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蒋允川已经不得他的重视了,毕竟此人受了程望熙的栽培,难保不会有些小心思。
但现在不同了,程望熙已经出局了,蒋允川若想要活着,就必须忠于他褚思梵。
恰好,程迦蓝上了位,他需要一个眼线来压制程迦蓝。
希望蒋允川不会让他失望。
“不错,我很满意,但是初来乍到,哪怕是经由我亲自面试的人也不可能上来就居高位,自己去人事部报道吧。”程迦蓝声音轻快。
“是,程总。”蒋允川乖顺应下。
半晌,总裁室内终于归于平静,褚思梵眸色平淡无波,起身准备离开。
临行前,忽然转身对着程迦蓝说了一句:
“程总,有些东西还是不要留在自己手中的好,你拿不稳。”
“什么?”程迦蓝不解,语气中尽是孤疑,同时也带着些许不耐,闻声,褚思梵眼底的晦暗快速消失。
看来,她是真的不知道。
“没什么,告辞,再会。”褚思梵没有回答程迦蓝,直接道别,兰浮钏推动着轮椅前行,看了一眼程迦蓝,放在身侧的手指渐渐放松。
室外,亚瑟眼眸含笑,再如何,今日程迦蓝还不是只能收了他们带的人?
“主子,兰公子。”亚瑟问候。
“人已经送到,先生不如与我谈谈?”兰浮钏率先说道,方才,他三番两次打断了褚思梵谈判的节奏,褚思梵自然会生疑。
“好,希望你能给我个说得过去的解释。”褚思梵声音淡凉。
彼时,北冥瞮已经离开门口,看着座椅上沉思的程迦蓝,大步前行步步携风。
“哗-”
“怎么了?”抓住女人身后的座椅,直接转到自己面前,两人面面相觑。
“蒋允川,我总觉得这名字在哪里听过。”程迦蓝轻轻呢喃。
闻言,北冥瞮蹙眉,他可以肯定自己没见过这个蒋允川,这人的声音极有辨识度,若听过,他一定会记住。
两辈子都是。
“我没有见过,也没有听过他的声音。”北冥瞮说道。
“再看看吧。”
“对了,你听到了吧,褚思梵怀疑了。”程迦蓝开口,褚思梵临行前的那句话其实程迦蓝知道是什么意思,她手里那个尚未被解开的硬盘,才是今日褚思梵来程氏的终极目标。
褚思梵与程望熙相互防备已久,所以,那个硬盘里的东西,程迦蓝猜测应该是能够拿捏住褚思梵七寸的一些秘辛。
只是硬盘现在打不开,程迦蓝只能等时机。
硬盘启动的瞬间,里面的拦截程序会一同开启,而拦截程序的密码只有硬盘主人清楚,也就是唯有程望熙一人清楚,但他不在了。
所以,程迦蓝只能强行破译。
只是硬盘里面的拦截程序太复杂,若是只有一个,程迦蓝用40秒的时间就能解开,可问题是,若里面不止一个拦截程序呢?
这点程迦蓝不能够确定,硬盘只有一个,毁了就是毁了,程迦蓝不能去冒险。
拦了一个,她根本拦截不了第二个,因为所有的拦截程序会同时启动,两只手再如何都不可能同时解开两个以上的拦截程序。
“嗯,试探而已,他没有证据,怀疑程望熙留了后手给你,但也只是怀疑。”说着,北冥瞮用指腹揉着女人的太阳穴,动作轻缓。
“他想用蒋允川来监视我,这人有才,他笃定我会用。”程迦蓝嗤笑,60%的运输线全在她手中,建筑设计师这种生物现在自然是越多越好。
算计得倒是很精细。
现在,不用蒋允川就是在等着被骂,一个不懂惜才的上位者来管理公司,前途必然渺茫,遇到这种总裁,不跳槽更待何时?
是等着过年吗?
但,用了蒋
允川就等于直接将自己暴露在褚思梵眼下,这真是道难题啊。
“用与不用你说了算,叹什么气?”北冥瞮失笑,这小东西演技绝顶,何止是褚思梵没有起疑,若他不知实情,反应,只会与褚思梵一样。
“你说,我将这人直接踢到安保部门,下面的人会不会疯了?”程迦蓝啧啧作声,心眼大大的坏。
北冥瞮:“......还真是小瞧了这女人的丧心病狂。”
mit最具价值的建筑人才去当保安?
果真,不想当保安的建筑师不是好员工
茶室。
云雾缭绕,热气腾腾的糕点泛着清新的馨香气息,只是桌边的客人却全无食欲。
“想不到,兰公子对程家还是有不少感情的。”褚思梵轻笑。
“先生多虑了,我自诩比您更了解程家,不论是老程总还是现在的程总都不是肯相让的主儿。”
“所以你就明着打我的脸?”褚思梵淡声接过话问着,闻言,亚瑟神情紧绷,主子这是动怒了。
“呵。”
“您无非就是想要试探当年与老程总合作期间,对方究竟有没有留下后手,当然,这也只是您的猜测而已。”一声轻笑后,兰浮钏开门见山地说道。
“都说是猜测了,程总不是愣头青,单凭一个猜测就出言威胁,女人骨子里的血性绝不比男人要少,这么做,依照程总的性格势必要撕破脸的。”兰浮钏轻声说着。
“而且,说不定程总一旦察觉您的用意,就会选择直接反手一刀捅回来,合作关键时期,谁都不会明着撕破脸,哪一方出了事都只能强行吞了苦果,小辈劝先生不要冒险。”
“那么,今日之事我还要反过来感谢你了?”褚思梵冷笑,强词夺理!
“小辈不敢当,您若想要动手,就该在事成后选择一锅端,而不是现在火速出手压制程氏,您比我聪明,自然明白这个道理。”兰浮钏浅叹。
对面,褚思梵心中微沉,兰浮钏这人藏得很深,直到现在他都不知道对方究竟是什么意思。
曾经断言拒绝了程兰联姻,手段狠辣,看着就是一个斯文败类的暴徒,原本,褚思梵一直如此认为。
可是今日兰浮钏态度诡异,一直在拦他。
褚思梵根本不放心。
“这么说,你也有意端了程氏?”褚思梵话语偏激。
良久。
“先生,现在你我才最该统一战线,不是么?”兰浮钏眼神清澈,毫无波动,以迂回之言将话挡了回去。
强盛的蛊惑力让褚思梵一瞬间有了动摇。
但,很快消失。
褚思梵亲临程氏的消息已经传开,纵然程迦蓝上位后,所有媒体都没有报道负面新闻,可是程迦蓝并非人民币,那些细细碎碎的议论声颇多。
自程望熙出事后,程家对外就好像没有了这个人一般,凉薄到令人发指。
尸体不见踪影,也未传出致力寻找的消息,叫人唏嘘得很。
作为程望熙的外甥女,程迦蓝直至现在都不曾出面解释此事,外面自然说得很难听,但无人敢出头说给程迦蓝听。
下班时间到来,程迦蓝照常拉着北冥瞮回祖宅。
时间直指下,天色已暗,急切地逼迫着人们快步前行,助理负责收尾,处理好公务后,准备回家。
“啪!”猛然间,灯亮起,伴随着滴答的水声,叫人心悸。
闻声,助理挑眉,难道他没有关掉总开关?
“滴答。”
“滴答。”声音来自水房,助理快步前行,不料,前脚才迈进去,一条长绳直接勒住他的脖颈。
“咻--”长绳疾速划过空气,声音刺耳。
“唔
咳咳。”
渐渐地,没了声息。