扭捏的不知道干什么好,去开窗通风去了。
原来,那孕妇不知道给那个冥界大鬼给强睡了怀上阴胎。
管婆婆就是个普通堂口的出马弟子,除了给人看事算命,不会驱邪这套,刚好跟爷爷之间老来暧昧不清,就找爷爷帮孕妇的保命,答应事成给爷爷三十万分账。
黑无常的勾魂锁,在特定的时刻有一定的几率给阴胎勾出来。
管婆婆跟爷爷也跟孕妇家里人签署了协议,如有意外可免责,当时都找了律师在场。
所以爷爷给孕妇家属打了个电话,没多久,孕妇家里就来收尸了。
当然,事不成,钱也拿不到。
我手下意识的放在自己小腹上,心里‘噗通’的厉害,脑海里满是阴胎破腹出来时候孕妇的惨样:“爷爷……怀了阴胎的女人都会死吗?”
爷爷:“可不是,咱是人,人怀了冥界的东西,哪还能活?就算侥幸没死,也会给鬼娃娃吃掉,不然就是被鬼娃娃的爸吃了当补品。”
我吞咽了一口唾沫,额头一片清凉:“补……补品?”
爷爷继续:“这些被鬼挑上的女人,都是天生属阴格的,对鬼来说,大补,尤其是心脏,特别补,你刚才不是看见,那鬼娃娃上手就掏它妈的心吃了说白了,人就是给老鬼要娃的容器……”
“好了!爷爷您别说了!”我猛地从沙发上站起来:“我……我去仓库,有……有两件货得发……”
“大宝贝你咋了?是不是手还疼?”爷爷见我脸色不好看,急忙询问。
我摆了摆手,急急忙忙的就进了仓库,关上仓库门一屁股蹲在了地上。
会死……会被把心掏出来吃掉……
其实我挺喜欢小孩子的,也幻想过肚子里的宝宝能像人类孩子一样可爱,粘着妈妈。
但……事实却是我今天看见的那样!
正想着,黑无常就出现了,毕恭毕敬向我行礼:“方才那孕妇生下的孩子,要麻烦您偷偷的交给小帅,小帅寻了一圈没寻到,莫不是给您爷爷藏起来了?”
我一脸迷茫,从地上爬起来:“灭……灭了……用我的血……”
“什么!”换黑无常一屁股蹲地上了:“我的妈啊,这可怎么办!那可是贺仁鬼君的儿子,那位还等着小帅带回去呢!”
“夜祁要拿孩子威胁贺仁鬼君去冥界伏罪?”我万万没想到孕妇跟贺仁鬼君有关。
“伏什么罪啊!那是来要挟贺仁鬼君替那位办事,大事,重要的事!”黑无常就差哭天喊地了:“这下倒好……”
“那你还来帮我爷爷……”我脑子一个灵光:“你根本没打算来帮忙!你就是来等女人生完了把孩子抱走的!”
黑无常立马正经起来,可谓婉转的威胁:“小帅任务在身,不是有意隐瞒欺骗,还望您不要让您爷爷知晓,更何况,您也不想让您爷爷知道您为什么会认识小帅吧。”突然想起了什么,从到地上一个猛子跳了起来:“完了完了,小帅得赶紧回去跟那位详禀,贺仁鬼君好不容易得了个儿子,知道了是您跟您爷爷下手杀的就遭殃了!”话落,黑无常就没影了。
我也觉得,我要完!
贺仁鬼君本就想要我的心要我的命,现在又多了一层杀子之仇!
……
我一回家,就把放在抽屉里的三禁紫灵符拿了出来,偷偷的放在了爷爷裤子口袋里。
即使夜祁忙,我起码可以召硕儿及时保护我,陆临鬼君因为上次的事情我有心结,最不济还能打电话叫黑无常。
可爷爷如果被贺仁鬼君找上就麻烦了,贺仁鬼君可不是那些大鬼小鬼,更不是爷爷能对付了的。
晚上十二点半,我还在捣鼓某宝弄照片发新品,听见门外有动静,开门一看,爷爷正准备要出门。
“这么晚了您去哪?”我见爷爷双眼通红,好像刚哭过。
爷爷深深的胡了一口气,难受的叹了一声:“管婆子的闺女刚才给我来电话,说管婆子出车祸……”说着,爷爷的情绪就上涌,眼泪掉了下来:“死了,我得去看看,我得去看管婆子……”
“我跟您一起。”我转头就回房间换衣服,衣服还没换好,就听见了关门声。
直觉告诉我,管婆婆的死不是车祸那么简单。
爷爷会不会有危险?
我赶紧拿起手机给夜祁打电话,该死的夜祁关键时刻总能不接我电话!
打给黑无常,黑无常也没接!
无奈打给陆临鬼君,电话刚接通,就能感受到陆临鬼君的激动情绪:“少君夫人,我还以为您以后不会再理会我了,我还以为我把您的得罪了,上次短信真不是我发给您的……”
“你能帮我找夜祁吗?我给他打过电话,他不接。”我打断,实在是急。
陆临鬼君:“我刚才也去找少君来着,听说少君被酆都大帝叫去训话,可能不方便。”
我转念:“那你能帮我查到一个姓管的老太的住址吗?大约六十来岁,开堂口的。”
陆临鬼君:“您说的是您爷爷的老相好吧,我知道!”
我尴尬的笑了笑,问陆临鬼君要来了地址,就急匆匆的开车往管婆婆家赶。
手机上某宝马爸旺旺‘叮叮叮’的响了一路。
直到我小区门口停好车,还在响。
我烦躁的拿起来一看,是风花雪月的那年:侄媳妇,需要帮忙吗?
跟刷屏似的一条条都是这句话。
我这人不矫情,但觉得信息来的蹊跷,干脆就把自己的手机扔在车上,只带着夜祁给我的那支在身上。
反正夜祁的手机还能当武器,也能求救,碎了烂了还给我换新的。
到了楼层,隔着门就听见里面男男女女的哭声,还有人大声喊:“这可怎么办!可怎么办哟!”
我想敲门,发现门没关,就直接推门进去了。
见客厅里一群人围着我爷爷,七嘴八舌的又哭又嚎:“谭大师,我爸死的早,我妈既然喜欢您,您就是我爸,求求您,救救我女儿吧,我妈生前可最疼这孩子了……”
这时候,手机震动了两下,是陆临鬼君发来的短信:他家得出事,快走!
我上前喊了一声:“爷爷!”
爷爷惊讶:“你怎么找来的?”
“走,我们回家。”我不由分说,拉着爷爷的胳膊就要离开。
管家人在我跟爷爷前面挡成了一堵墙,刚才管婆婆的女儿直接给爷爷跪下来:“我女儿就快熬不住了,您救救她吧……我求求您了,我给您磕头了,我妈说您可有本事了,她不服别人就服您,您一定有办法救我女儿……”
这时候,从里屋出走出了一个浑身是血,看起来跟我年纪差不多的姑娘,一出门就瘫倒在地上,跟蜥蜴一样手脚并用,慢慢的向我跟爷爷爬来,身后面还拖拉了一条血肠子。
原本挡在我跟爷爷前面的亲戚,都很自觉的让开了一条道。
“爷爷……爷爷我们快走吧……爷爷……”我被这满身是血的姑娘吓的腿都软了,双手紧紧的箍住了爷爷的胳膊。
爷爷拍了拍我的手背安抚我:“爷爷不能这么走,你害怕你先回家,管婆子已经死了,她家孙女可不能再出事了。”
“爷爷这事您管不了!”我又不能直接跟爷爷说,陆临鬼君给我发的短信,只能央求爷爷。
爷爷说什么都要留下帮忙,我急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走啦!我们走啦!”
姑娘爬到我脚下,伸手就抓住了我的脚踝,咧着一张嘴,发了疯一样的大叫:“我好痛苦,救救我,不要走,我不想死!啊啊啊啊!!!”
“我帮你,但你得先把手给放开!”爷爷指着她抓我脚踝的手,满脸严肃。
我吓的两行眼泪‘嗖嗖’的就落了下去。
倒不是她抓的我脚踝的事,再说她疼的也没什么力气,抓的不疼,是我看见她鼓起来的肚子里,有东西隔着肚皮游走,时不时在肚皮上顶起一个包,就像是要把肚皮顶破似的。
“大宝贝,你听话,去沙发那坐着,让你走的时候,你咬破手指把血抹额头上,往外面冲千万别回头,知道了吗?”爷爷脸上的表情很复杂,像是碰到了什么特别难办的事情。
我用力的点了点头,坐在沙发上,为了让爷爷放心,还从桌子上拿了一把水果刀握在手里,就跟随时准备放血逃跑似的。
爷爷找来了两个力气大的男人,抓住姑娘的胳膊腿,拿了两道符,一张贴在了姑娘额头,一张贴在了蠕动的肚子上,嘴里念念叨叨了一堆听不清的话,话音刚落,姑娘肚子里的东西就不动了。
爷爷没有半分放松警惕,凝神盯着姑娘的肚皮:“雄黄酒、糯米、香灰,这些东西佛堂里都有。”
旁边有人问:“谭大师,肚子里到底是什么东西,会不会也是阴胎?”
爷爷:“我也不知道,但我确定,不是阴胎。”当围着的亲戚以为不是鬼胎终于能松口气的时候,爷爷又说:“怕是比阴胎……”
话说到这里的时候,大厅的灯突然闪了两下,我眼睁睁的看见一下一个人头,从脖子上齐刷刷的掉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